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雨鸢的话像咒语一般萦绕在云若的耳边,久久不曾散去,在云若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疯狂的蔓延着,生长着,几乎硬生生的将云若逼疯。
云若站在厨房里,心神不宁的准备着清淡的小粥,一不小心,滚滚的粥沸腾开来,溅在云若的手上,刺激得她生疼。云若惊醒了过来,嘴角泛着苦涩,努力的甩了甩头,似乎想要将心底那种不安甩掉一般,她哆嗦着唇,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不停的安慰自己道:不会有事的,只要再撑过两天,等到傅雨鸢大婚,就是她离开的日子,她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这样安慰了自己好几遍,她的手终于不那么冰凉了,才端着热气腾腾的粥走进了傅雨鸢的房间里,柔顺的说道:"大小姐,喝点粥吧。"
傅雨鸢那双狭长的眼睛定定的看了她好久,一直看得她心里发麻,才接了过来,纤细莹白的小手漫不经心的搅动着晶莹可口的粥,散发出一阵阵清幽的香味,嘴角,却猛的绽开了一抹诡异的微笑,看着云若,那样妖艳,那样诡异,吓得云若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
"既然二娘要你来照顾我,那你可要提起十二分的心思,好好的服侍我才行了。从今天起,到我出嫁,你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听到了吗?"傅雨鸢的声音清冷,带着肆意和张狂,嚣张而无礼。
"是,大小姐。"云若柔顺的应道。
傅雨鸢喝完了粥,冷冷的看了云若,"我乏了,伺候我沐浴,水不要太烫。"
云若应了一声,走了出去吩咐着粗使的丫鬟将热水倒到浴桶里,又亲自调了水温,在水面上洒上了厚厚的一层玫瑰花瓣,才走出去,恭谨的说道:"大小姐,水好了,请沐浴。"
她的心里突突的跳着,不停的打着鼓,她还没有忘记,那一次,就是因为洗澡事件,让她吃了不少苦头,手上的疤痕直到现在都没有来得及消退去。
"服侍我更衣吧。"傅雨鸢从鼻孔里面哼了一声,款款的走向浴桶边,伸开双臂让云若将她身上的衣服褪去,在烟雾缭绕中,她踏进了浴桶里,将这个身子埋在了水下,紧闭的脸上,说不出的痛苦和落寞。
云若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站在她的身后,等待她的命令。
傅雨鸢一直没有做声,只有清晰的水声哗啦哗啦的响,过了良久,傅雨鸢淡漠的声音响了起来,"添些热水,水凉了。"
云若老老实实的加了热水进去,不经意间,看见了傅雨鸢脸上流下了两行热泪。她的脊背一凉,急忙低下头去,加满了水立刻就立刻退到了后面去。
"将毛巾拿给我。"傅雨鸢的声音依旧是冷硬的,没有一丝温度,在室内冷冷的响起。
云若急忙将干的毛巾递给傅雨鸢,又帮她擦干了湿漉漉的头发,才将干净的衣服拿过来伺候眼前这个高傲的女人穿上。一切都弄完毕,云若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幸好,她没有再像上次一样那样对自己。才清理干净一切,轻轻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傅雨鸢不耐烦的喝道:"谁?"
敲门声停了下来,有丫鬟在外面怯生生的回道:"大小姐,奴婢是来送嫁衣的。"
傅雨鸢的脸上阴晴不定,一双狭长的眼睛里充满了怒火,胸口也气得起伏不定,大有一副就要爆发的样子。
云若心惊胆战的站在一旁,不敢说话,生怕怒火烧到自己的身上。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傅雨鸢竟然咽下了就要爆发的怒火,指着云若说道:"你去开门。"
云若打开门,就看见一排丫鬟手里举着托盘,托盘里放着流光溢彩,大红色的嫁衣,还有几乎要将人的眼睛晃花的凤冠。
几个丫鬟鱼贯而入,小心的将嫁衣首饰等放在桌子上,恭恭敬敬的说道:"大小姐,这是宫里送过来的嫁衣,老爷说了,让大小姐试试,看合不合适。"
傅雨鸢的眼睛里面闪过晦暗不明的光芒,目光落在盈盈闪耀的大红色嫁衣上,眼底,流过一抹嘲讽和悲哀。
"知道了,你们退下吧。"她冷冷的挥了挥手,几个丫鬟应声退了下去。
云若的目光落在嫁衣身上,背后有涔涔的冷汗落了下来。今天傅雨鸢才被人给糟蹋,晚上就有人送了嫁衣过来,是意欲而为还是巧合?
她不敢去看傅雨鸢的脸色,握着拳头站在一旁,心里却有一个奇怪的念头冒起:傅雨鸢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好像傅劲松和段采薇一点都不担心,除了来看她时脸上有抑制不住的难过之外,竟然没有皇后被糟蹋后应该怎么皇室交代的担忧,这一点太奇怪了。
难道,将军府的人都不怕死吗?还是有什么内幕?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却快得让她抓不住。
"好看吗?"段采薇清冷的声音在云若的身后响起,带着一丝嘲讽。
云若的目光从鲜艳的,流光溢彩的嫁衣上抬起来,点了点头,老实的说道:"好看。"怎么会不好看,这可是皇后的嫁衣,能不好看吗?
"那送给你了好不好?"傅雨鸢眼中的嘲弄更加的明显,漫不经心的语气却将云若吓得不轻,急忙摇头,"大小姐说笑了,奴婢只是一个丫鬟,不敢妄想。"
傅雨鸢犀利的眼睛看着她,毫不客气的说道:"你知道就好!你只是一个丫鬟,这辈子永远也不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
云若的拳头握得死死的,心里有一种怒气涌了上来,她忍了又忍,才说道:"大小姐说得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