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郑翎跑到江景深的地盘时,江景深一时兴起开了一个不小的娱乐公司,正缺人帮忙。
于是郑翎便自愿送上门让他奴役了。
后来江景深就全权放手交给郑翎做了个挂名总裁,直到现在,连江景深都没想到他居然能把当年的公司开成如今国内娱乐业的龙头老大。
郑翎其人,虽说是个生性贪玩的富家少爷,却不乏聪明的时候,这不,听见江景深急着找他,立刻就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又和家里的那位起争执了?"他一拍好友的肩膀。
"郑翎,帮我找个人。"郑翎奇怪:"啧啧,江家一级的情报网你不用,找我一开娱乐公司的?"
"找个女人而已,用不了那么大的排场。"
江景深恨恨咬牙,没好气的冲着郑翎道。
"我就说你那样对人家,小兔子早晚会气跑的,报应哦报应。"郑翎眯着大眼笑,灿烂的像只狐狸。江景深女人那么多,唯一看得顺眼的就是那个小兔子了,他可是一路看着他们走过来的人那。
"好的,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
然而,整整四个月过去了,音讯全无。
郑翎只查到了她最后一笔在金茂的消费记录,是一些婴儿用品。
当然,他还查到了其他的一些东西。
他把江景深叫来,那张从来吊儿郎当的脸上出现极为严肃的表情。
"九月十二日下午十四点,江景予去你家找人。"
"我问过江景予,他说她接了个电话匆匆忙忙的把他赶走了。"
"而那通电话记录,是小兔子老家的朋友打的,说他父亲出了车祸。"
"九月十三日早上,小兔子在j市市医院里接到父亲得了先天性心脏病的通知书。"
"医生建议做tos手术。"
"小兔子的存款只有十一万人民币。"
"十一月八日,小兔子的父亲过世了。"
"十一月十九日,小兔子被医院证实怀孕两个月。"
"之后没有消费记录,没有航班记录,什么都没有。"
"江景深,我没找到人。"
"但如果这些数据是真的,那么现在,该有四个月的身孕了。"
江景深有点愣怔的想。
九月十三日那天,刚好是他错接大哥电话的那天。
她那会在哪呢?遥远的j市里,面对着可能去世的亲人哭泣。
她不是想卖掉他。她只是想救她父亲。
他已经让她没有安全感到不敢向他开口了吗?
他突然觉的他不了解她。
他不知道她的父亲母亲家庭情况,不知道她的喜好和情绪,只是瞧上了,就拐了人走。
她在他面前永远笑着爱着,那么他看不见的地方呢?
原来是会痛苦到哭泣的。
他突然想到了这十年里他仗着她的爱,那些肆无忌惮的伤害,是不是,都不是像他自以为是的那样过去了,而是在那颗水晶心里不断压着,压着,直到压得粉碎?
她有多少次,背着他在无人的黑夜里哭泣?
他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他,她的父亲过世了。
刚刚被他甩掉的她,紧接着迎来了父亲的死,如今挺着大肚子,带着母亲,身无分文,这十年里早已和所有过往的同学怕是断的干干净净,她要怎么活?
他突然为这个孩子的到来有些奇怪。
明明,他打算只要一个孩子的,这些年一直都相安无事,怎么会突然。
他抬头很天真的将这个问题问出来,郑翎大笑:"我的江公子,你该知道,就算带着保险套也不一定就能避免,更何况你们在一起十年了。"
十年。
郑翎突然看见了江景深一张风云变色的脸。
他清楚记得,一次是六年前,一次是两年前。
她试探的问过他。如果,有了孩子怎么办。
当时他的回答是什么呢?他早已忘记,想的头痛,却一个字也想不起来,总之不会是让她好过的答案。
他觉得,有必要回家一趟了。
是的,现在,他已然把那里视为家。
他沉默的在卧室里对着两张医疗单看了好久。
两次流产同意书。
他们,曾经有过两个孩子。
而她,是带着怎样小心翼翼又期待的心情问着他?最后一个人,带着一身伤躺在冰冷的仪器上看着别人一刀刀剐掉她的骨肉?
忽然之间,心上是千丝万缕的疼,缠缠绵绵,无踪无尽。两张报告单被她小心翼翼的藏在了角落里,仿佛像是怕被谁发现一样,那纸张有些泛黄,看得出来经常被拿出来看。
她竟然,到最后只能抱着两张化验单来思念她的孩子!
他们之间,什么时候起,居然隔着了三条人命。
管家在门外不放心的徘徊,刚刚就见先生神色不善的进了卧房,生怕出了什么岔子,良久才终于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仿佛撕裂了心肝的哭声。
管家摇头,却是止不住老泪纵横。
人啊,都是这样,人在时不知珍惜,人走了,反而才开始在乎。
如今这样,给谁看呢。
反正该看到的人,也不在了。
管家被里面沙哑的声音叫进去时候,无疑是诧异的。
他看见那年轻的先生,半躺在大床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疲惫之态。
"管家,这些年,温良在这个家,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那声音低哑,干涩。
管家叹气:"先生宁何必。"自找不痛快呢。
"说吧。"男人仿佛没听见他的嘀咕声,只是用手抚了抚光洁饱满的额头,眉毛安静的打着结。
"其实温小姐每次在没有先生抱着睡的情况下做恶梦,常常会吃安眠。"
"为什么?"
"当年为了和先生在一起,和父母闹翻了,再没联系过。心里愧疚。心理医生说,这是心病。"
管家抬眼,见那人没有表情,继续道:"后来小少爷渐渐大了,不服管教了,老是何小姐吵,每次小姐都被气得脸色发白,但是还是不忍心责罚小少爷,只能不断的掉眼泪,小少爷看小姐掉眼泪了,也就不敢再大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