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静观其变的望月终于忍不住从他手里夺回梳子,三两下为自己梳好发髻。却听他在一旁用温润的声音道:"原来要这样梳才对,我记住了。"
望月无语。
这还没完,他拧了热毛巾过来,不理会她的拒绝竟然轻手轻脚地为她擦脸,最后还替她递漱口水。
望月暗想,这男人真的很聪明,聪明的有点可恨。如果来硬的,她是万万不会妥协的。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跑一次,当然还能逃跑第二次,第三次。即使他看得再紧,她也能找到空隙。如果来软的,她会妥协是早晚的事情,毕竟女人都容易心软,她也不例外。对于这一点,她心知肚明。
餐桌上,宫湛海不停往望月碗里夹菜,然后摆出一幅含情脉脉的表情盯着望月。凤来坐在他们的对面托着腮看热闹,间或还对臭着张脸的望月挤眉弄眼的几下。见望月不吃,宫湛海干脆夹菜送到望月的嘴边,"来,这个好吃,张嘴。"
望月忍无可忍,终于受不了地开始磨牙,"我有手有脚,自己会吃。"
宫湛海好脾气地把菜放回碗里,舀了一勺清粥递到望月嘴边,"好,好,好,咱们不吃菜,咱们吃点粥。"
望月嘴角抽搐着,很想学别人破口大骂,只是她这辈子都没那样骂过人,所以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便作罢。她气闷地一把抢过某人手里的勺子,把粥碗挪到跟前,告诉自己要淡定,提醒自己要无视姓宫名湛海的无赖。
郁闷的她调整了一下心情,开始慢条斯理地用早餐。当然,另一个碗里堆起来的美味菜肴她也不放弃享受。毕竟得罪她的是宫湛海其人,又不是这些美味的食物。
看热闹的凤来实在忍不住了,趴在桌子上哈哈大笑起来。
宫湛海担心望月会失胃口,清清嗓子对凤来,"凤姐,这些菜色不错,要不要再吃一点。"
凤来边笑边摆摆手,"哈哈...不,不用,你们吃,你们吃,哈哈..."
宫湛海也只是跟着笑笑,不敢说其他。凤来可是望月认的姐姐,他哪敢惹!
凤来对宫湛海的表现越来越满意,适时地夸赞道:"妹子,这个妹夫不错,会疼人。哈哈...眼光不错,不错。"
宫湛海对这一评价似是很满意,给凤来灌迷汤,"谢谢凤姐,妹夫相信凤姐很快也会遇到会疼人的良人,到时肯定比我们更恩爱。"
凤来连连点头,"是,是,借妹夫的吉言,希望能早点遇到。"
望月填饱肚子擦了擦嘴,扶着腰要站起来。
宫湛海忙扶住她,"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走走?"
望月很想挥开他的手,但她知道这种行为对他来说根本就无关痛痒,所以也就懒得去做,任由他跟在旁边扶着回房间。她先是坐着发呆,他坐在她旁边也跟着发呆;她站起来要找东西,他立马跟着站起来问她要什么让他来;她坐下来写点东西,他站在旁边帮她磨墨;她捧着本书看,他从她身后拥着她,下巴还靠在她肩膀上跟着看...
终于,忍无可忍的望月吼他:"你烦不烦?离我远点儿。"
他却一本正经地说:"不烦,不烦,和自己的妻儿在一起怎么可能会烦!"
望月磨牙,将手中的书大力扔到他身上,"姑奶奶不看了,行不行?"
宫湛海怔了一下,任由书滑落地面,严肃替代了笑脸,"望月,不许说粗话。"
其实"姑奶奶"一词出口望月自己都愣住了,正想自我检讨一番时却听到他那么说,于是不服地顶他:"姑奶奶愿意,要你管,你谁啊?敢管姑奶奶的闲事!"要是掐个腰,再站个三七步那就更有效果了,只是她不会,没办法。
宫湛海的眼中迅速闪过某种流光,先是低头拣起地上的书随手一扔便稳稳地落在了一旁的桌面上,然后对着正在怒视着自己的望月笑了笑,伸手轻抚她的柔嫩的面颊。
望月拉他的手,"把你的手拿...唔唔..."
"姑奶奶"一词成为导火线,望月被宫湛海吻得晕头转向,气喘吁吁。
绵长而缠绵的一吻结束,得逞的宫湛海轻拥着望月说出警告之语,"再让为夫听到你说那种话,你说一次为夫就吻你一次。"
望月又羞又气,握拳捶他,"你混蛋,谁让你吻我的,混蛋。"
宫湛海握住她不停捶人的手揉了揉,"手疼不疼?看,都红了。"
望月气不过,"姑奶奶愿意让它红,你管不...唔唔..."
话没说完再次被他狠狠吻了一次。
骂又骂不动,打又打不疼,还要被他沾便宜,望月觉得自己委屈极了,竟忍不住靠在他胸前低声哭起来。
宫湛海这下紧张了,手忙脚乱地开始哄人,"望月,别哭,别哭好不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会,你打我也行,骂我也行,别哭。"
望月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越劝越哄,她就哭得越厉害。总之这是她有生以来哭的最凶的一次。后来无意中忆起时,仔细考虑了一番才得到了一个令她无法接受的结论:她真的很喜欢这可恶的男人,所以放任自己向他撒娇了。
惹哭了望月的人是宫湛海,看望月哭最心疼的人还是宫湛海。宫湛海把人拥在身前温言婉语地哄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数落自己的不是,只为让她不再哭泣。
哭了许久,望月累了,知道有人个会一直陪着自己,知道有个人会照顾自己,便在不知不觉间将哭红的双眼慢慢闭上,呼吸平稳地沉入梦乡。
一直搂着她,不停轻拍她后背的宫湛海知道她停止了哭泣,知道她睡着了,这才动作轻柔地把人抱起来放到床上,细心地给她盖好被子,吩咐人送来热水,拧了热毛巾帮她敷眼睛、擦脸。
弄好一切他握着她的手守在床边,就那么看着她熟睡的容颜久久。他已经决定不再管泽少的江山,不再管江湖中的恩怨,每天只守着妻儿经营书肆。他和望月在书肆中相遇,不,他们的相遇应该在更早之前,只是他一直没提,望月好像并不知道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