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瑞眼眶也湿润了起来,抱着安若若直摇头。
这天是沈文瑞人生中最阴暗的一天,同样也是安若若人生中最阴暗的一天。
回去之后,沈文瑞把哭的昏睡过去的安若若放到床上,捏了把毛巾为她洗脸,然后便像往常一样抱着她入睡。
可是这天的夜出奇的冷,沈文瑞拧着眉从梦中醒来,却发现怀抱里的人早已不在了。
出去之后才发现,安若若在外屋的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毛毯安稳的睡去了,其实沈文瑞一直都感觉的到今天的安若若在他的怀里一直都没有睡的都不安稳,时常发抖,可是他却偏偏选择了忽略。
沈文瑞看着睡相沉稳的安若若,从柜子里又拿出了一条薄被往她身上盖去。
伸手想去抚摸她的脸,又是生生的收回了手。
这天沈文瑞和往常一样时间回来,可是今天的沈家异常的安静,沈文瑞一进去便看见围着围裙的安若若,正在往桌上摆菜,然后回过头对着他笑。
"你回来啦,菜已经好了我去给你盛饭。"
这是沈文瑞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
沈文瑞上前从后面抱住正在为他盛饭的安若若,他明显的感觉安若若的身体微微僵硬,他咽了咽心中的苦涩。
"为什么自己做,吴婶她们呢?"
安若若微微退开了身,挣脱开沈文瑞的怀抱。
"我叫吴婶她们都出去了,今天给她们放个假,我来做饭,怎么,你不喜欢?"
沈文瑞摇头。
"当然不是。"
坐在饭桌上的时候,今天的安若若特别的体贴,为他夹菜,给他讲笑话,和他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好像要把这辈子的都说完似得。
"对了,说起我小时候的事,有次我和我爸吵架了,然后我就学电视剧里的人离家出走,我走了好远好远,消失了整整三天,可是那几天我的运气特别好,到哪里都能给我见到钱,到哪里都会有好心人给我指路,后来我才知道,我爸一直都跟在我的身后,他那个时候这么忙,可是他却抛下了所有的事情,陪我玩离家出走的游戏...,沈文瑞...,我爸爸真的很疼我。"
沈文瑞手握住安若若的手,明明是紧紧的握住,可是反而却觉得抓不住。
"若若,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安若若眼眶里已有泪水凝集,她看着沈文瑞一瞬不瞬。
"沈文瑞我爱你,你是知道的,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爱上了你,跟吃了迷了药似得,眼睛只能看见你,我这么爱你,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沈文瑞看着安若若静静的,然后看着安若若将手硬生生的从他手中移走。
安若若将手放在心口处。
"可是这里好难受啊,沈文瑞这里真的好难受,我都觉得我没有办法呼吸了,这几天我每天睡都在做恶梦,没有一个晚上可以好好的入眠,沈文瑞我好难受,我甚至觉得我都快死了。"
沈文瑞看着安若若眼眶似乎也是红了一圈,喉咙涩涩的,说不出一句话。
安若若闭了闭眼,本就在眼眶凝集的眼泪瞬时大颗的落了下来。
"沈文瑞离开你,我活着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可是留在你身边,我生不如死..."
沈文瑞的手还维持在被安若若挣脱时的样子,空荡荡的手无力的摆在那里。
安若若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指甲几乎都快陷进去了,她哭着和他说。
"沈文瑞离开你,我才能活下去,给我一条生路吧..."
安若若早就搬出来了,现在暂时住在李卿颜的家里。
沈氏的工作也辞了,这天安若若又坐在小小的房间里发呆。
李卿颜进来的时候,往她的面前放了一本绿本本,上面写着离婚证书四个字。
安若若拿起这本离婚证书,面无表情的摸着上面的大字。
李卿颜叹了声气,为安若若倒了杯水。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安若若放下手上的离婚证书,看着窗外恍惚道,"我会离开这里。"
李卿颜拧了拧眉。
"你准备去哪里?"
安若若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不想告诉你,也暂时没有想到,看吧,走到哪,看到哪。"
李卿颜抿了抿唇。
"为什么不要总裁的钱?"
安若若苦笑道,"以前我不和他离婚就是想要那笔赡养费,可是现在那个要赡养费的理由都没有了,我也不需要那笔钱了,而且我现在也攒下了一笔工资,暂时生活不成问题,离开之后,我再去找工作,我自己也能养活我自己。"
李卿颜也并不是不了解安若若的想法,也不多说什么了。
"我妈好像做好饭了,我们下去吃吧。"
安若若点了点头。
"这些天麻烦你了,很快我就会搬走。"
李卿颜佯装生气的样子。
"若若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可不觉得你麻烦,你来我不是也有个伴吗?"
