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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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酒是谁喝的,我的酒是谁喝的!兔崽子...兔崽子给我出来!"

门内迎虚子气愤的在屋中来回踱步,瞪着眼,叉着腰,双目圆睁的看着坐在一旁喂儿子的呼延魂。

"别叫了,当心吓到我儿子。"呼延魂持着汤匙送到嘴边吹了吹,漾起一脸慈父的笑容拌着鬼脸逗得怀中的孩子咯咯直笑。

"你你你...你竟然不让我叫?"他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跳起来骂道:"臭小子,你知道那些酒多珍贵吗?那是你师祖酿好留下来给我的,一百五十年的珍藏啊!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偷喝了我的酒,我非将他大卸八块泡到酒缸里去酿酒!"

呼延魂不悦的挑眉,发觉师父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转,不禁狐疑问道:"你该不会以为是我偷喝了你的酒吧?"他就是想喝也不知道在哪。

察觉他锐利的目光朝自己射来,迎虚子连忙改口。"没...没那么回事..."徒弟的酒量他是知道的,那么多的酒一个人是喝不完的,除非...还有同谋!"鬼行云和凤雪痕这两个小子哪去了?"他突然神经兮兮的问。

"前辈我在这里。"一句话出自两个人之口。

鬼行云自门外走来,手中持着折扇潇洒不凡。凤雪痕则从屋内走出,一张沉静的淡然无波。二人彼此互望一眼,心照不宣的齐齐走向迎虚子。

"前辈找我们何事?"昨晚吹了半宿山风,再加上起床后的宿醉,他的头痛的快要裂开了。然而他依旧装成一副倜傥不凡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也堆的十分做作。

迎虚子狐疑的凑到他身前,伸长鼻子在他周围左嗅右嗅,而后又跑到凤雪痕身前左嗅右嗅一番,才开口道:"你们没有偷喝我的酒?"奇怪,怎么嗅不到一丝酒味呢?照理说,偷喝了他那么多酒酒气应该不会这么快散去才对。

"前辈这里有酒吗?"凤雪痕平静反问。

"呃...没有,没有。"他摆摆手,怎么可能告诉这两个小辈他这里藏了不少好酒呢?"没事了,没事了,你们跟我进来一下。"撇下话,迎虚子悻悻然的转身进屋。

见他进屋,鬼行云凑到凤雪痕身边,笑眯眯的低声问:"你是怎么弄掉那一身酒气的?"

"没什么,只是觉得后山的湖水很清澈,洗个澡应该会解掉乏气。你呢?"他无所谓的耸耸肩,平静的面容上染上了些许笑意,远远望去如一幅春意盎然的春景画。

鬼行云但笑不语,二人早已彼此心照不宣。鬼行云朝屋内努努嘴,"进去吧,不然老头会怀疑的。"

两人相携将要进门,却在掀帘的瞬间听到背后传来呼延魂淡淡的警告。"在后山湖中洗澡的事千万不要让我师父知道,那是他炼丹用的水。"

二人微地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后转头望着一直垂头含饴弄儿一副乐在其中的呼延魂,彼此眼中传递着一个信息,他怎么会知道的?

怀着疑惑进门,他们始终不太明白。而呼延魂却在他们进屋后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想知道他怎么知道的是吗?藏在后山的酒早已被他偷喝的差不多,而他每次偷喝后都会跳到湖里洗上一个澡,这样一来他师父一辈子都不知道是谁偷喝了他的酒。哦,他忘了说,后山的湖不止可以用来炼丹制药,还能洗去一身疲乏和酒气。

"老前辈,药炼好了吗?"鬼行云迫切的问。

迎虚子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到他手中。"掺在茶里、饭里都可以,不过我建议掺在茶中比较保险,毕竟我们几个都要吃饭,弄混了可就大事不妙了。"

"魂儿那边就交给我来办,至于水姑娘...行云老弟就交给你了。她自上次受伤后身子一直恢复的不太好,你炖些鸡汤给她顺便将药放在里面。"凤雪痕道。

"也好。"鬼行云点头,将瓷瓶的药粉一式两份,一份他留下,一份交给了凤雪痕。"我们分头行动,午饭后他们会找我们谈论打仗的事,那时候就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商量妥善后,二人将药分别包好揣进怀中各自准备去了。临出门前,依稀听到迎虚子纳闷的嘀咕声:"到底是谁偷喝了我的酒呢?为什么他们身上都没有酒味呢?"

