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把眼泪擦掉，"对不起，莫姑娘，和你说这种事。可是，我不敢对其他人说起这些，怕会被说闲话。我知道姑娘是好人，姑娘不会笑话书童，也不会把书童的事情说出去。"

望月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比较好，左思右想间只想到讲故事给他听了。于是把油纸包一收，马上开讲："从前，有个英俊潇洒的公子从路边救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回家。姑娘醒后很感激公子，就留在公子身上当了丫鬟。相处的时间久了，丫鬟爱上了公子。但主仆有别，丫鬟只敢将爱隐藏起来，暗暗爱着公子。有一天，公子以玩笑的口吻问丫鬟爱不爱我，丫鬟不敢承认，谎称有了其他心上人。公子很生气，他生气的原因有二，一是觉得自己很没面子，二是因为他喜欢这个丫鬟。所以，他赌气很快娶了妻，却又开始后悔。因为新妇怀疑公子与丫鬟有染，于是将丫鬟赶出了府。离府不久，丫鬟日渐消瘦，一病不起。公子得到消息去探望，丫鬟不肯见他。新妇得知后派人毒打了丫鬟一顿。公子心疼，再去探望，丫鬟见了他，并告诉他，她很爱他。然后微笑着死了。所以说，爱要说出口，即使没有结果，但爱了便是爱了，即使没能在一起，但将真实的心意传达给彼此是件幸福的事。"

书童哭得稀里哗啦的，望月都不知道他在哭什么。

望月继续讲："同样是一位公子与丫鬟的故事。丫鬟秋恋幕着公子，但公子的视线从未落在秋的身上过。有一天，秋被其他丫鬟设计，洗过澡却找不到事先准备的衣服穿。这时恰巧被外出回来的公子误打误撞地看到她出丑。女子重名节，那公子怕别人说他不负责任，于是把秋收入房中。在公子看来，自己的女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秋却痴心不改，一心一意等待着公子有朝一日会爱上自己。几年后，公子吃上官司家中败落，身边人一个一个地走掉，最后只剩秋还在守着他。他念着秋的好，后来东山再起时将秋扶正，但又娶了两个年轻貌美的小妾，对秋再次恢复冷淡。秋看他对小妾宠爱无比，于是每日郁郁寡欢地过活，不久便病故。所以说，爱上一个男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就看你爱上的人值不值得。"

书童这回不哭了，撅着嘴说："姑娘，是这个公子太可恶，秋是好人。"

望月："唉！其实呢，上边所讲的两个丫鬟都太笨了，怨不得别人。一个呢，明明没公子就活不下去，却现实得不敢承认喜欢。另一个呢，愿意为爱而牺牲一切，却不考虑现实。"

书童："是这样吗？那如果是换作姑娘你，你会怎么办？"

望月不假思索地道："先说第一个，既然公子还未娶妻，多少心里还有我的位置。我呢，又没他活不下去。那我只有一个出路，嫁给他，而且要夺正妻之位，要想方设法把他治得服服帖帖地不让他有风流的机会。说白了就是把他占为已有，什么侧夫人，什么小妾，什么红粉知己还是黄粉知己的，让她们通通哪凉快儿上哪儿呆着去，懂不？"

书童以一脸崇拜的眼神盯着望月，"姑娘，你好厉害。"

望月摸摸鼻子继续掰扯，"再说第二个，如果我是秋，既然知道公子不喜欢我，那就坚决不嫁。"

书童插话，"不行，她的身子被公子看到了。"

望月点他脑门子，"笨蛋，看一下又不会少块儿肉，又不会死，就这么轻易把自己的一生交到一个男人身上，多亏啊！好吧，嫁就嫁吧，既然他一直对你不好，你就消停地过你衣食无忧的小妾生活不就得了，要求那么多干嘛。好吧，与他共患难也不是不行，但他不领情，你还理他干嘛。你每天郁郁寡欢给谁看？你应该早早掌控住财政大权，让他不敢小瞧你，让那些小妾巴结你，让下人们只认你这个主子。这才是真正的夫人该过的日子，懂不懂？"

书童看她说得激动，小心谨慎地提问："那，姑娘，财政大权是什么？"

望月："你呀，连这都不懂。我简单说明一下，就是男人挣回来的钱你一定要收到自己手里，无论是下人、小妾，还是男人要花银子，必须向你请示，你不批准谁都没银子花。这，就是掌控财政大权的意思。"

书童很是受教地点着头，"姑娘，你好厉害。那，宫公子挣的银子都是姑娘的银子对不对？"

两个人聊得认真，根本就没注意到身后站了几个男人，而且这几个男人正竖起耳朵在等着听答案。

对书童提的问题，望月感到汗颜。她从宫湛海那里连个铜板都没拿到，但人早早就被欺负过几回了，这悲催的人生，"灰暗"得看不到一丝"光明"。好吧，为了重获自由她一定要自强不息一回，也顺便算是给书童上了一课吧，于是说道："谁让他选我了，既然选我当夫人，他就要有这个觉悟，他所挣的每一两银子都是本姑娘的，他人也是我的。他敢背着我乱来，我一定会卷了他全部家当周游各国去，不花光绝对不回来。"说完就想：我没教坏小姑娘吧，应该没有。女人比较死心眼，她一定要让书童这孩子早早地有所觉悟，否则往后的日子里还不得让王锦安吃得死死的。女人当然要帮女人了，不是嘛！

书童对望月佩服得五体投地，"哇，姑娘，你好厉害。可是，宫公子会答应吗？"

这时有另一个声音加入，"对呀，他答应吗？"

望月和书童两人聊得实在太投入，根本没发现有任何异样。望月义正言辞地放下话，"又不是我求着嫁他的，是他缠着要娶我。想娶我，就得按我的方式来，他对待我的态度要婚前与婚后一致，我必须是他心中的唯一，否则本姑娘好好的单身贵族生活不要，嫁他干嘛。所以啊，他敢有意见，我就休了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