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麽麽夜里都不在梨院留宿的,她得回去给大夫人汇报慕三小姐一天的动向。慕止水当然心知肚明,也不点破。
就算赶走了桂麽麽,后面还有其他的人会被大夫人安插过来。这么一想,倒也淡然了。
夜已深了,慕止水头痛欲裂,看着熟睡的小桃,不忍心唤醒她,又担心自己辗转反侧,吵醒她。于是蹑手蹑脚的起身下了榻,披了那件轻暖的鹤氅出了屋子。
才出屋子,发现冬雪已经来了,凉风习习,雪花飞舞,慕止水伸手紧了紧身上的鹤氅。
头好痛,难道说那根绣花针真的已经游弋到自己的脑髓了么?慕止水伸手按了按太阳穴,眼前突然视野变的模糊了起来。心下暗道:不好。一种熟悉的恐惧感袭来,上一世,她临死前也是这种视野渐渐模糊,明明睁着眼,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咣当——"一声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的明显,慕止水一个激灵,定神一看,刚刚脚下踩翻了一只猫碗,这是小桃给野猫喂食的碗。
慕止水一只手抓着鹤氅的领子,不叫凉风灌进脖子里,另外一只手揉捏着痛的快要麻木掉的头,靠着梨院的斑驳的墙滑下身去,抬眼一看,恍然间好像做梦一般。
只见一袭翩然华丽的月白袍子的男子,身形俊削挺拔,修长尊贵。他的一双眸子似黑曜石般灼灼光辉,自信骄傲,尊贵霸气。眉宇间无不透露着湛然之态,美绝人寰的俊颜上唇角邪魅勾起。一头银色的发丝倾斜而下,缱绻瑰丽。他单手支额,随性地斜躺在高高的树桠上,片片纯白晶莹的雪花洒落在他的身上,腰上玉带随风飞散,风衣若仙,唯美的好像从画中走出来的谪仙一般。
慕止水无声浅笑,想不到临死前出现的幻觉竟然是如此飘逸不似人间的俊美男子...
月白袍子的男子下一刻就出现在了她的身旁,他的润泽温暖的手掌覆上了她的天灵盖,慕止水不自觉地轻轻闭上了双眸,男子稍加使出念力,慕止水感觉到一个尖锐的东西从天灵盖突然下沉,刺穿她脸上的颧骨带起一丝微弱的气流消失在远处。
...
慕止水神智渐渐清晰了起来,她感到体内有一股能量冲破了体内的各个经脉,整个身体好像焕然一新了。
她缓缓挣开眼,对上的却是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他纤细润泽手指慢悠悠的摩挲着她的微微苍白的面颊,那泛起银光的面具里,隐藏着一双明眸,深邃魅惑的看着她。他的银色发丝已经被风扬起、飘逸,慕止水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发丝抚在她脸上的触感。
慕止水不由自主地伸出纤细的手指想要握住男子的手腕,却抓了个空。再一看,男子已经出现在不远处的高高梨树的树桠上,华丽的月白袍子和腰上玉带随风飞散,银色的发丝被风带走,飘渺虚无一般。
"不要走!"慕止水艰难地支撑起身子,情不自禁地的追了过去。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月白袍子的男子竟然消失了。难道是个梦?
慕止水伸出手抚摸着脸颊,似乎还残留着一股清凛的香味...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掀开衣袖,果然,那道被景浩轩划开的伤口已经不见了,白嫩的胳膊上一点伤疤都没留下,就像是未曾受过刀伤。
原来那三支绣花针封住了我的穴位,现在,我的无敌疗伤血液又回来了。
那个男子,若是要能拜他为师,就好了,慕止水痴痴的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