安若若笑笑,"谢谢你。"
吃饭的时候,安若若便觉得肚子好像不舒服,然后便有了呕吐感,便去厕所吐了许久。
李卿颜和李妈妈都担心的看着她。
李卿颜拍着安若若的后背。
"不会是吃坏肚子了吧?"
李妈妈却觉得不像这么一回事。
"我看着怎么像怀孕了?"
一句话像颗定时炸弹似的,安若若本来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这天下午,李卿颜陪着安若若去医院,妊娠检查'阳性';。
安若若看着面前这张化验单,对这个结果既不意外,也不欣喜。
"你准备怎么办?"
安若若苦笑了声。
"能怎么办,打掉吧。"
李卿颜一惊,可是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安若若去做B超,李卿颜在门口徘徊了许久,还是拨通了沈文瑞的电话,这毕竟是他们之间共同的事,她也怕自己会酿成大错,还不如多管这么一回闲事,反正她也没少管。
高级酒店里,一个衣装儒雅的男士,突然跟疯了似得猛地往外面冲。
"沈总他怎么了?"
"不知道好像是接了个电话就这样了。"
"还是第一次看见沈总这副样子,可能是很重要的事吧。"
朱立站在门口,正抽着烟,沈文瑞就出来了,朱立将烟踩灭。
沈文瑞走到他面前,似乎很急的样子。
"快开车。"
车子快速的起步。
朱立透过后车镜看到了沈文瑞嘴角勾起的笑,这几天沈文瑞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今天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在笑。
可是不出一会儿,沈文瑞的脸上又挂上了忧愁,他深深的拧眉,然后缓缓的道,"朱立回去吧。"
"嗯?"
朱立一愣,刚刚沈文瑞看起来明明是十万火急的样子。
沈文瑞闭了闭眼,身体往后靠去。
"回去,回去吧..."
这句话好像是说给朱立听的,又好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朱立似乎看见了沈文瑞眼角似乎泛着点泪光。
昨天沈文瑞并没有感到医院,这让李卿颜很是意外。
这天李卿颜看见沈文瑞的时候,只觉得他的两只眼睛似乎都带着血丝,好像一晚没睡似得。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听见沈文瑞道了句。
"别说,什么也别说,昨天我什么也没有听见,你也什么也没有和我说。"
李卿颜抿了抿唇,坐回位子,看着沈文瑞回到自己办公室,李卿颜反而还松了口气,这两个都叫她不要说,那她也可省了这个恶人的名号。
美国,秦修远为苏廷维推着轮椅去园中散步。
苏廷维见许久不语的秦修远的先开了口。
"有事就说吧,还从来没有见你这么迟疑过。"
秦修远敛眉,语气似乎有些严肃。
"哥你还喜欢安若若吗?"
苏廷维挑了挑眉。
"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她始终不属于我,贪恋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只会很累。"
秦修远蹲下了身子。
"那就是不想再喜欢了,那哥,我可拿走了。"
苏廷维拧眉。
"你又想做什么,人家夫妻过的挺好的,你就被瞎掺合了。"
秦修远摇了摇头。
"哥你最近还真是忙糊涂了,安若若她和沈文瑞离婚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
苏廷维怔了怔。
"离婚?不可能啊..."
秦修远轻叹了一声。
"别说你不信我刚开始也不太敢相信,你说谁知道呢,世事无常,也许安若若和沈文瑞本来就注定不能在一起,哥,安若若的爸死了,死因很复杂,与其我和你说,还不如你自己去查,哥,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想把安若若追过来。"
苏廷维摇头。
"修远,即便若若真的和沈文瑞离婚了,你也掺合不进去的,他们之间也许无法在一起,可是却注定了只有彼此,你去的话,也只是徒添悲伤罢了。"
秦修远抿了抿唇,似乎能体会苏廷维话里的含义。
"哥,我以前问你安若若是什么,你说她是罂粟,一旦沾上便不想脱身,我以前不信现在我信了。"
转眼之间过了两年之久。
安若若是在一声啼哭声中醒来,看着身边哭的哇哇叫的小奶娃。
安若若唇角上却是一阵满足的笑,还好那时她还是决定留下来他。
抱起小不点慢慢的哄。
"安小宝贝,怎么了又哭了这么伤心。"
安嘉年看见安若若抽搭了几声,便又睡了过去。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小声道,"嘉年又哭了?"
安若若笑了笑,将熟睡的安嘉年放进被窝里。
赵大婶将早餐端上桌道,"若若你平时工作这么忙,晚上还要带嘉年多累啊,晚上还是让我来带好了。"
安若若摇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