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一）

两耳不闻窗内事，一心只织红围脖。——鱼汤汤《校草1号宠：霸吻夜不停》

*

“那就好。”

何又一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继续挖坑：“我过生日，你总不好意思空手来吧？生日礼物，总归是要准备的吧？”

要礼物要得这么直白，也是没sei了。

蔺萌萌不知是计，想也不想就往坑里跳：

“唔，那是自然，我一定会准备礼物的。”

她想，礼轻情意重嘛，存钱罐就是为了这种时刻而存在的。可怜的小猪猪存钱罐，你终于要“寿终正寝”啦……

“既然如此，那我有必要把话说清楚。”

何又一单手撑着下颌，微微笑：“送礼不能随便送，不然就不走心了。宠物必须懂得主人的喜好，投其所好才行。如果到时候你的礼物，我不喜欢，那就要被惩罚。”

哦，拐了个弯，最终的落脚点，还是要调教。切，神马恶趣味！

“什，什么惩罚？”蔺萌萌弱弱地问。

“很简单。”何又一笑得很坏，但也很开心：

“一管芥末。”

“虾米？？芥，芥末？？我不行的啊！”

蔺萌萌一拍桌子，想起综艺节目里，呛得各路明星眼泪直冒、狼狈不堪的‘绿色食品’，就忍不住浑身打寒颤。

芥末，寿司伴侣，日语里称为“asabi”，中文音译“我傻逼”，呃……

平时吃牙膏状那么短一坨，都算很厉害的了，吃牙膏那么一管的话，那就真真是“我傻逼”了……

搞不好今后看到绿色都会产生心理阴影……蔺萌萌内心是崩溃的。

“你没什么不行的，要对自己有信心。”何又一摸摸她的头，‘殷切’鼓励道：

“发挥你的聪明才智吧萌萌，长脑子不是为了衬身高的，得用起来。”

蔺萌萌肺都要气炸了，哪有这种单方面不平等约定的？说话还这么损！

要走心是吧，好啊，我写份声泪涕下的血书给你，够了吧？

“万一你成心要整我呢？无论我送什么给你，你都说不满意的话，那我岂不是注定要吃芥末了？”

“那当然不会了，是我的生日会，我会摸着良心评价的。所以这方面的担心，没有必要。”

蔺萌萌悲壮地垂下头，心道：好吧，我就信你的良心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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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课间时分。

蔺萌萌像丧尸一样，趴在陆斌课桌上，扯嗓子喊：“小斌斌~~~”

陆斌满头黑线，表示很嫌弃：“诶，又发哪门子疯。”

“我是被吓疯了。”

蔺萌萌忽地抬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握住他的手，道：“小斌啊，你一定要救我，我要送生日礼物……”

送礼物跟救人到底有何逻辑关系？陆斌搞不懂。

于是，蔺萌萌就把中午何又一的话，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了。

“哈哈哈哈！”

不愧是大亲友，第一反应是幸灾乐祸：“所以你想找我商量，看送什么礼物好？”

“对对对，我感觉送什么都是陷阱。”

“不会的，你要相信何又一的人品，他不会胡乱坑你的。”

看陆斌说得一本正经，蔺萌萌真怀疑他俩是不是串通好的。

何又一不是专业坑她一百年的吗？人品早就败完了。

“你别死气沉沉的了，送礼物超简单的。”陆斌想了想，就道：“他不是喜欢打篮球吗，你可以送球鞋或者护腕，要不干脆手工给他缝一套球衣。”

蔺萌萌瘪嘴。

“球鞋太贵，买不起，护腕太普通，他有很多，球衣嘛，倒是OK……只可惜，我手拙，做不来……还是靠买的吧……”

买的东西，现成的，最省事。只要别太贵，“小猪猪”能hold住就行。

“要不，送手表？男生都喜欢。”

一想起阮汐夏送的那支瑞士表，蔺萌萌心里就不是滋味，直接否决：“不，我不想送表。”

