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言夏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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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方承俊的声音澄澈干净,就像清晨最温暖的一束阳光。

白水仙下床拉开厚厚的窗帘,刺眼的阳光撒蔓一地,所有的不开心都在听到方承俊声音的那一瞬间消失不见。

“好多了,脸上都消肿了呢。”白水仙情不自禁的嘴角带笑。

“有按时吃医生给开的药吗。”

“嗯。”

“那就好,昨天你出院我没来接你,刚好现在我有空,正往你家那里去呢,你怎么样,起床了吗,午饭一起吃吧?”

“啊——”白水仙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自己竟然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好啊好啊,不过你别急,我还没准备好呢。”

“好。”方承俊笑出了声音,隔着电话白水仙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今天吃什么,我说了算,不能再让你这个不靠谱的人决定了。”

白水仙答应着挂了电话,光速冲进卫生间开始梳洗打扮。出门的时候水仙碰到要上班去的程大姐,两个人相伴一起下了楼,看到程大姐,方承俊只是礼貌的点头微笑,也不回答,神情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只有在看向身边的白水仙的时候,眉宇间才隐隐浮现出一丝担忧来。

“怎么样,感觉好点吗?你在电话里说的再好,我都不放心,不如亲自来看一看。”方承俊弯下身子,凑到白水仙耳边低语道。

“又不是什么要人命的事儿,有什么好不好的,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白水仙咧开嘴露出白白的牙齿,灿烂的回应着。

在停止呼吸之前,没有什么所谓的不幸,这是重生之后的白水仙,唯一写进自己人生宝典的一句话。

“言先生也来了。”还是程大姐眼尖,一眼看到了拐角不远处还有辆车子,车窗开了一半,隐约看见半张轮廓冷峭的俊脸。

听到言夏辰三个字的时候,白水仙脑袋嗡地一声巨响,她好像听到了某根脑神经崩断的声音……她和言夏辰,当真是一辈子都要剪不断的孽缘,怎么随时随地都能碰到他。

看来搬到另一处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去住,越来越有必要了。

既已被程大姐看见,言夏辰不好很没风度的直接离开,他刚才远远的躲在一边看,方承俊和白水仙再正常不过的彼此互打招呼,在他眼里看来和眉来眼去没什么差别,平时就可以这样不顾旁人的眉目传情,要是程大姐不在身边,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儿来。

言夏辰妒火中烧,掌心冷汗氤氲,忍着喷薄欲出的火气打开车门,大步走了出来。

“言夏辰,你怎么会来这儿?”方承俊一见到他便进入了全身警备的状态中,浑身的每一处神经都紧绷着,用仇恨地目光瞪着他。

“呵,那么紧张干吗。”言夏辰轻轻扬起鄙薄冷清的唇角,冷冷地扯出一抹笑,说话的语气也是格外的刻薄讥诮。

白水仙最痛恨他用这种语气讲话,好像全天下的人他都不放在眼里都无所谓一样,既然是他先态度不好,自己也没必要好言相对,白水仙扳着脸,声音清冷带风:“言先生病好的真快,没记错的话,昨天晚上我们还在医院里见面呢。”

方承俊小小的吃惊:“水仙,昨天晚上他也去医院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没事吧?”说完他紧张地搂着白水仙的肩膀,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口。

看到眼前的一幕,方承俊的手紧紧的搭在白水仙的肩上,而她并没觉得有任何不妥,就由着他对她摸来摸去也不反抗——该死的,言夏辰胸中的妒火已经燃烧成一发不可收拾之势,向着血流百脉奔腾而去,炽烈的怒火似乎要将他整个人烤焦。

“方先生放心,我现在已经对这个女人没有任何兴趣,我不过是路过,想看看她死了没有,是不是还活着。”言夏辰轻蔑的望着两人所在的方向,不屑地勾唇,冷笑。

程大姐看的是一愣一愣,不清楚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她只知道水仙和言先生方先生都认识,却不清楚这三人之间具体有哪些恩怨,她之前甚至一直觉得这三个人都是朋友呢。

“言夏辰!你怎么说话的,水仙明明好好的,你就是要咒她死是吗!”闻言,方承俊也怒了,温润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气,目光灼灼。

白水仙却是轻轻地挽住他的手,然后,紧紧的十指相扣,故意为了演示给言夏辰看,她扣的很紧,动作很慢,挑衅地朝他勾起下颌:“承俊哥,我们走吧,不要理他,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吃好吃的吗,我们走。”

“水仙——”方承俊欲言又止,白水仙却轻轻地用手指合住他的唇,“什么都别说了,承俊哥,我不想在这里待着。”

方承俊看看言夏辰,又回头看看表情冷漠的白水仙,用力地点了点头,拉紧她的手:“好,我们走吧水仙。”

白水仙上了方承俊的车子,程大姐干笑了两声打破他们留下来的沉闷尴尬的气氛,走到言夏辰身边:“言先生不走吗?”

