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个黑衣人,傅瑶刚才一直很好奇,大白天的这人怎么还是一身黑衣,肯定没干好事。而且他刚才说照顾的时候明显的咬字很重,这就让人不得不联想是什么照顾了。
正想着,忽然感觉身旁的那双手双拳紧握。两人靠得很近,手臂挨着手臂,傅瑶明显感觉云熙的手臂紧绷。转身看去,见云熙的脸比任何时候都要阴沉冷厉。
下面又传来了另一件让人震撼的事情。
"还有一件事,朝廷上参了苏御史几次,都效果甚微。苏御史为人一向刚正,很得人尊重,要找他的罪证很难找。但是如果找到他跟胡人串联的证据,这样的话就算他官声再好,皇帝也是容忍不了他的..."
"到时候少爷也就不用再在这里麻烦齐家了..."
"这两件事情我会告诉老夫人的,会尽快给你答复的。"
树下不知道安静了多久,傅瑶才清醒过来,她刚才明显的听到了某些秘密。幸亏是跟云熙藏在树上,刚才要是她自己去偷听了,被人一发现肯定会被灭口。
想想都后怕。
等等,身后的云熙怎么没有动静?
傅瑶再转头,见他脸色怪异,等反应过来才发现两人现在的姿势实在太羞人。傅瑶连忙干咳两声道:"我们下去吧!"
云熙点点头,轻揽傅瑶,身体一轻,他们就到了地上,两人又有些尴尬。
沉默了半晌傅瑶才开口,却与刚才的事情毫无关联,"上次你不是说要去海岛找药材吗?"
"过两天就去。"云熙轻轻开口,声音有些慌乱。
"那你小心点。"说完后傅瑶又很懊悔,这语气怎么像妻子叮嘱出行的丈夫似的。真是丢人,傅瑶懊恼的蹙眉。
树叶婆娑间,云熙看见傅瑶面上带着些纠结之色,突然觉得这样的表情不应该出现在那一张脸上。这世上的人本就是苦多乐少,可是云熙却觉得傅瑶应该面上总是带着或是温和或是调侃的笑意,所以他也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尖。
十五六岁的少年,平日里再怎么坚韧果决,于感情一道上终究是欠缺了经验,尤其是像云熙这样的没有亲近的姐妹。平日里很少与女子接触,傅瑶可以说是他除了自己的母亲以外最为亲近的女子了。
可是母亲的记忆又那么遥远。
所以他虽然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奇怪,却是不能将这种心情剖析开来,只是有了些懵懂的快乐和挂念,仅此而已。
若是时间足够,这种青涩的感情自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发酵成熟,或是收获酸甜的美满,或是结出苦涩的遗憾。
就看上天肯不肯给机会了。
"你知道刚才他们说的是什么吗?"停了会儿,傅瑶才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云熙的面容已恢复正常,闻言想了想说:"这些事你听过就算了,不要跟别人说,也不要好奇的去了解。齐家,太危险。"
傅瑶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她想问那人口中的三公子是不是他?想问那人所说的照顾究竟是什么?想问那个苏御史就真的要这样被人陷害了吗?...
可是看着云熙紧闭的唇却问不出来了。是啊!齐家,太危险,知道的越多,危险也就越大。
"如果有事的话可以去东大街的一个药铺找掌柜的,到时候他会帮你的。"云熙淡淡的道,然后又看了傅瑶一眼,"我走了。"
傅瑶抬头,身影飘过,云熙已经走了。
带着疑问,她慢慢的往前院走去。齐家、云家、苏御史...
好像一张网,不过庆幸的是自己在网外。
还没走到前院,在靠近寺庙的林子里,正好遇到了出来找她的陈依然。歇息了一会儿的陈依然显然有了些力气,见到傅瑶连忙惊呼。
"五娘,你快过来看,这里有一只松鼠。"
傅瑶走过去的时候,那只小松鼠正好将爪子上的一颗松果朝着陈依然头上砸去,一眨眼就蹿上了树顶,接着就不见了。
陈依然的头饰被砸歪了一些,样子有些滑稽,瞪着松树离开的方向,鼓着腮帮子。
傅瑶看着忍俊不禁,上前去给她理了理歪了的簪子,一本正经道:"它可能是怪你刚刚喊我的时候,差点把它从树上给吓下来,所以才砸你的。"
陈依然想了想,也笑了起来。
"五娘,咱们去前面人多的地方看看吧?"
虽然是寺庙,但傅瑶刚才也看到了,前面人真的很多。真不知道佛门清修地,怎么会让这么多人来。这还不是佛诞日,听说那时候更是人山人海。
看来这里的佛也失了原本的真。
走到前面的时候,还好没有再遇到云文风他们了。想来这里无趣去了别的地方。
傅瑶也懒得理,正好跟陈依然好好看了一圈。
下午的时候陈夫人和王氏又听了一回道场才下山,一天下来,各人都有收获,也算是没白来一场。
还有一天她们的铺子就开业了,谁知第二天,因为陈指挥使的关照傅权泽居然过来了一趟。
见一切都准备好了,傅权泽就随手做了比较重的活。像是打水砍柴这些,都是男人干的,可是现在,可以来甘州的人不多,只能让这些妇人干了。
"爷爷,我现在也能砍柴了。"文德邀功。
"文德长大了,要帮奶奶做些重的体力活,知道吗?"傅权泽慈爱的说。
"知道了。"
傅瑶又将铺子院子又仔细检查一遍,院子里外已整修完毕、焕然一新。铺子里的陈设,她按现代快餐店的格局布置,桌子全部做成长条形,木椅随之配套,且固定在地上。
二十多平米的铺子左右靠墙摆下十张桌椅,中间是宽敞的过道,如此铺子看起来又整齐又敞亮,感觉比实际大了不少!
早上寅时刚过,傅瑶就跟着王氏起床,帮着熬稀饭热汤,一连熬了几大锅,装了满满几大木桶,摆在院子里等它凉下来后自然凝结。然后又用大锅煮了几锅米粥,用木桶盛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