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扯得太远,都把刚才的话题给忘了,绕了好一会才绕回来,我说:帮胖子作弊的事就这么说定了吧?没有问题了吧?你欠着的,得还,男子汉大豆腐不好说话不算话的。
他说:你都把那么重要的约定给搬出来用了,我还能有什么问题?我就是怕对胖子不好,你想,今年帮她作弊过关,明年她还是会想着作弊,我总不能帮着她靠作弊把这个大学念完吧?这么违背道德的事情干一次就够我自责好一阵子,要是一直让我干,真不如一刀杀了我算了。
我用手指堵他的嘴,说:别那么多废话,说定了就好了。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说。或者明年一开学,我们就押着她上课,这样也不至于要考试了才临时抱佛脚。
赵阳说:行,这样一说我心里好过多了。不过小暖,帮胖子作弊的事情你现在不能跟她说,要是现在就说,她一准什么课都不温习了,还得让她着急几天,急到充分意识到自己虚度光阴有多可耻多可怕为止。
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便点头说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然后他狠狠地刮我的鼻子,说你呀,一点原则都不讲。我也狠狠刮他的鼻子,我说可是我很想义气!他说义气能当饭吃吗?我说你那个原则能当饭吃吗?然后我们一起哈哈大笑着往回走,一路走一路笑,在积雪里狂踩,留下一路脚印。
有我的脚印,也有赵阳的脚印。
晚饭以后,林雪艺突然回寝室来,把我们都吓了大跳,我说雪艺你什么情况?不是回家了吗?她说没回去,反正回家也没什么事,不如去画室多画会画有意思。
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说:行,雪艺你行,你就跟我撒谎吧!
她的嘴角很冷地抽了两下,讪笑两声,说:这都能被你看出来,你好去教心理学了,我们那个心理学老师可从来没看出过胖子每次跟她请假的理由都是撒谎的。
我加重了一点音量,说:雪艺,你别打岔!
她做了个投降的动作把目光避开,说:好吧,我回去过,看见他在家,就回来了,就这么回事,你能把我怎么地吧?
她说"他在家",我一时没明白过来,但很快就知道她说的是她爸爸,于是换了一张笑脸,腆到她眼睛下面,很不正经地说:雪艺,你爸爸真有那么难看,以至于你跟他呆一屋都觉得恶心?
林雪艺见我这般表情,崩不住脸,笑起来,说:那倒不是,而且小暖,说句实在话,他很帅的。
我说:屁话,你爸要不帅,能生出你这样的来?跟我说说看,他到底有多帅。
她眯着眼睛想了会,说:我形容不清楚,反正就是很帅。
我说:呸,你个学画画的,还没办法形容一个男人到底有多帅?
她拍我,说:你这不是废话吗?画画是直接的,我要有那本事,我现在直接画下来给你看,你就能知道了,可惜我功夫还不到家。用语言形容一个人是又间接又抽象的事情,我可做不了,这个你在行呀,上次你在广播里面讲后街那个卖烤鸭的大叔的事情,讲得活灵活现,逗死个人,反正那天听你广播的人第二天全跑到后街看他去了,一边看一边笑,把那大叔给彻底整懵,要不是追着一个男生问他到底怎么回事,那大叔到现在还摸不着头脑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