后来，他们又商量了其他的方案。

比如书本、高级钢笔、卫衣、咖啡杯、钱包，陆斌甚至提出去寺庙求个福袋……

但蔺萌萌都觉得不太好。

她哭丧着脸，仿佛看到“芥末大军”离自己越来越近了，ORZ……

直到她发现，殷霞在午休的时候，从课桌里掏出一团毛线，用两根棒针穿着，有模有样地织围巾，才灵机一动。

这段时间，气候越来越冷，眼看严冬就要来临，班里的女生开始流行织围巾和毛袜子，个别手艺比较好的，还会织手套呢。

送亲友，自己用，皆可，更重要的是，价格感人，“小猪猪”暂且能保住一命，零花钱足够买了。

我去，这不就是最佳答案吗？自己织一条，又走心，又有实用价值，何又一不可能不满意。

“殷霞，织围巾难不难？”

蔺萌萌瞅着她熟练的动作，相当羡慕，不由得打听。

“不难啊，校门口那些卖毛线球的大婶，还会附赠针法说明图呢，很简单的，一学就会。”

对于“淑女”型的殷霞，别说两根棒针了，就算同时操作四根棒针，她也有本事给织出花样来。

问题就在于，蔺萌萌属于“手拙蠢萌”型，能下厨已经算是老天爷开恩了，织毛衣这种精细活儿，还是有些难度的。

殷霞抬头，瞧了她两眼，笑了：“莫非你想织一条送何又一？”简直太好懂了。

“嘿嘿，说得没错。”蔺萌萌吐吐舌，很不自信地说：“可我一窍不通。”

“哈，有我在呀，我可以手把手地教你，保证你能织出好看的围巾。”

“可是时间有点紧迫，周末我就要用，要不直接买一条？”

殷霞摇头否定。“不行不行，外面卖的，和自己织的，意义不一样，而且一眼就能看出来。当然是自己织的戴起来更暖和。只要抓紧时间，周末前是完全可以织出来的。”

这话说得在理，蔺萌萌也是这么想的。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好吧，那我就织吧，挑战一下！”

殷霞好心，先给蔺萌萌示范讲解，再请她试着，在自己那条织了一半的围巾上面练练手。

错了几次之后，又重新拆开，再织，几番下来，蔺萌萌算是摸清门道了。

“唔，好像也不那么难嘛。”

“就是呀，本来就不难。一会儿就上手了。”

放学后，蔺萌萌果然去校门口买毛线。

棒针挑好后，大婶问她：“丫头，你要哪种颜色的线？”

送男生的话，黑、红、蓝、白、灰、棕都OK吧？

一瞬间，蔺萌萌还想搞个怪，故意挑翠绿色去磕碜何又一，可最终还是在芥末的威慑下，选择了正常的暖阳红。

红色，配黑色的冬季校服，最合适。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象何又一戴上微博的帅气样子了。

她兴冲冲地回了家，面对一袋毛线和两根棒针跃跃欲试，蓦地意识到一个很囧的问题：

殷霞只教了她怎么接着打，没教怎么起头啊！

失策失策。

没办法，她只得先做作业，等晚上老妈回家，才把针线拿出来。

“妈，我要织条围巾，帮我起个头呗。”

叶岚怔楞一秒：“诶？素质教育手工课么？”

不然高二的孩子不学习，搞这东东干嘛？

蔺萌萌不动声色地顺水推舟：“是呀，老师下周要检查。”

总算糊弄过去了。

叶岚接过针线，戴上老花眼镜，坐在沙发上开始捯饬。

蔺金宝瞥了眼，随口道：“这围巾织好了，给我戴吧。我正好缺条红的。”

呃，怎么老爸也想要呀。蔺萌萌不太自然地搪塞道：

“噢，到时候看情况吧。”

以后老爸再问，就说围巾自己要用，不给。嘿嘿。

真是吃里扒外的女儿啊。

当晚，蔺萌萌就争分夺秒地织啊织，虽说针线的穿插，就那么机械性的几步，可无论怎么小心，都还是无法避免偶尔织错。她又不懂怎么回拆，只能一次次劳烦看电视剧的老妈来修整，受了不少白眼。

