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乐儿嗖地一下把袋子丢到桌子上,贺一格沉眸看着她:"庄小姐...是缺钱用?"
一语中的!要不是她该死的老爸拿钱要挟,她怎么可能会跑回来嘛!她挑了挑眉:"贺一格,你不会觉得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才有钱吧?我可能缺钱用吗?我不过就是看你不顺眼罢了,像你..."
"梓乔是跟你在一起?"贺一格忽地打断她的话,显然看到她脸色猛地一变。他的心底一阵狂跳,在看到庄乐儿那样挑衅姿态出现的一瞬间,他的心底就恍然有什么划过;而现在,看到她的反应,他几乎可以确定什么。心跳,逐渐地不受控制,他查了所有的人,竟然忘了庄乐儿的存在,这个本根她应该没什么关系的人,他竟是忽略了...
紫岩镇。
正午时分,紫岩镇人声鼎沸,吆喝声、叫卖声、交谈声不绝于耳。处处都是人,在这样的拥挤中,却依然能感知内心的孤寂。
"妈妈,果果要吃棉花糖!"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舒梓乔回头一看,是一个粉嘟嘟的女孩,手指着白白的棉花糖,还不时地舔着嘴唇。
一个年轻的妇女,付了钱,拿过一个大大的棉花糖递到小朋友手中。
小朋友吧咋吧咋地吃着,喜笑颜开。舒梓乔望着她走路还不稳的样子,不由嘴角勾起微笑。
她不知道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也买了一个棉花糖,好大的一个。用舌头轻轻舔了舔,便有甜味入喉,心间有什么位置微微一颤。
是因为小的时候,父亲也曾经牵着她的手,温柔地把棉花糖递给她?还是...在某一天,也是这样阳光灿烂的日子,她看着拿着棉花糖的孩子,无意地舔了舔唇,他便也买了整整一束给她?
是一束,还能想起他拿着棉花糖的不搭调的笨拙模样,那日的阳光也是这般灿烂,手中的棉花糖最后都化成了糖浆,一直甜到了她的心里去。
舒梓乔闭了闭眼睛,有种酸涩感填充着心底,原来无时无刻,思念这种东西就是毒药,会无时无刻地侵蚀你的神经。她扬起手中的棉花糖,阳光之下,边缘泛着彩色的光,她的眼睛就这样疼了起来,她怔怔地咬下一口,又缓步往前走去。是人太挤,所以无法呼吸,她快步地朝着旁边的空旷一些的位置走去,才走出人堆,鼻子却是猛地一疼――
她竟是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人。
"对不起..."
头抬起,脑袋却是轰地一声,手里的棉花糖也这样掉落在地上。舒梓乔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出现的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子,俊美无俦的脸,只是那双幽暗的眸子猩红得可怕,望着她的目光,简直能洞穿她的身体。
身子往后退了几步,有一种下意识的反应,是转身,是逃离。只是她还未动作,他已然往前一个大步,猛地扣住她的肩膀,双眸猩红地低吼:"还想逃?"
"..."
"舒梓乔,谁准你离开贺家!谁准的!这辈子,你休想!"
他的声音如雷,眸光跳跃着愤怒,舒梓乔望着他,心底最柔软的位置一阵阵的钝痛,她无法开口说什么,泪已决堤。
"这样不明不白逃走,还敢哭?"
胸口的位置急剧起伏,无法形容内心的狂喜愤怒激动那么多种浓烈的感情交织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惊涛骇浪。那么多个日日夜夜的寻找,那么多个日日夜夜的煎熬,只有自己懂,那是怎样日复一日如同行尸走肉的生活。若不是今天庄乐儿的出现,他还需要找寻多少个时日,才会找到这个甚至就连地图上都无法找到的不知名的小镇!
"..."
舒梓乔吸了吸鼻子,才垂下眸子,身子就被猛地扣入一个怀抱,淡淡的龙涎香那样熟悉,她的鼻尖一阵一阵地发酸,男人的下巴搁在她的后脑勺上,两只手如同铁臂,抱得那样紧,沙哑的声音有些发颤:"舒梓乔,谁准你这样走掉?谁准你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你竟然敢走得那样潇洒,你有没有想过我?你知不知道...我找你都要找疯了!"
