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这种生活适应得挺好,只要李耀奇不召唤她,她的生活几乎可以说是安逸幸福到了极点。
其实当太监,也是有许多规矩需要遵循的,譬如不准随便乱闯啊、讲礼貌啊、不准乱看妃子宫女啊,不准...上官兰兰虽然每次都是半睡半醒半迷糊的听,但以她的懒散,也根本不可能会去违反规矩。
太监之间,也存在着许多明争暗斗的,若是多找些机会被主上亲近,或者多露些脸的话,自己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所以他们也会行贿大总管,也常有人莫名其妙掉进池塘,也会有人生个小病,居然越治越糟糕,还会有人被从房中搜出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财物,极力分辩从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相比于后宫嫔妃间频繁上演,看得人眼花缭乱的种种大戏,这些下人的嫉妒与花招一般都会被总管干净利落的解决掉,所以上位者从来不知道。
然而,这一切,全都与上官兰兰无关。因为她总是被李耀奇招去拿着扇子闲站,没事做她就老老实实的窝在自己的屋子里睡觉,一天到晚都不见人影,外头的争争斗斗,根本沾不到她半片衣角。所以,她才会认为自己的生活是幸福快乐的。
而唯一不快乐的因素就是——
果然,她刚刚准备奔赴饭堂的时候,高公公就颠颠的跑了过来,堆出笑脸道:"小兰子,皇上让你去御书房当差呢。"
上官兰兰颇郁闷的"哦。"了一声,然后不情不愿的跟在高公公身后。
可怜啊,她还没有吃饭呢。
不过我们日理万机的皇帝陛下可丝毫体会不了一个除了吃就睡的人,对吃饭这件事情是如何看重,因为他自己就经常会废寝忘食啊。
所以,他也体会不了在午饭的时候将上官兰兰唤来是多么失策的一件事。
放下书卷,抬头一看,高公公已经领着一脸无精打采的小兰子慢慢的走了过来。
走进近来的上官兰兰也不去看李耀奇,只是径直拿起放在桌面上的大团扇,然后端端正正的站在李耀奇身后。
李耀奇也不刻意理她,只是手中的书确是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了,"有点热啊。"
后面的人连忙扑腾扑腾的摇起了团扇,这就是上官兰兰的工作,当皇上说热的时候,摇扇子就成。
李耀奇成心整她,也不叫停,只是让她一直摇下去。
几日相处下来,对于她的懒,他可是心中有数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总是会花心思让她偷不成懒,望着她一脸郁闷,无语问苍天的样子,他就觉得衷心的好笑。
其实李耀奇也觉得自己的心理有点...厄,变态。
可是突然间,快乐来的那么容易,自己为什么要放弃呢?
"过来,替朕磨墨。"发现身后摇扇子的频率开始稳定了,李耀奇连忙又吩咐了一件事情。
他还记得自己有一次回头,看着她边摇扇子边睡觉的傻样,所以只要她的速度稳定了,他就有充分理由相信——那个人八成又睡着了!
果然,听到指令后,身后的人恍然的"啊。"了一声,然后才颠颠的跑过来,拿起桌上的墨棒,快速的在砚台里划着圈圈。
其实只要是吩咐她做的事情,她都会很积极,尽可能快速的完成,可是她给人的感觉,依然是很懒,因为她就象块木桩子,从不主动做事,你踢一下,她才动一下,你叫她去厨房拿盐,那么,哪怕旁边的酱油瓶倒了,她也绝不会顺手扶一下,除非你自己再加一句叮嘱"把那瓶子扶起来。"
对于她这个秉性,李耀奇也摸得八八九九了,所以总是会莫名的找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然后看着她颠颠的跑来跑去,迅捷快速的完成后又满脸苦意的再次被支使。
不过,这样子磨墨,未免...
李耀奇终于看不过眼了,放下手中的书...反正上面的字早看不进去了...将墨棒从她手中接过来,轻声说:"磨墨,是不能那么快的,要慢慢的,磨匀磨散。"
这一幕在别人眼中一定特别诡异,因为堂堂的一国之君,竟然要教一个小太监最基本的磨墨方法!
高公公早已经知趣的将其它伺候的人全部带了下去,免得这奇怪的一幕传到太后耳边,他们便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了。
李耀奇浑然不觉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古怪,仍然耐着性子说:"其实很多事情,是要讲究技巧的,并不是一味的快,就能完成的很好。譬如说这磨墨..."
上官兰兰受教的一直点头,眼睛却一直看着他的手,一个男人的手指居然长得这么漂亮,那么白净,那么修长,那么像宽粉条!好想...咬一口!
她这么一想,更觉得饥肠辘辘,两眼冒星星了。
见她一脸的心不在焉,李耀奇不悦的抬起头,敲了敲她的额头,愠怒道:"朕在和你讲话呢!"
上官兰兰受痛,猛地抬起头躲开他的敲击,而李耀奇也恰巧将手放了下来,竟这样撞到了她的嘴唇上。
几乎是下意识的,也许是潜意识将它当成粉条,她轻轻张嘴,半咬半含地吮住他的手指,浑然未觉这充满暗示的调情动作有多么的暧昧。
李耀齐的声音嘎然而止,微眯着眼睛看着她轻轻咬住他的手指,突然邪邪的一笑。
晚上,上官兰兰被留下来了。
她被留下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并不觉得陌生,反而很理所当然的爬上他的床,裹紧被子,自顾自的睡起来。
睡来睡去,还是这张龙床最舒服啊。
以往也是如此,留下她,只是李耀奇想让她呆在自己身边而已,哪怕她完全不顾他,只顾着自己呼呼大睡,他心中也会觉得莫名的平和。
可是今天,他似乎没有那么体贴了。
眼看着她就要进入梦乡,他却趴在床边,小声的叫了声:"兰兰!"
上官兰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闪入脑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不会现在让她去办差吧?
一想到这里,郁闷之色便不由自主的爬上她的脸,虽然百般不情愿,她还是慢腾腾的爬起来,坐在床上,一副等候吩咐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