像宝贝一样捧着小半截围巾，踩着拖鞋冲回小屋，蔺萌萌想，只要能织出一条成品，挨多少白眼都是值得的。

本来想借着这股劲头，织个通宵赶进度，可两小时过后，她就开始打瞌睡，最终歪倒在床，呼呼大睡了。

第二天早上一起床。

“哎呀妈呀，怎么睡着了！！！才织了那么短一点点！！”蔺萌萌欲哭无泪。

冬季的围脖，不能太短，要不根本不保暖。眼下这长度，怕是连绕颈一周都做不到，更别说打结了。

没办法，只能瞒着老妈，偷偷把针线藏书包里，到学校织去。

于是白天听课的时候，蔺萌萌就三心二意，把手伸到课桌底下，跟做贼似的，争分夺秒织啊织。

不经意往身旁一瞥，脸上浮起笑意，道：

“哈哈，殷霞，原来你也在……”

殷霞对她做了个“小声点”的手势，抬头观察了下科任老师，发现他并未觉察，还在口若悬河地讲课文，才放下心来，压低嗓音：

“织围脖有魔性啊。不光我们，其他人也在……”言毕还示意她往前排看。

蔺萌萌的座位，在靠窗偏后排，从斜下角的角度往右边看，差点乐喷——

目之所及，班里至少有五位女同学，都在课桌下挥舞着棒针，默默“劳动”着。

我去，这就是“流行”的力量啊……

见大家都这样，蔺萌萌的胆子变大了，索性两耳不闻窗内事，一心只织红围脖。

台上的科任老师觉得很欣慰：不愧是重点班的学生，课堂纪律就是好，安安静静的，都在认真做笔记呢。

这厢，蔺萌萌都快织吐血了。她想象着自己是一台工业时代的织布机，正全速运转当中，被资本家榨干了无数剩余价值。

过了不知多久，突然，一只手伸过来，闪电般把围巾拉进课桌。

她一惊，抬眸，见殷霞神色慌张，一个劲儿地朝她使眼色。

“咋啦？”蔺萌萌莫名其妙。

科任老师不还在讲台上的吗？

殷霞虽然在织围脖，但早已练就“眼观六路”的武林绝技，余光一瞄到后门方向有“不明物体”，就迅速‘隐灭证据’了，可怕的是蔺萌萌茫然未知，织得不亦乐乎，所以她义气地提醒。

她苦着脸，用极其微弱的声音道：“后门有人！！！”

蔺萌萌脑子里的警报轰然奏响，意识到一件特悲催的事儿。

好端端的教室，为什么在修建的时候，施工方要满怀恶意，在教室后门安装玻璃小窗口呢？？？

就不能实在一点，选实心木门吗？？

知不知道“慕然回首，班头正在小窗口处”，有多么吓人！！

接下来的场面，简直可以用恐怖片来形容。

蔺萌萌眼带惧意，动作跟卡了网速的影片似的，僵直地、缓慢地转过身去。

她看见，后门的小窗上，贴了一张脸。

那是班主任谭绍在暗中观察，还带着意味深长的doge表情。

眼神里，充斥“终于逮到你了”的成就感。

那一刹那，蔺萌萌感受到了深深的绝望，内心是哭泣的。

课后，历史课代表前来送信：“蔺萌萌，班头有请。”

糟了，真抓包了，果然还是晚了一步……

蔺萌萌知道要“英勇就义”了，对担忧不已的殷霞道：“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磨磨蹭蹭地向办公室走去。

生平第一次想直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嘤嘤嘤……

“谭老师，我来了。”她抱着一丝侥幸，希望班头什么都没看清。

假如这样，就不能先认错，不然会被老师套路。

谭绍坐在转椅上，转过来面对她，语气平淡：“你动手能力很强嘛，织围巾那么溜。”

哦嚯，他知道的。蔺萌萌心里，发出一声悲鸣。

事已至此，还是坦白从宽吧，要是请家长就惨了，屁股都会被老妈揍开花。

“谭老师，我错了。我不该上课时间做其他事。对不起。”她肠子都悔青了。

“你能保证以后会改？”

“保证，我摸着良心保证。”蔺萌萌忙道。

谭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

“念你是初犯，就饶你一次。不过，你得写一篇检讨书，深刻反省错误。”

不愧是全校最受欢迎的模范教师，不会什么事都上纲上线，找学生的麻烦。蔺萌萌默默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