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说,我们还真就开始翻,我没翻到什么,林雪艺没翻到什么,啊呆倒是又翻出一封被别人拆过的信,也是聋哑学校寄来的,当场气得想打人,可惜金杰人还没回来。
池宁从枕头底下翻出一张纸条,上面是金杰人的字迹,写着:宁宁对不起,我老娘煮了一罐鸡汤让我带学校来给你喝的,结果我路上饿了,喝光了,宁宁你别怪我,下次我再给你带。
纸条上的落款日期居然是上个月初!
我们传看着纸条,嘴里恶狠狠地骂,个臭不要脸的吃货,抢我们的食物不说还私吞她老娘给池宁的鸡汤,太缺德了!池宁却不骂,看着那张字条,心里一阵一阵的暖,她是感念金大娘待她的好,眼里闪了泪,笑不出来。啊呆反正已经笑得抽在床上。林雪艺拿着扫帚杵在门边,说:等她一回来,我就揍死她!
金杰人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候才回来,是颓丧着表情回来的,整个人像被雷劈过一样发焉,到处都是受过打击的味道。林雪艺捏了两下扫帚,没能打出手。金杰人也没发现林雪艺想揍她,木木然地坐到床上开始发愣。
这副架势可把我们几个全都吓坏了,赶紧围过去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路上碰到丁力跟他吵架了。金杰人垂着头愣了好一会,抬起眼睛,茫茫然地说:我刚刚去找殷教授了,她说雪艺的画参加那个比赛,拿了一等奖。
我说: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不是好事吗?是不是殷教授骂你了?你不高兴成这样干什么?
金杰人睁着空洞洞的眼神说:殷教授夸我是个好姑娘。
这话把我们闹得更摸不着头脑,一时面面相觑,糊里糊涂的。我说:胖子,你回来路上被篮球砸中脑袋了吗?尽说些莫名其妙听不懂的话!
她说:我刚才好好想了一路,发现你们一个一个,都这么好,都做了好些有意义的事情,可是我,一个学期快结束了,一无是处,功课不好也就算了,学了这么久的画,连个圆都没画圆过——
她突然就说不下去了,目光暗暗的,神情也发滞。
我们几个又是一阵面面相觑,想判断出她这是在跟我们闹着玩呢,还是说认真的。仔细观察了一会,好像真不是开玩笑。于是我在她身边坐下,笑着往她胸口捶了一拳,说:去,胖子,你是最棒的。
她看都不看我一眼,悠悠地说:别扯了,小暖,我知道我几斤几两,知道我有多没有。
我又捶了她一拳,说:我才没扯,我替你算算,你有多棒好不好?
这下,她总算把眼睛移到我脸上来,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我知道她是在等我往下说。
于是我说:你看,你是我们中间最勇敢的,对不对?每次我们被人欺负了,你都会帮我们出头。你的字最漂亮。你最能给大家带来欢乐,你看你把这个平安夜都过成什么样了,我敢保证在这所大学里,今天肯定是史无前例的。还有,我们的哲学教授老是夸奖你,说你最哲学。虽然我一直都不明白"最哲学""是什么意思,但看教授的表情我就知道是至高无上的夸奖,对不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