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璟一开始是真的伤口疼,没想到那个女人在接电话的时候,还不忘踢他一脚。
他差点就装不下去了,想起身把这个女人给狠狠教训一顿。
那个女人却在挂了电话之后,将菜刀放到一旁。看着凌璟的脸半晌,她终于出手了。
费了半天的劲,终于把人弄到床上。苏沛真看了眼自己身上沾到的血,眼中再次有一闪而过的厌恶。
看着对方沾着的血渍还有水渍,决定明天让小赵把这床单给扔了。
不过她愿意做的,也仅此而已了。
“若是你能熬过来,算是命大。万一流血过多死了,是你运气不好。那就怪不得我了。”
扔下这句,苏沛真径直去洗澡了。今天一天处理公事又跟人应酬,浪费了她太多精力。
洗完澡,她甚至没有多去看凌璟一眼,直接就回房间睡觉了。
自然不会知道,在她睡下之后,凌璟悄无声息的摸进了苏沛真的房间。
她睡得毫无防备,他却有想把这个女人掐死的冲动。
“可恶,该死的女人,我若不报今日之仇。不让你以后臣服在我脚下。我就不姓凌。”
凌璟这会不知道,这以后到底谁臣服谁,还真是一个问题。
………………
监狱的生活是非常规律的,每天早上到了时间就要起来。起床时间,吃饭时间都是固定的。
苏沛真近两年的时间,养成了极好的作息习惯。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十点睡觉。
她可以不用开闹钟,生物钟到了六点,准时清醒。起床的时候,她已经自动把自己昨天的决定,还有书房那个男人给忘记了。
去到厨房给自己做早餐,昨天让人送了食材过来。苏沛真打算给自己拌个水果沙拉,加个土司面包,再来一杯牛奶。
她很悠闲,活动了一下四肢,去到厨房。这个时间段的她,是最放松的时候。
准备一份早餐花不了二十分钟。她的刀功很差,不过练了这许多时间,水果倒是让她削得有点模样了。至少不会再像一开始那样,大小不一。
以前在苏家,她何尝自己动过手?哪次不是动了动嘴,就有人给她做好了,送到她面前?
可是有一天真的需要自己动手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才发现,其实也是有些许乐趣的。
解决了早餐,苏沛真将盘子放进了厨房的水池里。呆会小赵会过来,她会收拾的。
回房间去换好衣服,又做好了日常护肤,给自己化了个淡妆。拿起包包跟手机,准备上班。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了。昨天那个男人好像还在家里?
她把对方就那样扔在床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会不会已经流血过多死了?
苏沛真蹙眉,放下包包去了书房。床上,男人胸膛上的血渍还在,不光是胸膛上的血,还有床单上也沾了不少。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睡在床上那个男人,他此时面色潮红,呼吸急促,额头上冒出了点点汗意。
这个男人不会是要死了吧?
强忍着嫌弃的表情将手放在对方的额头上。果然滚烫。她眼中的厌烦更深了。
她讨厌麻烦,而这个男人代表的就是麻烦。不过既然已经决定留下对方,那只能先应付这个麻烦了。
打电话叫来了医生,在为男人检查过之后,确认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热。
不是大问题,但是严重起来会要人的命。医生又给那人把伤口重新处理了一下。
缝合得不错的伤口又一次开裂,医生只好重新再缝,本来也没带麻醉,幸好这人都烧糊涂了。
医生怕那人乱动,示意苏沛真帮忙,按住他的身体。
苏沛真眯着眼睛,内心实在不愿意多碰这个男人一下。只是想到她最后的目的,最终还是同意了。
事实上医生真的多虑了。这会凌璟是真的在发烧,而且烧得有些糊涂了,根本没有意识。
不要说是为他缝针,哪怕是对他再捅两刀,只怕他现在也没有感觉。
好不容易,把伤口重新缝合了一遍,苏沛真却在此时想到一个问题。那天他叫小赵过来,小赵给这人处理伤口的时候,有缝针吗?
她怎么记得好像没有?既然对方没有缝针,那么之前的伤口是谁处理的?
