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回到燕云居的时候,已经傍晚,芍药与蓝玉见到她就哭了,哭得心肝断裂,仿佛中过毒的是她们。
秦苏被哭得有些不耐烦,伸出手道:“你家小姐是什么人?”
芍药见那红艳艳的守宫砂,这才停了哭声,擦了擦泪道:“吓死我了,小姐,我还以为你真的出事了呢,若是这样,我就跟……大老爷拼了。”顿了顿又道:“我也罢了,小姐你也不长个心眼。”
蓝玉咬着嘴唇,道:“小姐,其实我们也中了迷香。”
秦苏脸色一变。
“不是那个意思。”蓝玉摆手,道:“是昏倒的迷香。”
秦苏“嗯”了一声,道:“我猜也是,哎,果然厉害。”说着,搓了搓手,进了屋子,方嬷嬷跟着进来歉然地道:“都是我不好,没跟着小姐。”
秦苏听了这话,忽地拉下来脸来,拍着案几道:“跪下!”
方嬷嬷唬了一跳,珊瑚正给秦苏换衣裳,也吓得手一抖。
“珊瑚出去。”秦苏吩咐道。
方嬷嬷见珊瑚出去了,只得款款跪下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跪?”秦苏看着方嬷嬷额头上的汗,和眨着的小眼睛,心里暗骂,这自作主张的老稳婆!
“知道。”方嬷嬷颤声道。
“那么说说为什么?”秦苏恨得想挥拳,可是她打不过方嬷嬷,而且方嬷嬷是重要棋子,她用了这么久,已经趁手,再换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我自作主张与展大人做了交换。”方嬷嬷低着头,颤声道,她知道小姐不好对付,可是她就是想这么做,好吧,她很喜欢媒婆这个有前途的职业。
“我说呢。”秦苏越想越气,本来她万万不到哪一步的,以为知道周清是老妖级别的,所以这次去做了三层准备,第一层自然是自己防备加上芍药与蓝玉,第二层则是方嬷嬷暗中跟随,第三层则是一旦失败了,如何跟周府来个彻底了断,没想到方嬷嬷自作主张,竟然让展越来救她,自然是想要撮合她与展越,最可恶的是,这婆子居然想让自己与展越生米煮成熟饭,你是展越亲娘吗?
方嬷嬷知道闯了祸,透叩道:“小姐,是老婆子糊涂,要杀要剐我都认,你罚我吧。”
秦苏阴沉着脸道:“是展越让你这么做的,还是你自愿的。”
方嬷嬷听了这话,却嘿嘿一笑,不做声了。
“笑什么?”秦苏真的有些怒了,方才是吓唬,这次是真怒。
方嬷嬷似乎也感觉到了,知道秦苏是个狠人,可自己若是求饶了,她反而瞧不上自己,不如迎面上上,这主子服理不服情,因此叩头道:“小姐,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自作装与展大人主动手,有什么区别,还是小姐想要弄个明白?
秦苏气得……无话了。
手下太狡诈不是好事。她默默地想,捏着茶渣,望着方嬷嬷那锥形头,恨不得砸出个窟窿来,可她什么也没做,只冷着脸道:“出去吧,若是下次再自作主张,我就用不起你了。”
方嬷嬷叩头,正色道:“下次不敢了,也不会了,因为小姐总是伤害展大人,每次我跟大人说小姐的事情,大人总是最上心的,可是每次回来,大人又是最伤心的,所以我想小姐说得对,当断则断,不能再让大人受伤害了。”说着,幽幽地叹了口气。
秦苏她这番话说得咬了嘴唇,道:“方嬷嬷,展大人其实是你私生子吧。”
方嬷嬷被雷得一炸,连忙摆手道:“怎么会?”
“你这么关心他干嘛?再说方嬷嬷,你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我问你,我一个寡妇,跟展大人有什么发展头,你说吧,私奔吗?”秦苏恨不得学习琼瑶剧,扶着方嬷嬷双肩,摇得她双膀脱臼。
“对啊。”方嬷嬷居然大腿一拍道:“若是两情相悦,管他三七二十一,大不了离开这里,行走江湖,做一对神仙侠侣。”
秦苏瞪着眼看着方嬷嬷的脸,许久道:“嬷嬷,你这么狗血,你相公知道吗?”
“我没嫁人。”方嬷嬷正色道:“可我懂情。”
秦苏扶额:“下去吧。”
公主嫁娶的日子已经选好了,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出嫁,周清却被皇上外派又去选皇陵去了,秦苏知道他这是要躲一阵,心道变态也知道羞,可见不要脸也是需要境界的,也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展越的存在,若是知道了,怕是要使坏。
她让方嬷嬷仔细打听了,展越外派的事情被皇上压下来了,只说以后再外派,现在离不了他,能让皇上说出“离不开”的话来,朝臣们总算知道展越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一时展家门庭若市,相亲说媒的络绎不绝。
展母那日得了展越的允许,开始了疯狂选亲的过程,就怕儿子忽然反悔,还好展越并没有阻止,就是不怎么回家,相亲也相不上,展母又不敢自作主张,因为说亲说得热闹,可没有一个有底子的。
这日忽然接到了周府的媒柬,说的乃是周家大小姐,展母想起相国寺的事情,觉得可能有戏,找了小厮让展越回来,展越以为家里有事,快马出城回了展府,一进门就听见笑声,宋氏正在与展母说笑,芳儿站在那里,脸色煞白。
“娘,嫂子,芳儿,什么事?”展越急吼吼问道,若是无事,他夜里便回镇抚司。
“你那次不是去相国寺碰见周家的?”展母笑道:“这次可巧了,周家来说媒了。”
展越心忽地咚咚跳起来,跳了半晌,忽然觉得自己疯得不轻,周家能把自家的儿媳妇说给他吗?这不有病吗?
正想着,见宋氏把媒贴递过来,笑道:“是周家大小姐,听说是个绝色美人儿。”
展越怔怔的接过来,打开看,果然写着周娴的名字,发了一会儿昏,展大人终于恢复了政治嗅觉,心道周清为什么要拉拢他?
那日……他知道是自己不成?
真的要成秦苏的“大妹夫”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