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又是一天过去,行至夜晚,两人将树枝桠垒成巢状,在火边席地而坐,楚颜顽皮地挑动着冉冉高升的篝火,看着熊熊的火光,似乎要把黑夜燃得通彻,李煦也在火边静静坐着,微笑地看着她在那里肆意地拨动火苗,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此刻,都是心照不宣地静谧。
李煦看着楚颜,心里暗暗想到,在地谷里的时候,是不是经常这样的生火?那个时候的她是不是就算有温暖的火焰也会觉得周身冰凉?想着想着,便移动了自己的位子,将她的纤腰搂入怀中,道:"冷吗?"
楚颜抬起头来,回言道:"不。。。。你呢?"
"不。。。"李煦回言轻轻叹了口气。
"你想念太妃了吗?"楚颜看着他的脸庞,轻轻问道。
"不。。。。我从来都不能想念过她,就算她给予了我生命,但是我从来都不敢想念她。。。她和别的母亲不一样。。。。。"李煦看着怀中的人,"我出生一年左右的时候就被先皇下旨过继给杨妃为子,两年之后,昭才出生,后来长大些了,才知道,那个时候,母亲被先皇安上了不贞的罪名,把养育我的权利剥夺了,那段日子,也许是母亲最灰心最失望的日子,可是作为唯一寄托的儿子却被他的父亲赏给了另外的女人,也许现在母亲的一切,都是从那个时候变化的吧。。。"
"你相信先皇对她所谓不贞的说辞吗?"楚颜问道。
李煦摇了摇头,却没有回言。
楚颜抚摸着他的头道:"但是幸好杨妃至少在表面上要对你好,否则你和昭的关系也不能情同亲生兄弟,否则她也难填悠悠之口。。。我听父亲说过,杨妃和太后过从甚密,有的时候,还埋怨自己的儿子竟然不与皇上亲近,竟与宁王亲近。"
李煦笑了:"我的生命里有昭的影子,就算他将来终有一天要和我背道而驰,我都不会伤害他,若不是一起成长时他的温煦和善良,恐怕我比今天的我还要糟糕。。。"
楚颜笑道:"现在就已经够糟糕的了。。。。不知道父亲怎么样了,现在的我真是无计可施了。。。。"
李煦看着她,欲言又止,却被楚颜勘破了他的举动:"为什么不说出来?当初我没有嫁给你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状况,自己都不知道,只是稀里糊涂就上了轿"
"当时你的父亲在朝中只是顶替钟钦旸的空缺而从绥州城调来的外戚而已,我失去了瑶儿,就更加坚定了反意,这个时候的母亲为了自保也为了成全我的行动,开始装疯,这样在密切监视的皇宫中,这是唯一能够掩饰耳目的办法,我会定时和她沟通。。"
"通过张公公?"楚颜打断了他的话,李煦点点头,楚颜继续道:"我不知道张顺公公和你们有什么样的渊源,但是为何这样忠心于你?上次军情紧急,也是他捎来口信,我想怕是我死于皇宫的消息也是他代为周旋的吧。。。。"
李煦摇头道:"他的渊源我也不太知晓,只是母亲这么多年以来,通过自己被先皇谪贬的已经没落的亲族们建立了一个庞大的网,张公公只是其中之一。。。"
楚颜叹气:"那个疯子一样的变态易徂,竟然是太妃的侄儿,斯洛国里竟然都有你们的人,难怪今日皇族不易抢夺过你们了。。。"
"你错了,他们在斯洛国的所有人,都是先皇在母亲得宠之时秘密潜派过去的,我的母氏族都是先皇手下最出色的眼线,他们在母亲失宠以后就留在了斯洛国或者流落在外,这些年来,只有母亲能够通过别的方式联系他们组织他们,我都不甚知晓。。。。。"李煦看着楚颜,缓缓说道。
"怪不得。。。。只是听说原来先皇在你出生之时就下诏封侯,看样子太妃当时的恩宠真是极盛一时啊。。。要是这么说来,没准当今皇上的位置可能都是岌岌可危呢。。。"楚颜想了想,搬起了手指。
"奇怪的是,为什么太后宣布大婚的时候,你竟然同意了下来?"李煦看着怀中的女人,问了这个一直想问的问题。
"我嘛。。。其实那个时候很不懂事,家里也是千娇百宠的,钟家的人当然视太后为神明,而且。。。"楚颜看了他一眼,低下头道:"而且我初入京城的时候就早已听说你的身世,觉得这样可怜的人是需要一个好人好好照顾的。。。谁知,哼,你也不领情。。。我。。。"
正说着,李煦将她紧紧抱住,吻了她的面颊,他一直不知道,这样有些娇弱有些倔强的楚颜,竟然如此慰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