"娘,你这么说,可真让我伤心。"姬月容长长的睫毛覆下,嘴角浮现出一抹讽嘲。"来到王府后,我是谨言慎行,步步惊心。平凡是我最渴望的东西。"她那双藏在墨瞳时的期盼,没有隐瞒的暴露出来。"可是为了我的命,我不能做到平凡,或者受到任何委屈!"
姬卓瑞没有说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摇头轻叹。
"要不这样,你放我离开王府,所以的一切都平静下来。"
"这...不可能!"姬卓瑞不假思索地冷声拒绝。"回到王府是你的选择,女皇已经赐你封号,你已经是皇家之人。"
"竟然活在这里,我不能太过平凡,要不后果..."姬月容掩面又是几声轻咳。
"我明白,我全明白!年少的我也曾经想要摆脱皇家的束缚,结果深深的埋在此处,生根发芽。"姬卓瑞搭放在膝盖上的手,激动的紧攥起来。"可是我不能看着你毁了自己的身体,不愿上启蒙课,为何不换个方式。"
"啊?你全知道了。"姬月容一扫先前的柔弱,满不在乎的耸耸肩。从床上跳下来,活动着僵硬的四肢。"累死我了,装病躺在床上整整三天,就没让我消停过。"
"你真是装病..."姬卓瑞咬牙切齿的瞪着四处乱跳的姬月容,脸色铁青。
"咦?"姬月容挥到空中的手,停顿下来。"你不是确定了。"
"小锦会来看你,你喜欢演戏,演得逼真点。"姬卓瑞痛苦的手撑在额头上,语气里全是无奈。"我先进宫对女皇禀告下你的情况,会想办法推了你的麻烦。"
"王爷,容郡主,二皇子殿下驾到。"景琼淡漠的通报,自门外传来。
"小锦来了?"姬卓瑞抬步走了出去。
真是白天不能说人。姬月容收回手,躺在床上,盖好被子,流光闪烁的眼眸瞬间黯淡。手不时轻拍下自己的心口,眼皮有气无力的搭耸着。
"王叔,我听说月容病了,她...没事吧?"姬月锦人还未到,素到温和的声音夹带着几分焦急,出现在房间里。
"是,不过不是很严重,你进去探望下她吧。"姬卓瑞伸出手,安慰般地拍拍他肩膀。
"知道了,王叔!"姬月锦停下急切的脚步,乖巧的行礼,目视着她的背影。
"对了。"姬卓瑞走了几步,蓦然回首。"女皇陛下她现在可是在凤鸾殿?"
"母皇今日出宫去了。"
"出宫?"姬卓瑞眉尖一挑,继而拧成一团。"你可知道她往哪个方向而去。"
"这个..."姬月锦蹙眉沉思一会儿,轻轻摇头。
"没事了,你进去看月容吧。"姬卓瑞眼皮轻跳,不安的情绪浮上心头。"小锦,月容她大病未愈,你别耽搁太长的时间。"她说著,又不太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是的。"姬月锦颔首,继而转身走入姬月容的房间。
"景琼。"姬卓瑞径直走到敞开的门口,侧首轻唤一声。
"属下在。"景琼立在门侧恭敬的低头行礼。
"这件事你做得很好,不过..."姬卓瑞抬首望着晴朗碧蓝的天空,喃喃道:"今后不管再发生许任事,你都要记住本王把你许给了月容,她才是你的主子。记住了吗?"
"是。"景琼眉尖紧皱,片刻后慎重的点头。
"你就在这里守着,小锦出来后,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她休息。"
"是!"景琼眉头皱得更深,形成一个大大的川字。
姬卓瑞扭头看向身后半掩着的房门,隔着半透明的屏风,瞥了里面的人影,摇摇头,拂衣离去。
姬月锦顾不上什么礼义廉耻,扯开姬月容卧房的门帘,闯了进去。
"月容,我在宫中得知你病了,可是一直抽不出时间过来,今天好不容易趁母皇...你这样是,是..."
姬月容无力地躺在床上,漂亮的脸庞覆下一层青灰之气,混浊的眼神呆望着上方,哪还有半分灵气,漆黑的气息在她头上方一丈之内,笼罩,盘旋...
"月锦,你来了!"姬月容孱弱的抬眸望了他一眼,嘴角挂上淡淡的微笑。
姬月锦见到此景,隐藏在朱红的面纱之下脸,看不到什么表情。那双温眸瞬间蓄满眼泪,晶莹的泪水沾在他长长的睫毛之上,汇聚成珠后,一颗一颗如珍珠般滴落下来。
"别,别哭。我...还没死...唔..."
"别说了,你别再说了。"姬月锦脑海里一片空白,他快步跑到姬月容的面前,手捧起姬月容冰冷的双手,轻放在自己的脸颊之上,隔着薄薄的面纱轻蹭了蹭。什么女男授受不亲,什么夫德,什么清白之说...完全抛到九霄云外。"你这回生重病,是不是因为走火入魔,寒气侵体,是不是,是不是..."
"呃!"姬月容冰冷的手心中,传来他淡淡的温暖,带着几分湿润,仿佛通过她的手心之上慢慢蔓延开来,缠绕上她的内心,滋润着她已经干涸的心田。她全身微颤,偷偷用力,想要挣脱开他的温暧。
姬月锦的手却似铁钳般,紧紧扣住她的手掌,不愿放开。
"月容,皇家的秘法我会想办法,一定会想帮你拿到手!我一定会救你的,一定。"他似誓言又似关爱的低喃着。
姬月容的心陡然麻痹。
沉默,房间里除了沉默只有沉默...不时还有会细细的抽噎声。
姬月容冷眼凝望着眼前这个哭成泪人儿般的人,明明是那么的娇柔却当着她的面,说出这么决然的话语,心中不知涌出什么滋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