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脚微微向后撤了下,但即刻又是收回,拉下窗帘,关上灯,走向了后面的套房。
早上八点半。
"这是下个月的策划案,您看下。"策划部经理走上前,将文件递了过去。
霍昀斯大致扫了一眼,像是想起了什么,马上站起身,走向了窗前,但见楼下的那个长藤椅上早已空无一人时,他的嘴角禁不住现出一抹讽笑。
策划部经理疑惑地问道,"霍总要找什么吗?"
霍昀斯敛住笑容,"我待会儿再细看,你先下去吧。"
"好的。"策划部经理走出。
霍昀斯刚要走出去,刚是拉开门,却听到门外的人事部经理说道,"哎哟,别提那个惨了,整个儿都冻僵了。"
"那还能活吗?"周围的小秘书禁不住问道。
"这还能活?肯定死了呗!"人事部经理摇头哀叹,"唉,可怜啊。"一转身,"啊...霍总?"
霍昀斯冷着一张面容,眼底现出一抹复杂的表情,他快步上前,扯住人事部经理的手臂,"她在哪儿?"
"啊?什么...什么她?"
"你说的那个人!"
人事部经理登时恍然大悟,他左右瞄了一眼,咧嘴皮笑,"霍总,我们在说我昨天买的鱼呢,我不小心给冻到冰箱里了。"
霍昀斯登时变了脸色,手劲不由得加大。
"霍...霍总,我又说错什么话了吗?"人事部经理看似一头雾水,"哦,对了,您说的是楼下的那个女孩儿吧,呵呵...啊!"他快速地抽回了手臂,"霍总,我的手啊!"
"赶忙将会议记录给我拿进来!"霍昀斯冷声对秘书说道,然而转身再次走回了办公室内。
人事部经理哀声痛叫,"我有错吗?"可怜一张脸都快要扭曲变形,"我有说错吗?我的鱼死了啊..."
周围的秘书们捂嘴笑着,却不敢出声。
上午的会议结束后,此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霍昀斯疲惫地站起身,再次走到了落地窗前,莫名地,在望见那抹身影后,竟是踏实下了心。
贺翼骞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她昨晚一直等到夜里两点,虽然说现在已经四月天,可到了晚上难免还是有些凉,加上她穿得单薄,浑身就开始打颤。
她想到一个人在酒店的贺翼雯,刚要拿出手机,却发现已经没电了,更可怜的是,路面上空无一人,根本连车都打不到。
无奈下,她就走到了大厦的后面,那里有个停车场,没有风,还算是暖和一些,总算是度过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正好遇见一个卖早点的小车,于是买了两张饼,左右张望了一圈,还是选择了那张长藤椅落座,路过的行人无不扭头去看她。
"贺小姐!"一道柔声蓦地从头顶上方传来。
贺翼骞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嘴里的大饼险些将她噎着。
面前的小姐不由得笑道,"霍总裁叫您上去。"
"上...上去?"贺翼骞喜出望外,赶忙咽下口中的食物,清晰道,"他同意了?他答应我了吗?"
小姐摇了摇头,"这您得问霍总,我们只是传达一下命令。"
"噢,好。"贺翼骞赶忙将剩下的饼用袋子包好,塞入了包里,莫名地她就是舍不得扔,虽然并不缺钱,但好像心底就是会觉得罪过。
秘书小姐瞥了一眼她,看到她的寒酸样,竟是微露了一丝鄙夷,撇了下嘴,转过身走向前去。
贺翼骞尾随其后,一路上默不作声,小心翼翼地跟着。
直到电梯传来'叮';地一声,好似警铃大作,心跳再次开始加速。
周围人看到她后,小声嘀咕了起来,还有一个男人看似笑容有些皮,但却一直对她眨眼,仿佛在鼓励。
这是什么状况?
贺翼骞不禁有些迷惑!
"咚咚咚!"贺翼骞礼貌地敲了三声。
"进来!"沉稳而有力,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
贺翼骞的心蓦地一顿,略微平静了下,推门走入,"霍先生!"
"先等我五分钟。"霍昀斯没有抬头,只是看着桌面上的文件,不停地翻阅着,过了大概三分钟,他按下旁边的电话机,"叫李经理进来下。"
不一会儿,走入一个秃头男人,好似战战兢兢,双腿都在打颤,"霍,霍总?"
"这是你写的文案?"霍昀斯冷声道,"怎么,刚调走了你的部下,就连文案都不会写了?看看这是什么东西?连最起码的格式都没有!"只听'啪';地一声,文案顺着光滑的桌面滑到了贺翼骞的脚边。
男人的脖子都快要折断,身子好似一个筛子,脸色煞白。
贺翼骞将头低下,她看了一眼正好铺开在眼前的文件,心中不禁评价道:挺好的啊,至少版面整齐。
"我记得你当初进公司时,是刘经理推荐你进来的?"霍昀斯身子靠向桌子前端,双手环胸,犹如一个主宰命运的霸主,"看来...你们要一起来承担了!"
"霍总,这...这不关刘经理的事儿,是我自己没有能力,当初是我苦苦哀求她给我这个机会的。"男人赶忙解释道,"霍总,您大人有大量,您放心,我会好好学的,我..."
"你知道我平生最恨什么人?"霍昀斯眼神变得阴狠,"像你这种没有骨气的人!"背转过身,"回去收拾下东西吧,马上离开我的视线!"
"霍总..."
"滚!"
男人显得垂头丧气,耷拉下了脑袋,走到了门口,再次望了一眼霍昀斯的背影,踏出。
霍昀斯面对着落地窗,静静地站立了许久,似乎根本忘记了贺翼骞的存在,接着又是转过身,坐在案桌前,开始审批文件。
一个上午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贺翼骞的肚子发出了'呱呱';的叫声,她蹙起了眉头,忍不住咳嗽一声,试图想要提醒下眼前的男人。
但显然根本无用,霍昀斯依旧低头工作,忙得他竟是一个上午连口水也没有喝,倒是坐在对面的贺翼骞一杯接着一杯,上好的龙井,后来又换成了新沏的咖啡,香飘四溢,只是这会儿想要起身去卫生间都变得好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