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脚踩莲叶,可以在碧水清潭之上,轻盈地起舞。
她那婆娑而又蹁跹的舞姿,不单单可以吸引他的目光,连带他的心也一起牵动了...
只是,每当他情难自禁地伸出手,想要触及她的时候,又浮现出一抹强烈的错觉,分明是近在咫尺,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渐渐的,梦境又变得混乱了起来。
那名女子出人意料的幻化成了他的模样,随后又好似被什么东西瞬间击碎了,那些散落下来的,破碎了的碎片,如烟花般掉落在了湖水之中,直至沉到了湖水的最底层。
周围的一切,转眼间恢复了最初的宁静,安静的好似她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似的。
随后,梦境一转。
眼前出现了一条清澈而又悠长的小溪流,四周是黑暗而又寂寥的延绵山脉,偶尔有不甘寂寞的萤火虫,像是鬼火一般,在独自起舞。
溪流上,从很远很远的远方,飘来一盏盏度送亡灵的河灯,幽幽冥冥地朝着看不见的尽头,永无止尽地飘去。
慕云卿在梦境里,沿着那一条好似染满悲伤的小溪走去,耳边隐隐地可以听到超度亡灵的悲歌。
忽然之间,他发现不远处的小溪边,躺着一名浑身是血的男子,原本应该整洁而又干净的白衣,已经浸满了殷红的鲜血。
只是男子带血的右手,正好浸泡在清澈的溪水里,匪夷所思的,将小溪下游所有的溪水,都染成了暗红色。
那种暗红,红得就像是掺杂着一种诅咒。
红的就像是一种刻骨的悲伤,带着一抹恨天灭世的绝望...
慕云卿的心,忍不住有过一抹难以参透的情绪,不由自主地来到男子的身边缓缓地蹲下来。
在触及到男子身体的时候,他才发现,尸体僵硬的程度,显示男子早已死去多时。
只是那些从他身体里,源源不断流出来的血液,好似那抹无穷无尽的恨意,怎么都消散不了,停止不了。
就在慕云卿垂下眼帘,想要看清那名男子的长相时候,突然一下子从梦境中惊醒了过来。
慕云卿立刻从床上坐起身来,一口暗红色的鲜血,一下子喷洒在了地面上。
他看清了那名男子的容貌。
那个容貌,竟然跟他长的一模一样...
随后,他整个人,好像是被那抹刻骨的悲伤,以及百年的绝望所感染了,心,犹如针扎一般的疼。
慕云卿疲惫地闭上眼睛,用手用力地按住自己的眉间,想要稳住自己的情绪。
可是,之前"天岁"同他说过的一番话,又抑制不住地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他说,即便是你现在无心毁了整个南疆,那么总有一天,你会恨南疆所有的人。
百年之前,你是沧澜最小的皇子,不幸成为质子留在南疆,作为南疆控制沧澜的一个筹码。
他们给予你的耻辱,给予你的痛苦,甚至连你心爱的人,你的孩子也不放过,这种刻骨的仇恨,你绝对放不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