“走。”言夏辰慵懒地微笑,双手插进口袋里,身后的车子缓缓开到了他的身边。

司机是魏林,等言夏辰上了车,他忍不住好奇心问道:“老大,你不是来看那个白小姐的吗,为什么又让她走了?”

“走吧。”言夏辰懒散地靠着软软的垫子,眉宇微蹙像无法打开的心结拧成一团,修长的双腿以一种慵懒舒适的姿势交叠在一起。

魏林不好意思再多问,专心的开车,安静良久后言夏辰突然开口:“定下周的机票,去澳门。”

言夏辰在澳门有一处和朋友合开的赌场资源,因为赌场多多少少都要和黑道有些纠缠不清的联系,他对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还开赌场的事情,甚至连赵丽萍都不知道。

每年言夏辰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去一趟澳门,不知情的人以为他是去度假,其实是以度假的名义去视察一下赌场近几个月的状况,顺便处理一下赌场经理一个人没有办法解决的棘手的事情。

好好的心情被言夏辰给打搅了,白水仙一路上都懒洋洋的打不起精神来,随便吃点东西就让方承俊把自己送回家了。

因为生病的缘故向公司请了两天假,林凯知道后说什么也不许白水仙带病来工作室工作,没什么事可做,难得有两天可以挥霍的假期,白水仙回到家里便倒头大睡。

下午开始躺在床上就睡到现在,睁开眼的时候窗外一片漆黑,大脑也出现暂时短路的情况。

梦里白水仙总会回到小时候,和好多小朋友一起住在孤儿院,古旧的黄土路,一有汽车经过就会扬起漫天的黄沙,一群生活清贫但是很快乐的小孩,撒丫子跟在汽车后面乱跑,笑声飞的很远很远。

附近住了一个沉默寡言不爱说话的小男孩,经常一个人蹲在路边默默的玩儿小石子儿,一开始小朋友们见他那么孤单,就邀请他一起来玩儿,小男孩的脾气特别暴躁,像头倔强的小牛一样,时间久了,就没有其他的小朋友敢再找他玩儿。

除了白水仙以外,当其他小朋友欢乐的玩耍时,她经常坐在那个孤独沉默的小男孩身边,两人也不说话,没有任何交流,常常以坐就是一下午。

小小的白水仙知道,自己和男孩不一样,男孩有家人,他爸爸很有钱,听孤儿院的阿姨们说他们好几次都看见有一辆超级豪华的轿车来接男孩回家。

后来……孤儿院被政府说是危房要拆迁重修,于是阿姨们带着一群无家可归的孤儿们,浩浩荡荡的迁徙到了这座城市的另一边,关于那个小男孩的记忆,就在那一年戛然而止。

白水仙对他的印象很深,如果问她有记忆以来,最干净最美好的回忆是什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是他,是那个眼珠子乌黑发亮,每天扳着脸不会笑的小男孩……在很多年以后,成了她心里唯一一片净土。

城郊新开发区,气势辉煌,装修的雕梁画栋,从外面看起来像是一座白宫,从里面看上下都是金色的建筑物,就是在国内还是国外都小有名气的皇家金堡赌场了。

每天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门口停的车辆就越积越多,各路名流绅士、暴发户土豪们,或带着娇艳欲滴的情fu,来这里一掷千金寻求刺激。

五光十色的彩灯把天空映照的变了颜色,好像黑夜永远都不属于这里。大厅里一片嘈杂,乱哄哄的,每个桌子上都挤满了人,大大小小的赌局,有人惊喜有人落寞。

在众人之上,位于最顶层的办公室里,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身材修长,轮廓锋利的男人,透过玻璃俯视着整个赌场,就像创世主俯瞰芸芸众生。

闹哄哄的大厅,所有的声音都被厚厚的玻璃挡在外面,在言夏辰眼里,这里每天晚上都要上演一幕幕哑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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