二人相视一笑,就此分手。

鬼行云没料错,午饭后水凝寒果真叫他们出来一起商讨关于打仗的诸多事宜。吃饭时就见她心事重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连饭都没吃上几口,幸好她提前准备了鸡汤,借由这个借口他从厨房端出了一直在炉火上温着那碗鸡汤,没费唇舌的就让她喝了个精光,理由是她不全部喝光就不肯跟她谈出兵的事。

凤雪痕似乎更有办法,他没多说什么,只是端着一壶茶出来,自己坐在椅子上自斟自饮,而呼延魂进门只是轻嗅了下,接着就来到凤雪痕身边替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抱着儿子一边细细的品茶。

二人交换眼神,呼延魂为何这么轻易的就去碰那杯茶呢?为何凤雪痕喝了就没事呢?原因很简单,凤雪痕的茶是没什么问题,而呼延魂的那被问题可就大了。他肯乖乖去喝那杯茶是因为那是他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茶,呼延魂不可能不清楚而凤雪痕也恰巧十分清楚。

喝完茶没多久后,两个预备跟他们谈事的人突然趴在桌上呼呼睡去。鬼行云与凤雪痕击出成功的一掌后,各自背起一个人回房,相信在他们醒来后一切就会不同了。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由中午变成了晚上,睡觉的人还没有醒来,可他们的房中却挤满了三个人。

"前辈,这药会不会出什么差错?"为何睡了这么久的两个人还没有醒来呢?

"药是没什么问题,至于什么时候醒那就不一定。也许今晚会醒,也许明天一早会醒也说不定。倒是你们,他们醒来后就有可能将你们二人忘的一干二净,你们这么做真的值得吗?顺应天意不是很好,为什么老是要逆天而行?"一个朝代的兴衰灭亡都是遵循天道循环,朝代的更替就必会有战争和伤亡。如果现在的皇帝不被他徒弟他们灭了,将来说不定还会有别的人来灭了它。不解啊,不解!迎虚子摇头叹息。

鬼行云背身望着窗外,缓缓道:"或许他们是顺天意而行,但阻止他们造杀孽却是我的天命。前辈,你该知道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即使他们是在顺应天意,但终将会有不计其数的无辜百姓死在他们手中。到那时,顺应天意又如何,他们的报应将会轮回在下一世乃至下下世。"

凤雪痕目光沉了沉,鬼行云说的没错。他身边就有不计其数的枉死冤魂,他们投不了胎所以才在人世飘荡,那积聚不散的怨气不禁使人心寒。

"可你们这样做是违反天命,尤其是你小子,别以为你用续命大法救了我徒弟我不知道。他本该在半年前就被魔天崖折磨致死,是你用自己的命改了他的天命。你可想过这样做的后果?"此刻的迎虚子像是洞察人心的神仙。

"前辈,对不起,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我只能说,救他是为了寒儿,而为寒儿所作的一切都是我的宿命。"他的声音淡淡的带着苦涩与哀伤,身影依旧对月而站。

此时,一抹晶莹在月光的折射下柔柔的散发着心疼。是泪吗?没人看的真切,因为它是从昏迷中的水凝寒眼中滑落的。

"那你呢?鬼行云这么做有他难言的理由。你又是为了什么那么做,魔天崖的事我也知道,你将死去的他又还阳,你以为你能平安的躲过天命吗?"

凤雪痕的表情极淡,甚至没有什么表情,微微张合的嘴唇似在开口说话却仿佛没见它在动,但他们确实听到了声音。

"想那么做便那么做了,没有理由,就当我是在还债吧!"事情如何,他不说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前辈似乎很想探知我们的事,不过最好将这些话题到此为止,因为他们快醒了。"

说着,三人齐刷刷的将目光调向床上。

"唔...奇怪,我怎么睡着了?"缓缓睁开眼,像睡了许久似的,水凝寒坐起身先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咦,你们怎么在这儿?"她突然发现屋内还有其他人,不禁惊讶道。

"你...你认识我们?"鬼行云战战兢兢的问。

"你当我傻啊,你不就是鬼行云嘛!"她气鼓鼓的嘟起小嘴,气恼他将自己当傻子一样看。

三人脸色刷变,你看我我看你,迎虚子的眸光中一直闪动着不可能、这不可能的光芒,好像是在说他的药不会出问题的。

"你认识我吗?"迎虚子指着自己。

"你是师父啊!师父,你们这是怎么了,干嘛老问我认不认识你们!"他的话令三人心底蹿升一股寒意,但后面的话却让众人舒眉。"这位...又是什么人?"她看着凤雪痕,一脸陌生的歪头问道。

"你...你不认识我?"凤雪痕略带着淡淡的诧异。

事情似乎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他本该谁都不记得,包括与鬼行云和凤雪痕之间发生的事。可现在她似乎谁都记得,却独独不记得凤雪痕,那是不是代表和凤雪痕之间有关联的所有事她都不记得了呢?包括她扬言要灭了龙王朝的誓言。

"我该认识你吗?莫名其妙!"懒得理会凤雪痕,她发觉呼延魂也躺在自己身边,遂疑惑的推了推他,倒真的把他推醒了。"老公你怎么睡的这么沉啊!你再不醒我们就要被你师父和奇怪的男人拖出去卖了!"

