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之事,因为感到奇怪,所以非常在意,也是白泽远这话问落,问天那处说道:“回白大人的话,这尤少侠一直都在金家,从未离开过。那日白大人和窟主离开前曾拜托过,希望尤少侠能留下来直到你们回来再行离开。这尤少侠虽人生得不怎么样,不过行事还算讲义气,够正派,答应过窟主和白大人的事他也放在心上,一次都没离过金家。那日也正是因尤少侠在金家,故而属下和问地才会应了水姑娘的请求,陪着她上外头走走的。”
若非尤溪之在金家,就算水仙仙再如何的求,他们也不敢擅自背了窟主的意,自个跑出去玩闹。
本以为尤溪之在金家,且一开始他们也没打算上外头晃荡太久,觉着当是无事的二人怎也想不到偏偏那日竟出这样的大事。
于此,谁心内不是个纠的?
如实之事,自得老老实实说出,听得问天这呵呵下的解释,白泽远蹙眉问道:“这么说来那晚尤少侠是在金家的?”
点了头,问天道:“他就没离过金家。”
白泽远道:“既然他没离过金家,金家怎还会遇上这样的事?”
白泽远这话刚落,离上殇那处也急着插语说道:“对啊,如果尤溪之没离过金家,那金家怎么还是没逃过这场灾呢?这尤溪之虽比不少我两,不过本事也是不赖的,就他的身手,普通贼子哪是他的敌手?就算那些宵小心里贼,不是来一个而是来一群,那也不至于全家都叫人杀个精光啊。就他的能耐,保不下全家,一二个还是可的,怎会叫金家叫人灭个精光?”
不管这行凶之人是一个还是一群,便是真的一群,且这一群个个本事不低,就尤溪之的能耐,离上殇相信单单保下金小公子一人,叫金家不至于绝后这事,凭他的能耐还是能胜任的。金家若是遭了灭顶之灾,就金老夫人爱孙心切的心,必然会求尤溪之无论如何一定得保住孙儿性命。而尤溪之虽瞧着模样一般,不过只要他的脑子正常,在确定凭己之力不能保下金家上下所有,总该知道先护幼儿,免除金家叫人屠杀。
脑子正常之人,遇事如何抉择,显然心里都应有个知才是。偏生这人世意外多多,就算心里头早有一个断思,也挡不住有人心起狡诈。
离上殇的不解,问天问地也早就询过尤溪之,故而窟主这话刚落,问天那处当即回道:“窟主,这事事后属下也问过那姓尤的,那姓尤的说了,当时有人夜潜金家意图行凶,叫他发现,交手之后为擒下这些人审审幕后主使之人为谁,他便追了那些人离开金家。谁知这一追人没抓到,事情反倒不妙。”
得知那夜尤溪之人在金家,且金家竟还是没能逃过全家被屠的命运,白泽远与离上殇心里头就有了个大体的猜测。问天这番话不过验证他二人心内的断猜,话声落,离上殇直接抬手拍额长叹,一场叹下的“这人是不是傻的”,离上殇叹着气说道。
“调虎离山?这么明显的调虎离山居然也能上当?这尤溪之看上去也不是太傻啊,怎么脑子这里不灵光?连这么显而易见的奸计他也能上当?穷寇莫追,难不成他就没听过这句老话?人家来了,诱了,他就追着人家跑了?把身后的大本营空荡荡供给人家?他是不是傻啊。”
穷寇莫追?