舒梓乔把头埋入了他胸前,好吧,她承认此刻自己是带着一丝贪婪的,明明是梦里的味道,怎么忽然之间变现实了呢?那是梦吗?如果是,那么,她宁愿自己永远都不要再醒来。
心跳逐渐平复,也不知道这样拥了多久,周围多了驻足的路人,贺一格轻轻拉离女人的身子,深沉的眸子直直地凝视她红肿的眼,舒梓乔咬了咬唇:"爷爷说...唔..."
接下来的话就此被堵住,男人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近乎疯狂地吻住了她。舒梓乔错愕地睁大了眸子,只是数秒,就闭上了眼睛,踮起脚尖,也绕住了男人的脖子。
"你还知道贺氏的动态!"男人不悦地看着她,眸底却是那样浓烈的疼惜,"舒梓乔,这样的失踪好玩吗?把梓谦都郝姨一起带走了,经过我同意了?"
鼻子泛酸,舒梓乔低声道:"你知道的...我们之间隔着那么深的鸿沟,那不是身家背景,而是国仇家恨,我不知道该如何逾越...除了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爷爷..."
"谁才是你老公?你听谁的?"看着女人把头埋入他怀中,心底又是一软,他伸手摸着她的头发,"怎么把头发剪了?准备把什么都一起剪断了是不是?"
舒梓乔扬起头:"换个发型,换种心情。如果剪断了头发就能把什么都剪断,那就好了..."
"你敢!"男人低吼,黑眸里有着较真的怒意,舒梓乔轻轻笑开,"是很想,不过好像没有办法做到,这些天,我...我真的很想你。"
柔柔软软的话,男人原本黑了的脸虽然依然有些僵硬,但眼底却是温柔一片。旁边,庄乐儿一边看一边擦着眼睛,早知道事情是这样的,她怎么会那么蠢把她带走呢?她就该早点告诉贺一格,让他把舒梓乔接回家才是!
G国。
偌大的高尔夫球场,身材修长的男人侧了侧身子,球杆在手中只一挥,那球便"啪"地一声,直入洞口。
"川少爷,你真棒!"
一旁的高尔夫宝贝连连拍手,宿白川冲着她们挤了挤桃花眼,惹得宝贝们又是一阵尖叫。
"川少爷,你教教我嘛!我也想学跟你一样百发百中!"
"我也要我也要!川少爷,我也想学!"
"我先说的啦!"
"..."
有男人踏着步子朝着宿白川走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微微勾唇:"好了,宝贝们,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下,你们乖,下次一起教你们。"
"不要啦,川少爷,我今天就想学!"
"就是啊,川少爷,今天是你休息的日子,你就..."
"川少爷..."
宿白川坐上车子,几分痞气地冲着追上来的高尔夫宝贝们眨眨眼睛,又做了几个飞吻,车子很快扬长而去。
几分钟后,车子在一座高级会所停下。
"川少爷,白小姐就在里面。"车门被恭敬地打开,修长的腿迈下车子,沿着花色地毯铺成的长廊,推门而入,一个娇俏的身影便扑入他怀中。
"看看你,像什么话,多大的人了!"宿白川拍了拍身子,"跟你说过多少次,要注意自己的言行。那么久的训练,你到底在干什么,有没有一点样子!"
"在自己哥哥面前,不需要有什么样子啊!你都不知道,我好辛苦呢!"女孩子吐了吐舌头,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
"说话那么随意,就不怕隔墙有耳?"宿白川看了她一眼,走到窗边,抽出一支烟来,"这个时候,你怎么回G国了?今天,不应该是贺氏周年舞会吗?你不参加?"
"贺森繁说了,我还是暂时不要参加比较好,等过一段时间,再出席公众场合。"她扬了扬细嫩的手,是刚上好色的指甲,亮丽的玫红色,上面点着碎钻。
"那是什么意思?你前段时间不是告诉我有望嫁入贺家?怎么,失败了?"宿白川点燃了烟,轻轻吸了一口,"当初是谁跟我说把握很大来着?你不是说你这颗嫩草没有理由拴不住那头老牛吗?"
"我当然能拴住贺森繁了,你都不想想,我还那么年轻,他儿子都那么大了。哥,他现在对我言听计从,而且也已经带过我到贺家了..."
"这些你说过了。"宿白川不耐地打断她的话,"我要的是进展,要的是结果。带你到贺家又怎么样?他会克服一切的压力娶你吗?如果你没有办法嫁入贺家,势力那样庞大,根基那样深厚的贺家,我们怎么有办法复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