呼延魂闻言撩开眼皮,俊眸带笑道:"有这么夸张吗?"紧跟着坐起身,发现屋内站满了人,不禁问向迎虚子。"师父,你又在搞什么鬼?"

"我...你...他..."迎虚子手忙脚乱的比划着,"你认识他吗?"突然,他将凤雪痕推出去。

呼延魂定定的望了他片刻,而后淡淡摇头。

"那他呢?"他又推出鬼行云继续问道。见他点头,他又开始不安的问:"你还记得皇宫里发生的事吗?"

"皇宫?师父,该不会你去皇宫偷东西了吧?"呼延魂突然打趣道,起身走下床。"我儿子呢?"

迎虚子一听不禁笑的合不拢嘴,他看来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只是这样的他们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本来他们应该什么都不记得,可出奇的却还记得鬼行云。不过这样也好,只要最不该记住的他忘记了那就没什么可担心了。

"你儿子在我房里睡觉,别担心,没事的,没事的!"

"该死!我早说过不能把儿子交给你这老头子!"话落,呼延魂如风一样闪出屋内。

水凝寒则坐在床上一个劲儿的直挠头,嘴里不停重复着,"我怎么会在这儿,我不是应该回家种田了吗?奇怪,我不应该在这儿啊!"

鬼行云蹲在床前抓住她的手,"寒儿,你还记得天玄教吗?"

"天玄教?那是什么地方?"她突然烦躁的扒扒头发,"你们干嘛老是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啊!谁来告诉我,我为什么不是在家而是在这里?"

鬼行云叹了口气,似松了口气,又似隐隐担忧。他庆幸她没有忘了自己,可即使这样又如何?自明日起他们将不会再见...他默默起身神形黯然的离开屋内。

众人等到了他们想要的结果,纷纷撤离了水凝寒的屋内,没人回答她问出的疑惑。

第二天一早,水凝寒及呼延魂早早的便向迎虚子道别,他们准备离开这里回家继续种田。本想约上鬼行云一起离开,可鬼行云却先他们一步离开了,甚至没有向他们道别。而那个陌生男人,好像叫什么凤雪痕的也跟着消失了。她虽然充满了疑惑,可一想到即将回家整颗心雀跃无比。

由于带着孩子的缘故,他们赶路的速度放到了最缓,一路上不坐车、不骑马游山玩水的好不惬意。中午到了吃饭的时间,他们已来到离山下不远的一个小镇上。

二楼雅座打开的窗子直对着对面的湖水,一个身形俊挺的男子,低头向怀中的孩子喂着米粥。抬头的瞬间,那张无与伦比的俊脸几乎可与日月争辉。独独有一点缺憾,他俊美的脸上纵横着几道浅浅的疤痕,甚至有一道从眼角划到了鼻梁,但看上去他依旧好看的不像真人。

没人能想到另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魔尊如今竟成了一个专职奶爸,低头喂着孩子的人正是呼延魂没错!

水凝寒边啃着鸡腿,边望着下面的风景,迷人的星眸正闪动着灵动光芒。突然湖边一抹红影吸引了她的主意,她激动地指着那抹红影喊道:"好美的女人!痛快,真是痛快!她打人的模样更美了!"

呼延魂见她说得起劲,探头向外望去,这时也看了她口中所说的红影。那是位女子,一位很美的女子,她正教训着一个欺负孩子的大汉,利落的伸手看来武功应该不弱。他淡淡的扭头,目光若有所思的微微一闪。"快吃饭吧!"

"老公,她好像看到我们了。她还对我笑呢!你认识她吗?"她冲着底下挥手,似乎和什么人打着招呼。

"不认识。"他淡淡回应,表情平静。

此时,楼梯传来笃笃的声响,有人上楼了。这么想着,就瞥见楼梯口站了一位红衣女子,她身旁站了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似乎就是她刚刚救下的那个,她正笑着朝他们这里走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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