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会不会死啊!呜呜..."莎莎不懂这些,只是看到阿娘和姑姑一脸哀愁的样,又看到奶奶哭着跑了,就以为四叔回不来了,其实她也不懂死是什么,就是觉得很难过。
"傻瓜,四叔怎么会死呢?"关氏连忙抱起她安慰,"四叔就是生病了,现在在看大夫呢!马上就回来了。"
"那些工头真是黑心,不给钱还不让人治病。"周兰恨恨的说,"幸亏大伯今天带银子了,这要是碰到个没带银子的,他们是不是得看着人家痛死?"
"估计还得干活。"文康也愤愤的说。
现实的残酷让刚刚挣了大钱的好心情立刻跌入谷底,家人随时都面临危险,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难受的了。
傅瑶的眼泪就忍不住留了下来。
"给你..."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面前出现一张用旧布做成的帕子。
傅瑶接过,看了眼周雪,"谢谢。"
"五娘,你别担心了,大郎刚才也说了只是留了很多血,并没有见骨,应该伤的不重。"周兰安慰她。
傅瑶看到周雪又立刻缩到了周兰身后,她身体比较娇小,往周兰身后一站就完全看不到了。
傅瑶现在心情很复杂,也管不了别人了,只想着王氏她们快点回来。
又过了三个时辰,远处才看见模糊的影子,傅瑶几个人一直站在外面,此时一看,立刻又欣喜又担忧的跑过去。
关氏抱着傅莎莎不让她跑过去免得跌跤了,又配合着方氏把炕收拾好等傅谦过来躺,经过了几天的干晒后炕已经可以烧了,这边的柴火多,所以每天都把炕烧的热热的。
周兰拉着傅瑶跑的最快,见王氏脸上并没有痛不欲生的表情傅瑶的心就安定了下来,至少说明四郎的腿没有瘸。
还是周元建背着傅谦,他的右腿被几块板子夹着缠满了纱布,左腿虽然没有夹板夹着,可看起来好像也受了伤,肿起来一大圈,裤子腿处都是剪开了的。
傅谦看样子还好,就是面色比较苍白,看到一群人担忧的看着他,虚弱的笑笑表示自己很好,却没力气开口。
傅瑶眼眶一热,眼泪再次掉了下来,"四哥。"
"四叔。"文康和文德也呜呜哭了出来。
"好了,先背回家吧!"王氏发话,她的眼睛很肿,显然是刚才哭过了。
一群人又跟着回来,方氏早就收拾好了家里,见到傅谦这样都忍不住哭了出来。
周元建把傅谦轻轻放到了炕边,朱氏跟在后面,过来一起把傅谦往炕里挪,傅谦疼的吸着凉气。
而随着他的移动,一股浓浓的膏药味也在屋里蔓延开,众人的心里又忍不住发酸。
"好了,快去弄点吃的过来,这一趟都累坏了,四郎也要好好补补了。"王氏吩咐。
方氏早就准备了一些面条,答应一声赶紧去下。
"四郎,你就安下心好好养伤!别再想那些,大夫说了,起码两个月不能下炕!"
傅谦的情绪一直不好,他知道那些工头都是没有人性的,不可能让他这么轻松的休息在家,为了他的身体,父母肯定要想办法,可是现在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办法好想了。
朱氏也点头:"听你阿娘的,大夫说伤口是一个大问题,那扭了脚踝也是大问题,伤筋动骨一百天,不好好养好了,恐怕落一辈子毛病呢!"
傅谦闭着眼睛不说话,脸上却尽是痛苦,傅莎莎迈着小短腿上炕,坐到他身边,轻轻的用手覆盖上他的伤腿,"四叔,不痛,莎莎给你呼呼..."
一双小手软绵绵的,轻轻碰触着纱布包着的腿,傅谦的心顿时就融化了。睁开眼睛看到侄女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担忧的看着他,心里更是酸楚,抬起虚弱的手摸摸侄女的脸蛋,"莎莎真厉害,一呼呼四叔就不痛了。"
傅莎莎立刻露出灿烂的微笑。小孩子的心里永远是最简单的,她不知道一家人现在面临的处境,只想到自己减轻了四叔的痛楚,从而立刻变得开心快乐。
可是大人却做不到。
"阿娘,咱们现在手上还有多少银子?"傅瑶问,现在得商量好怎么解决目前的困境。
"我本来准备了十两作为应急的银子,再加上这两天用的还剩五两,一共是十五两。"
傅谦又是一阵内疚,其实家里要是一切正常的话是可以度过的,可是这些天他老是拖后腿,身体太虚弱就得父亲出钱让他休息一天,这一天就得一两银子。
今天看病又花了差不多十两。
他真的...太没用了,老是给家里拖后腿。
"阿娘,你们别管我了,让我去做苦力吧!"
王氏一听立刻斥责,"不管你,你是不是我儿子,我是不是你娘,就算让我去乞讨也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安心养病吧!"
"阿娘,晚上跟阿爹商量一下看这十两银子能不能让四哥休息一个月?这样留下五两作为我们以后的生活费用,而且再过几天我们又可以去镇上卖东西,到时候就有进项了,再慢慢的给工头银子,一定可以让四哥休息两个月的。"傅瑶徐徐的说,把事情考虑的很周到。
"大姐,我觉得可行,那工头就是想挣银子,反正到时间了咱就给钱就行了。"周元建也认同。
王氏点点头,默认了这个方法。
刚好方氏的面条下好了,傅谦因为流了过多血,周元建背着他走了几十里的路,两人都饿了,一气吃了一大海碗,想着快要到晚上了,这才忍着没有多吃了。
王氏又招呼着媳妇去炖骨头,幸好这次买的骨头和肉挺多,正好给傅谦补身子。
晚上傅权泽回来的时候又是一通心疼,这个年代父子之间的感情比较内秀,傅权泽会把女儿抱在怀里任她撒娇,但是对儿子却不会。俗语说,抱孙不抱子。这句话,似乎是这个年代的男人们养育儿孙的通则,对儿子严厉,怕惯坏了孩子,对隔辈的孙儿们宠爱。因为孙儿们自有对他们严厉的父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