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响,许久,淡淡说道:"小家伙,本王何须讨好任何人,如若本王愿意,这整个江山都是本王的。"
将军说得那样云淡风轻,我却是一怔,那样淡而笃定的语气,比起狂妄的对我说,这个世上,唯有朕想与不想,没有朕能与不能的子乾,更是让我觉得威严如山,气势如山。
我点头:"是的,我相信,你能。所以,你让子乾这个皇位坐得不安,如坐针毡。"
这一刻,我想起子乾对我说过,紫荆,这朝堂局势,这边疆形势,不是你所想象的只需权力下放,只需任用贤能,那么简单。
这一刻,我想起了自己在上书房的无聊揣测,叔侄阖墙,皇位相争。
忽然,我觉得自己好似又懂得了子乾几许无法说出口的苦楚与压力,因为懂得,所以怜悯。我的唇角划过深深的叹息,为了可怜的子乾。
将军可能顾虑灵狐小妖的战斗力,倒也不再上前,只是说:"小家伙,本王不会将你送入皇宫,你与皇上之间的恩怨,本王亦不过问。本王前来,只是接你走。"
"接我走?"我狐疑,皱眉,"我与你好似除了子乾这一层关系,没有别的什么关系了吧?你别说得好像我是你的媳妇儿,你来丈母娘家接我回家似的。我是无所谓,你王府的妻妾听了,可是要将我生吞活剥的。还有,既然你一不将我送宫,二不杀孕妇,那么,咱们就此别过,该干吗就干吗去。"
将军并不走,锐眸如鹰,盯着我,说:"小家伙,你这脑子,真是让本王好奇。不如,哪一日,本王将它给撬开,看看里面有多少是浆糊,又有多少是稻草,还有多少是黄金。"
将军不愧与子乾是同一个祖宗,连说话的艺术都那么雷同,子乾就曾盯着我的笑,说过,哪一日,他要撕下我的脸皮,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以前看书,好像看过一段研究古代帝王家族的,说是皇室之人多少都有些心理病,情绪压抑,思维乖张。当时,我还不相信,今日总算是从这皇室叔侄身上领教到了。
妈的,想想,一个要撬开我的高智商脑袋,一个要撕下我如花似玉的美貌容颜,那我即使去了阴间,阎罗王也会以影响"阎罗殿面容面貌"的正当理由拒收我,我只能落得孤魂野鬼一只。真是够歹毒的一对变态叔侄!
如此一想,我就丢了小妖,紧紧护住我的头与我的小脸蛋,浑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颤着嗓音,说道:"不用撬开也知道的,都是浆糊,偶尔有几根稻草,别说黄金了,连铂金的细屑都没有,不值钱的。"
小妖呜呜的扯着我的裙角叫,可能觉得我这样很丢它灵狐的脸面,竟然不顾自己皮肉受伤,一个纵身,蓝弧闪过门外,疏忽就不见了踪迹,我喊都喊不住。
没有了给我安全感的小妖,我心里一边骂着小妖的不义气,一边拿眼睛瞅虎背熊腰的将军,身子紧紧靠着桌缘。
将军可能觉得耍我耍够了,开始言归正传:"好了,本王不妨实话告诉你,魔魅自知躲藏下去不是办法,而你,毫无疑问,是他的累赘。所以,他将一份很重要的东西送给了本王,代价是,本王需要接下你这个累赘。"
我被将军如此一说,很受打击,什么时候开始,我成被人踢来踢去的碍事皮球了。于是,我很难受的反驳:"既然是个累赘,你就别管我好了。反正,我也十二分的不愿意跟你走。"切,皇叔就了不起吗?你觉得我是累赘,我还觉得你是瘟疫呢。最好是一拍两散,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将军摇头,淡淡的说道:"丢下你事小,本王信誉是真。别再废话了,走吧。"随着最后一句,将军长指朝我点来,可能是点中我的睡穴了,我开始头脑昏沉,迷糊中将军拎起我,还嘀咕着,"怎么越来越瘦了?挺着个大肚子也没几两肉。"
听将军的语气,我竟然心有戚戚,顿觉将军上了魔魅那个小子的当,这跟买回的猪肉不足称是一个理。
如此一想,脑子昏沉沉的我顿觉非常对不起将军这个买主。
脑子昏沉沉的我,忘记了很重要的前提,那就是,我不是魔魅卖掉的,也不是将军买来的。我是魔魅强卖强送中的那个被送的物件,即使是跳楼价大亏卖,即使是血本无归还要倒贴,魔魅也在所不惜,只需要将我这个物体给送走,魔魅就感谢天感谢地了。
如此一想,我竟然连不足称的猪肉都比不上了。我带着备受打击的一颗心灵,沉入了黑甜乡。
醒来,我将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屏住呼吸,许久等待,许久,感觉到了胎动,我深深的松了口气。
因为已经能够足够随遇而安,所以,在看到将军推门而入时,我还能够面带微笑,与将军打招呼,我说:"将军,早啊!随便坐,别客气!"
我再看将军的脸色,觉得有些憔悴,便好心的说道,"将军,您的脸色可不是很好哦!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可也别挖空自个儿的身子啊。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呐。"
将军淡淡的望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一闪而逝的琢磨,随即,又是那个不动如山,锐眸如鹰的沉稳将军,稳稳的在雕花凳上坐下来。
这时,我才瞧清,将军的身后还跟着个七八岁的女娃,绫罗绸缎,雪肤大眼,竟也是玉雕的娇俏人儿,只是,看她瞪我的那个劲头,应该是不欢迎我的吧。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朝小人儿灿烂的笑道:"好漂亮的女娃啊,你好,我是紫荆,你可以喊我阿姨。"我忽然想到自己名义上还是子乾的紫贵人,忙改口道,"不过呢,如果你是这王府的千金,按照辈份,你可得喊我姐姐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