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猛然一颤,大吼一声:"善美!"
发疯一样朝着她的方向奔跑,雪路难走,山路陡峭,短短的路程,他狼狈的不止跌了一跤,身上滚满了雪白的雪花,而揣在口袋里手机也因为那几个跟头被甩落在了雪地里,这些他都顾不上,只疯狂的朝着那尖叫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夜色中,透过雪地的反光,看到跌坐在路边。
"善美!"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一把抱住了那娇小的身影:"怎么了?"
白雪发光中的他,眼眸里好不伪装和掩饰担心,让柔善美的心咯噔了一下,那是什么,不要告诉他,这是该死的爱情。
她和阮向南之间,早已经没有了爱情可言。
"走开!"雪地太滑,她只是扭伤了脚踝,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不需要他任何的帮助。
"不要任性,你可以讨厌我,但是这是你自己的身体,哪里受伤了,告诉我。"
柔善美讨厌他这样的关心:"我没事。"
挣扎着起来,她负气的往前走,只是脚踝处传来的剧痛,却让她走不到一步,身子就一拐,差点跌倒。
好在阮向南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
"脚受伤了?回车上,让我看看。"
说着,他不顾她的倔强,一把打横抱起她,往车上去,上了车,柔善美才发现他脸上赫然的五指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尽然打的这么重,而且他的左手手腕红肿着,好像也是扭伤了的样子。
不过他却全然不觉一般,小心的脱下她的鞋子和袜子,看着她红肿的脚踝,他的目光专注又疼惜:"可能是扭伤了,这样疼不疼?"
他轻轻的扭动了一下她的脚踝,她就痛的尖叫起来。
他忙住手。
"你坚持会儿,我们下山。"
他说着,发动了车子,手握住方向盘的时候,清楚的听到他一声压抑的痛呼,看来他的左手伤的不轻。
"你的手这样,我们怎么下得去山,还有车子不是没油了?"
他回头,笑着安慰:"只是一点扭伤,不要紧,放心,我开的慢点的就可以,我只说车子没油了,没说没油了不能开,这台车是改装过的,和电瓶车一样有个巨大的蓄电池,没油了还能坚持开几个小时。"
她微微一怔,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刚才他不继续往上开了,只是不想让她害怕。
"你的手,还是我来开!"她挣扎着要起来。
他却笑道:"你来开,我还想多活几年,你连煞车都踩不了,小心坐好。"
车子发动,往山下去,车速很慢,开了没多久,他的牙关就紧咬起来,额头上全部都是汗水,看得出来他的手腕有多痛。
柔善美不由紧了眉心:"要不要换我,我只是伤到左脚踩油门用不来了左脚。"
"坐着!"他吃力的吐了两个字,额头上的汗水密布。
车子下了山,他的汗水已经沾湿了长发,脸色苍白一片,看他的左手,红肿的如同一个萝卜,柔善美实在看不下去了:"都下山了,我来开。"
说完,硬是解开他的安全带,把他往后车座上赶。
如果他还能坚持,他是绝对不会让她开的,只是他的手,好像已经麻木了,一点点的力量都没有,除了一阵阵的剧痛外,完全没有了别的感知,怕出车祸,他这次乖乖的听话挪到了后面。
半个多小时,医院门口,柔善美从后视镜里看着面色惨白,痛苦的捏着手臂的阮向南,心肠再也硬不起来:"你行不行,不行我先进去,让人出来抬你。"
虽然这算不算上关心,不过却让阮向南心头一暖:"不用,我自己能走。"
两个伤兵,一个伤了手,一个伤了脚,先后下车,往门诊部去。
万幸,柔善美只会扭伤了脚踝,医生一番推拿后,她已经能下地慢慢行走,偶尔有些刺痛而已,而阮向南的伤,却重到出乎柔善美的意料。
腕屈肌腱损伤,手腕脱臼,他居然顶着这样一只手开了一路危险的山路,那该是多么锥心的痛楚,怪不得他狼狈成那个样子。
她过去看他的时候,他面色有些虚弱,不过看到她的瞬间,最佳还是一勾,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医生说你只是扭伤了而已。"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临时休息室里,就只有她们两人。
"为什么?"
她问。
他微微一怔。
随后却是笑了:"你的为什么,指的是什么为什么?"
"你心里清楚。"
"那你心里,应该也清楚。"
微楞,她的眸光木然一冷:"阮向南,那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应该更清楚。"
"所以呢?"
"所以,我劝你最好不要再做那些无谓的事情。"
他抿嘴一笑:"如果我执意呢?"
"那是你的事,我只知道,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
她的话,是对这份感情宣判了死刑,他早就料到,却并不代表他死心。
既然她都已经明白了自己对她的这份情,那他也不想遮遮掩掩的,她要把这份情当做笑话也罢,当做玩笑也罢,就像是她说的,"那是你的事",对,爱不爱她,这是他的事情。
而且,今天晚上的柔善美,不是用她的行动告诉了他,柔善美并非全然对他绝情无情,她会要求替他开车,现在会过来看他,会这样语气难得平静的和他说话,这就是一种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的证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