医生开始动手了,男人在昏迷中似乎也感觉到了痛意,闷闷的低哼了一声。
盯着对方算是上佳的好皮囊,苏沛真到底还是上前,伸手按住了男人的肩膀。
医生极为快速和利落的处理好了对方的伤口,幸好之前那一拳虽然打得重,但到底没有全部裂开。
这个男人也是命大,这样连番折腾,甚至没有好好缝合的伤口竟然命大得活下来。
看着医生给他打上点滴,又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她送走医生之后叫来小赵照顾他。
至于让苏沛真照顾这个男人?呵。她苏大小姐这辈子就没照顾过人。
让小赵照顾那男人,有问题就打医生电话。打她电话没用,她又不是医生。
至于那个男人是死是活,能坚持多久,就看他运气了。
苏沛真扔下这句,就去忙自己的事了。百货公司要改进,公司一堆事情。约见电商平台的人,签合同,整肃公司内务。
她这几天忙得很,加上前几天因为王经理的事,她还要回家陪向采萍,顾虑一下她的心情。
把公司的事情整顿完了,又陪向采萍一起跨年。这时离她捡到那个男人,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
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苏沛真终于想起来了,那个她决定要“包·养”的男人还在她家里。
小赵刚开始照顾那个男人时,还会给她电话,告诉她情况。后来她忙起来,事情多,不耐烦再听,让小赵自己作主。
她给了小赵多一倍的薪水,让只管做事,其它的事情不用管。
跟向采萍说了一声,苏沛真去了荣园。几天没回来,上楼之前,她照例让人送上了水果跟食材回来。
进门的时候,小赵正打算走人,看到她进来,看了书房一眼。
“苏小姐,那位凌先生已经醒了,还有,他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我刚给他做过饭。”
“我知道了。”
“苏小姐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这里现在没你的事了,你先走吧。”
小赵离开了,那个男人一直没出来,苏沛真看了眼时间,晚上七点半。
进了书房,男人坐在她书桌前,她的笔记本被打开了。开了外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吵。
她的眉心拧了拧,上前,走到书桌前:“谁允许你碰我的电脑的?”
男人打开的是游戏界面,那突突的枪声听着苏沛真头疼。
“你也没说不允许啊?”男人手上的动作不停,似乎玩得很尽兴。他依然没有穿衣服,胸膛上还缠着一圈纱布。
“我记得,我的笔记本有密码。”苏沛真双手环抱在胸前。
“这种程度的密码?”凌璟嗤笑一声,似乎是有些同情的看着苏沛真:“你在跟我开玩笑?”
苏沛真觉得后牙槽有些疼。庆幸家里的笔记本她一般用来处理一些不怎么重要的公事。而且,从出狱后她的电脑是新买的,里面连张照片也没有。
忍着想将这个男人暴打一顿的冲动,盯着他的脸好一会。几天不见,他下颌长出不少青渣。她这里并没有给男人剃胡子的工具。男人的头发还有些乱,整个人给人感觉有些邋遢。
苏沛真有些受不了的拧眉:“我这里,好像不缺水?”
“是不缺水啊。可我是伤患啊。”凌璟停下游戏的动作,指了指自己胸膛的位置:“大小姐,你那天揍我那一拳,你还记得吧?”
他的伤口本来都缝好了,生生被她一拳给打得又开裂了。这几天他就算是想撑,可是伤口发炎引发了发烧。
他可是实打实的病了好几天,这几天,他虽然病着,却知道这个女人一次也没回来过。
不光没回来过,外面那个帮忙的小赵打电话给她,说自己的情况时,这个女人连听也不听。
他算是看出来了,他活下来是他命大。真死了,这个女人怕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啧。这个女人,还真是心狠得不似正常人。
好不容易,今天好点了。这个女人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将游戏页面关了,他捂着胸口站了起来。
“美女,你那一拳害我病了这许多天,你说,你打算怎么赔偿我?”
苏沛真随手拿起书桌上的美工刀,直接抵在对方的胸膛上。
“要么我再捅一刀,要么你现在滚去洗澡,把自己收拾干净。”
“如果,我两个都不选呢?”
苏沛真将刀往他绷带处往里抵了几分:“你会选的。你知道,我做得出来。”
“你不会,你要是真的想杀我,就不会救我了。”
“我没有救你。”苏沛真的声音很冷:“就算是我救了你,我也可以反悔杀了你。”
“女人,你是不是一直都这样,喜怒无常?”
苏沛真手执美工刀,尖锐的刀尖,已经划破了凌璟第一层绷带。
她面无表情,眼中有隐藏的杀意。
凌璟活了这么许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人。他眼中的兴味越发的明显了。
无视那把抵着自己的美工刀,他将身体往前些许:“美女,你这让我去洗涮干净,不会是想对我做坏事吧?”
苏沛真的反应是收回了手上的美工刀,走到书桌后坐下。
她不接他的话,凌璟觉得无趣。眼中却又起了征服的心思。这个女人,他还真想看看,有一天她在他身下,会是什么模样。
苏沛真看着男人听话的去洗澡,将游戏页面关掉,打开文档,十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了起来。
不到二十分钟,一份合同就抵好了。将合同打印出来,她拿着那两份合同出了书房。
她出书房的时候,凌璟也已经洗好澡了。苏沛真在沙发上坐下,给了他一记眼神,示意他过去。
凌璟的头发上还滴着水,绷带已经被他拆掉了。露出胸口那一道略显狰狞的伤疤。
那道伤疤无损男人的气息,略湿的发,结实的胸膛,长长的疤痕。整个人给人感觉是妖孽中带着几分邪肆,张狂中夹着几分危险。
苏沛真看到男人这个样子,之前微沉的脸色稍缓了几分。
外形不错,就不知道是不是中看不中用。不过,就冲这张脸,养着也无防。
她盯着他看的举动,落在了凌璟的眼中,他换上一抹极为轻挑的笑意。
“怎么?是不是突然发现我魅力无边了?要爱上我了?”
