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芳长公主根本就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别想找借口,我一早儿问了你的丫头,你这几天都没事。"
迟疑了片刻,俞筱晚便妥协道,"好吧,正好我也想去看看吴姐姐。"就不知那个人会不会去...
待俞筱晚换了装,三人便乘车直接到了摄政王府。王妃不在府中,俞筱晚等人便直接去了吴庶妃的水风景,惟芳长公主是个坐不住的,兼之吴庶妃的身份无法与其相比,便没心思多坐,几次使眼色给俞筱晚,要她陪自己去花园。
花园里只怕有人等着吧?俞筱晚当即便拒绝道:"我陪吴姐姐说几句话,你们先去玩吧。"
她不知自己的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那晚随口说出一句话,竟引了君逸之的表白,一开始她很震惊,震惊得脑中一片空白,还没醒过神来,他就一溜烟跑了,让她到今日还在迷糊,到底那晚君逸之来没来过她的榻前,有没有说出那句震动她心的话...还算有本《百制方》,否则,俞筱晚真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可是,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并不表示她能坦然面对君逸之,否则,这些天惟芳长公主几次三番地递帖子约她,她早就赴约了,不必等到今日。其实,到现在她也不知该如何时好,若是...若是一会儿见到君逸之,他追问她的想法,她该怎么说?
他说"我心悦你,任何人也不能阻挡",她不是不感动,可是...想到楚王妃的态度,她多少有些却步。说她完全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婆婆的刁难,会让新媳妇力不从心,全身疲惫,他若站在她的身边,必定会引起楚王妃更大的反感。若她受了委曲,是可以向他倾诉,可能一开始,他会尽力安抚,可那是他的母亲,他除了安抚她,也没别的办法吧?若是长年累月地这般下去,他的耐心也会慢慢告罄的吧?
"晚儿,晚儿,在想什么呢?"吴丽绢唤了几声,总算得到回应,不由得笑道:"头一回见你这般心神不属的样子,小女孩到底是长大了。"
吴丽绢明媚的清眸仔细看着俞筱晚两颊升起的红云,更是确定了心中所测,知小女孩的脸皮薄,便没继续问她,而是说起了三月末摄政王府的春宴,"到那时百花盛放,花园会很漂亮,不比历王府的差,你可一定要来,就算是陪我解解闷也成。"
俞筱晚含糊地应承了一声。这时一位宫女捧了托盘进来,轻轻向吴丽绢屈了屈膝,"庶妃请用。"
俞筱晚十分灵敏地闻到了药香味儿,不由得关心地问道:"吴姐姐身子不适吗?"
牛嬷嬷在一旁代为答道,"是有些胎弱,当初奶奶怀庶妃的时候,也是这般,所以王妃特意请了太医来扶脉,开了安胎的方子,每日服用。"
俞筱晚忙道:"让我闻一闻...我也算是久病成医了,多少还是知晓一些药理的。"
捧托盘的宫女似有些不满,淡淡地提醒,"太医说过,这药要乘热喝。"
吴丽绢轻笑道:"瞧一瞧不妨事。"示意牛嬷嬷将药碗端给俞筱晚,含笑道:"方子是宫里的,几代的皇妃们都是服用的这个,药材也是王妃指了特定的人拣药、验药,就是熬药,都是这位墨珏姑娘亲手熬的,也是由她亲自送来。墨珏姑娘是王妃的陪嫁丫头,再没比她更信得过的人了。"
这番话让墨珏的脸色好了些,可是瞧见俞筱晚仍是端了药碗仔细嗅闻,还用小拇指指甲挑了些放在嘴里品尝,脸色又沉了下去,"王妃一心盼着庶妃能再为王爷添位公子,竟是比庶妃自己还操心一些。"
这药没问题。
俞筱晚抬眸一笑,将药碗放入托盘,"王妃谦和宽容,世人都知晓的。"
吴丽绢安心服了药,墨珏福了福告退,待暖阁里都是自己人了,她才冲俞筱晚轻轻一笑,小声道:"你放心,我很小心的。而且王妃也的确是希望我生个儿子出来。"她轻轻摸着已经显怀的腹部,声音轻柔得仿佛鹅毛落地,"她说,想抱着我的儿子。"
俞筱晚不由得轻轻一震,王妃要抱着吴庶妃的儿子,这就意味着吴庶妃再不能同自己的孩子亲近,不过...也有益处,甚至对于吴丽绢来说,利大于弊。吴丽绢不待她叹息,便笑着道:"这是宝宝的福气,将来入了玉牒,就是正经的嫡子了。"
她特意少说了一个字,其实应当是嫡长子才对。
俞筱晚见她想得开,便笑道:"是啊,况且您总是他的生母,王妃大度,定不会苛待您。"说着还是有些不放心,便笑道:"让我给您瞧瞧脉如何?"
吴庶妃边笑边伸出手,露出洁白的手腕,"你还会扶脉不成?"
俞筱晚将指头搭在脉处,边听脉边应道:"会一点点。"听着听着蹙起了眉,"胎象不是很稳。"
牛嬷嬷忙道:"大概是随了奶奶。"
小武错也是胎象不稳,怀得艰难,所以只生了吴丽绢一个女儿,旁人都觉得女儿随母亲很正常,可是俞筱晚却蹙眉道:"不是说吴先生身子骨不好吗?"
她认为多半应当是吴父的原因。俞筱晚便道:"我回去仔细想想,有什么好方子没。"
其实太医已经是最好的大夫了,吴丽绢却不想驳了俞筱晚的好意,便含笑道:"那就多谢了...啊,对了,前几日外邦送来一批贡果,顶稀罕的,你带些回去尝尝吧。"
俞筱晚没推辞,牛嬷嬷便去提了一食盒过来,揭开给俞筱晚看,俞筱晚立即便皱起了眉头,"这种果子您吃过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