要说这也是一句耳熟能详的古语?有人要杀金家,既是什么法子都可能用出,想要确保金家平安无事,唯一的法子就是不要离开金家,不管何人来诱自己,绝不可离开金家。本以为这当是显而易见的事,谁知尤溪之竟仍上当,叫人拐着离了金家,以至于金家最终还是没逃过全家被人杀屠的命运。
尤溪之的失误,叫离上殇很是郁闷,可再如何郁闷,金家之事已出,又能如何?因而除了在那处碎碎念,连叹这姓尤的脑子比那张脸还不够看,白泽远与离上殇这才上了冉州知府的府邸,去看看又幸运逃过一劫的水仙仙。
水家被杀,这一份记忆一直游现脑中,本因离上殇和白泽远的开慰好不得松了几分心的水仙仙,再一次看到金家被屠的惨景后,直接病倒了。
悲伤过度,一病不起,如今伤心过度的水仙仙暂时借住在冉州知府府中,养调身子。
水仙仙是随着京都来的大人一并到的冉州,对于这随京都大人而来的女眷,冉州知府自不敢不上心。伤心之下的重病,在连着养了几日后稍着见了几分利妥。
大体了解金家之事后,白泽远和离上殇便去了冉州知府的府邸,先行谢过冉州知府后,他二人这才进了内院,前往水仙仙现如今暂住之处。
身子虽然养了几日,不过因水仙仙之前曾险着丢了性命,身子骨早就有了病底,加之这回又病势汹汹。故而虽这几日身子微着好了几分,不过白泽远与离上殇还是没马上去见她。未叫水仙仙知了他二人已经回了冉州,示意问地进屋守着水仙仙后,白泽远这才请得尤溪之出来。
金家之托,因己疏忽以至金家落了个全家被杀的命运。于这件事尤溪之一直耿耿于怀,心里头除了内疚之外,同时也因不知如何向白泽远交代而心起闷郁。
江湖侠者,最注重的就是承诺,如今承诺没有完成,尤溪之心内的愧疚可想而知。白泽远与离上殇一日不回,他这心里头的愧疚便一日胜过一日,如今闻得二人已回冉州,且已知冉州金家惨事,尤溪之当下便出了水仙仙的房,上了前处后院。
不想水仙仙知道太多,以免于她的身子没有好处,待同问地交了班,尤溪之这才赶了过去。上了前处后院,瞧见白泽远与离上殇已候等多时,尤溪之当即上了前,抱拳为金家一事向二人致歉。
金家的安危白泽远临走前曾托付于他,谁知他竟没能对得起白泽远的托付,已是心中内疚多日的尤溪之如今终于见得白泽远回后,这一份积压多日的惭愧自得道出。
上了前,拳上一拜,尤溪之道:“金家之事,在下愧对于白兄所托。”
一句话,浓浓愧意已是深出。
因为相信尤溪之有这个本事,故而才将此事拜托于他,谁知他竟会着了那样前而易见的道。对于尤溪之竟是中了他人的调虎离山以至于叫金家暴于无人护守之下,叫人灭了,白泽远和离上殇心内多少几分不喜。
不喜之心,固是有的,可要细说金家之事与尤溪之并无干系,就算嗅到危险为保己身弃下承诺先行离开,他们也没有资格怨了尤溪之。尤溪之为己弃人,姑且也没资格去说他,更何况他当时遵着承诺呆在金家,且追那些人也是为了金家。
此事一想,更是不得言有怪罪的白泽远在听了尤溪之的话后,说道:“白某知道尤少侠已经尽力了。”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人都不能确保每一件事都能如了自己的心意,所以只要尽力,也就够了。金家这一件事,尤溪之尽力了,也是白泽远的这一句“尤少侠尽力”了,叫尤溪之心中愧意更深。
深下的愧疚,心中更是油盘而生,尤溪之道:“白大人将这一件事托付于在下,是对在下的信任,可在下却没能保了金家。在下,在下……”
话越说,心中伤愧之意越深。
实在之人,心里头是不能堆愧的,倘若这心里头多了一份愧疚,对于这实在的人来说,便足够叫他们内悔许久。
悔疚多日,总算可以说出,金家一事,既已发生,再说已无大用。无用之事,他们又不是金家的什么人,在这一件事上实在没有过多的指责,故而这一件事如今也是罢了。
罢了之事,多言无意,不过再如何无意的事,总有一些事必须问个清明。金家之死,白泽远不想过多去询,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又何必在这一件无用的事上多费精力。
没必要浪费精力的事,自然没必要,尤溪之的内疚,换回的肯定是白泽远的“此事怨不得他”。一番无碍,两语无事,在语道了这一件事怨不得尤溪之,要怪只能怪贼子太过狡诈后,白泽远趁势转了话,说道。
“金家一事,谁也不希望变成这样,对于金家,尤少侠尽力了。此事怪不得尤少侠,要怪只怪那些贼子太过狡诈。这一件事内本根由来前问天已于我两细细说过,各中之事我两大体上也清了,只是那些贼子。虽金家一事已无回天的可能,不过那些贼子作恶多端,手上沾染了太多无辜人的性命,这样的贼子若不尽快伏法,且不说无法告慰枉死之人的亡魂,便是这人世间也不知得平白添了多少无辜的性命。这些贼子行事恶毒,已然毫无人性可言,处事又极是狡猾,对于这些人,说实的白某手中可用线索极少。这一回尤少侠与之近距离接触,如此近距离下的接触,或多或少总能发现些什么。金家一事,悔已无救,不过我等却可以替金家报这一份血仇。血仇报,便可告慰金家泉下枉灵,所以尤少侠,白某望请尤少侠回思,于那夜出现在金家的贼子,尤少侠可有什么异处发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