苏沛真没有理会对方的话。
“坐。”
凌璟坐下来,发现客厅茶几上多了几张张,耳边是苏沛真的声音。
“我叫苏沛真。你叫什么名字?”
凌璟摸了摸下颌,看着苏沛真的脸:“怎么?美女,你真的爱上我了?”
“名字。”苏沛真的眸光略冷,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他看。
“凌璟。壮志凌云的凌,表示美玉的璟字。”凌璟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没忘记看苏沛真的反应。要知道,在荣城,姓凌的可不多。
苏沛真不关心是哪两个字,对于这个名字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她甚至不关心这个名字是真名还是假名。
将那份文件推到了凌璟面前。示意他看看。
凌璟拿起了那份文件,轻挑的态度随着看清楚了文件上的字时变了脸色。
文件不多,才一页纸。两张纸是一样的内容。甲方乙方,条陈写得清清楚楚。只差后面的签名。
“你——”凌璟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你,你这是要包·养我?”
巨大的愤怒让他的语气一反平常的冷静,只是那包~养二字出口时,就带上了几分戾气。
苏沛真似乎毫无所觉:“不难猜不是吗?”
“女人。你——”他堂堂凌家少主,十八岁就哈佛毕业,智商超二百二的天才。竟然被这个女人当成是小白脸?
她哪来的勇气跟自信?敢说包·养他这样的话?
“我——”
苏沛真没空听他你你我我的,她这个人最直接。能一句话说完的事,她不喜欢重复第二遍。
“你也可以把这个当成是一种雇佣关系。”
“你可以把这个当成一份工作。区别在于,你只需要服务我一个人。”
凌璟都要气笑了,他捏着那纸张的手收紧,手背上隐隐有青筋冒出:“那不知道,苏小姐打算以什么样的条件包·养我?又打算包·养我多久呢?”
多长时间,这个苏沛真倒是没想到。她最近太无聊。并不确定,过了这段无聊期之后,她对眼前这个男人还会不会有兴趣。
至于条件她还真不知道,荣城市面上这样的条件是怎么样的?
想到以前在林市时,曾经听过的那些秘闻,她给出了一个她觉得相对大方的条件。
“六个月,暂时,你先在我身边呆六个月好了。六个月。两百万。”
两百万?凌璟若是此时怒火有实体,只怕已经被那把火给烧焦了。
他,堂堂凌家少主,名下财产全部是按亿计数。现在却有一个女人,说要用两百万包他六个月?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苏沛真。好,非常好。该死的女人。你成功的惹毛我了。
两百万六个月,他若是不给这个女人一点教训,他这个凌家少主也不用当了。
“两百万?我只需要陪你六个月?就得两百万?”
“直白点说,就是两百万买你六个月。六个月之内,你的时间都是我的。”当然,身体也是。
苏沛真其实并不确定,这段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能维持多久,不过对她来说,六个月应该差不多了。
“……”凌璟笑着点着,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杀意:“你可真大方。”
大方吗?苏沛真不在意这些小钱。想了想,她又加了一个条件。
“你觉得合适就好,不过,这上面有几个条件,我要再跟你说一遍。”
“我们暂时的雇佣关系是六个月,在六个月之内的时间,你不许有其它的女人。这六个月,你就住在这里,我不一定经常来,但是我希望我来的时候,都要看到你。”
凌璟眼中杀意未退,他怒极反笑的看着苏沛真:“那么你的意思是,这六个月我就只能这里,等你来临幸了?”
“你要这样想也行。”苏沛真确实是这个意思:“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并不是时时有空过来,你白日里可以去做你自己喜欢的事。当然,找女人除外。”
她若是总住在这边,不回别墅去陪向采萍的话,只怕她更要玻璃心了。
至于不让对方找女人这一点,她不觉得自己的要求过分,既然签了合同,自然要忠诚。而且她有洁癖,不会接受男人跟她有关系的时候,又跟其它的女人有关系。
一向桀骜不驯的凌璟,忍着想杀人的冲动起身,直接走到沙发前苏沛真的面前站定。
现在他无比确定了,这个女人绝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知道,估计没有哪个女人敢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态度跟他说话。
他点了点头,抬手捏着苏沛真的下颌,她因为他的动作,将脸往边上偏了偏,避开了他的手。
“那么苏小姐,你是不是需要我现在就开始我的工作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