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语塞，娶过仇人的女儿而尽情折磨的冷血男人，为保自己的利益而出卖女儿的爹娘、还有一个抢夺至交好友丈夫的女人。他们做过这些事情之后，夜晚真的可以安稳入睡吗？难道都不会作恶梦吗？

绿衣女子任由眼泪流个不停，哽咽道："我恨，老天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回去亲手杀了他，再杀了自己。可是啊，无论我如何努力，我都逃不掉了，逃不掉了。我已经绝望了。"

闻此，望月疑惑了，昨晚那个男人不是答应了吗？为什么？

绿衣女子似是看透了望月的想法，"我被骗了，你知道吗？天下没一个好男人，没一个好男人，你知道吗？"

望月愕然，原来大胡子也不是好人，这样出尔反尔地欺负一个弱女子，很好玩儿吗？但反过来又一想，又觉得自己太过天真。帮助恶人将她们送往青楼那个火坑儿的男人，哪可能是什么好人！

一直低着头安静听的小翠抬眼对她们说："小草，晴姐，我们逃吧！我们一起逃好不好？"

绿衣女子摇头，"死心吧，逃不掉的。"

望月也轻声道："认命吧！我们不可能逃得掉。"

小翠着急了，"晴姐，小草，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你们那么聪明，赶快想想办法，我相信你们俩个一定能行。"

望月垂下眉眼，不再言语，倒回铺在地上的薄垫之上，背过身去。

绿衣女子顶着红肿的双眼，同样躺下，只留小翠一人坐着干着急。

时间悄悄流逝，白天转为黑夜。三更时，她们三个被叫起来弄上马车继续赶路。天边现出鱼肚白时，小翠吵着要去方便，马车停在一处农田边，小翠被绑着带下去了。

这时，原本靠在车壁上睡觉的绿衣女子俯身凑近望月耳边，以极底的声音道："不要相信小翠，他们是同伙儿。"说罢，回到原位继续闭上眼睛。

望月缩着身体躺着的姿势不变，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一个自称被表哥所卖，并不停地追问她的过去；一个自称被前夫所卖，又适时地送上这句警告，人类果然是最难琢磨的动物。

天亮后，大胡子带她们在溪边休息，望月蹲在小溪边正在洗脸，小翠也跟着挨过来一起洗，趁着别人不注意，她推了一把望月的胳膊，并小声问道："小草，你说晴姐昨天讲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望月洗脸的动作一顿，不是很热衷地说道："是真是假都与我无关。"

小草一脸神秘地又道："我去方便时偷听到他们在谈论晴姐，他们说晴姐是不守妇道的女人，还勾引过那个大胡子男人，只是大胡子根本就没理她。你说，晴姐真的是那种..."

望月最受不了别人说话说到一半就故弄玄虚地吊人胃口，若换作平常根本不会理会，但现在是非常时期，该装的时候还是要装的。于是问她，"那种什么？"

小翠露出一脸难以启齿的模样，扭扭捏捏了半天才说："她会不会在外边偷了人，所以才会被休回家？"

望月配合着她，"那为什么又会被人卖入青楼？"

小翠回头看了一眼离她们有点距离的绿衣女人，声音压得低低的，"因为她偷人，丢了娘家人的脸面，娘家人不肯让她迈进大门一步。她没有活路，只好仗着还有几分姿色，准备当个青楼女子度日。"

见望月不是很相信的样子，她又讲："说什么娘家人在永定城，根本就是骗人的。她是怕在永州城干那种事会被熟人看见，所以才要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这样就不怕被人知道了。还有啊，是她自己拜托大胡子带她一程的。"

望月受教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小翠用手肘顶了望月一下，"别说了，她走过来了。"

绿衣女子一脸憔悴地走过来，"你们在说什么？"

小翠慌张地摆摆手，"没有，小草没有说你坏话，真的，我没有说谎。"

绿衣女子的眼神在她们身上转了转，没有说话，蹲在她们旁边，双手捧起渓水泼到脸上。小翠拉了望月就要走，绿衣女子自言自语式地道："人心为何会如此地肮脏！如果真的有来世，我宁愿生为悬崖边的一棵小草。这样，从发芽到枯萎，都不会见到肮脏的人类来玷污我的名声。"

她们回到刚刚绿衣女子所坐的地方，小翠垂着头认错，"对不起，小草，我刚才明明想说'小翠没有说你坏话';，可是因为太着急，一下说成了小草。小草，对不起，你打我吧。"

望月一摇头，"我没有怪你，唉！到了永定，不知道我能不能还有命在？"

小翠："小草，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望月："听说青楼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所以才会担心啊！"

小翠一摆手，"唉呀，小草不用担心这种事情啦！青楼里只有长得漂亮的姑娘才会接客，小草你这样长相的只能当伺候人的丫头。如果我们真的跑不掉，为了活命，我也只能认命。到时，我就点名让你当我的丫头，这样你就不会受人欺负了。"

此刻，望月的脑中闪过人心隔肚皮这句话。她承认自己长得很普通，但还不至于落到当小翠这种货色的丫头。当这种爱耍小聪明却又没什么脑子的花瓶儿的丫头，只会死得更快而已。

都欺到她头上了，反击倒不至于，但可以往小翠心口上放点杂草之类的，于是说道："谢谢你，小翠。是啊，你人漂亮，心眼儿又好，肯定不会当丫头。不过，我觉得你口中的晴姐长得更漂亮一些，你说，她能当上花魁吗？"

小翠的脸当时就变了，望月假装没看到，低头揪了一根小草在手中把玩儿，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小翠愤恨地瞪了一眼蹲在溪边发呆的绿衣女子，掉转过头时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胆小模样，"小草，你说的对，晴姐那么漂亮，一定可以当上花魁。要不，你当晴姐的丫头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