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暮寒?”
她看向他的神色中带了一丝惊诧,还有一抹恍如隔世的感觉,周暮寒眼疾手快,迅速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拉杆箱,替韩琪将箱子放到后车舱里,俊逸的眉头扬起,笑容灿烂至极。
“怎么啦?看到我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韩琪清澈的眸子睁大,有一道细碎的光芒在闪烁,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这么久了,自从得知当初周暮寒为了救她下落不明,她就一直活在愧疚之中。
可是想不到,这个男人又再次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眼泪顷刻间簌簌落下,韩琪长这么大,很少掉眼泪,哪怕是妈妈去世,哪怕是在耶鲁和穆霆有误会的那几个月,她一直都是强打着精神,坚持到最后也不愿意露出一丝怯懦之色。
可是现在,却在见到周暮寒的瞬间,心底的防线倏然就坍塌了。
认识韩琪这么久以来,周暮寒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女孩掉眼泪,他尚在发呆,女孩已经倏然抬起脚来,冲上去,一把抱住了他。
意想不到的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周暮寒完全傻了,“韩琪,你……”
“你这个混小子!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韩琪一拳砸中男人的后背,这一拳力道真是不轻,差点没把他打得吐出血来,若是换做从前,周暮寒估计又要炸毛,跟韩琪斗嘴了,不过这一刻,他却觉得没来由得开心,巴不得韩琪多打他几下。
不过,韩琪显然没有他想得那么抖S,只是锤了他一下,便松开了双臂,欣慰一笑,“你能活着,真好。”
周暮寒看到韩琪的那个笑容,只觉得整颗心房都是暖的,一把拉住韩琪的手替她打开副驾的门,“来,进来,你父亲移民去了美国,现在T市也没有什么亲人了,回来想必也无处可去,这几天先在我家呆着吧,刚好小墨也在。”
韩琪跟着周暮寒上了车,看他生龙活虎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之前在视频里见到他,还为他感到担忧,现在看他这么健康的站在面前,倒是放心了不少。
周暮寒坐进驾驶舱,启动引擎朝着周家开去,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很顺利的飞驰在路上。
周暮寒心情大好,一路上给韩琪说了很多这半年来自己的所见所闻,身为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得阔少爷,竟有朝一日,要在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窝囊得过日子。
这半年,着实把周暮寒给折腾惨了。
韩琪原本还一脸心事重重,听周暮寒幽默的讲了好几个段子以后,心情终于好了些。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飞驰过来一辆白色小车,周暮寒因为说话没怎么注意,等回神时,才发现两车之间的距离已经近的就快撞上了,他顿时吓得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手里的方向盘猛然打转,脚下想要踩下刹车,却发现膝盖以下忽然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动不了了。
“周暮寒!你在做什么?”
韩琪见状吓得脸都绿了,迟了整整三秒,车子才减速,一下擦着路边的护栏,滑行了数十米。
强烈的惯性差点没将两人甩飞出去。
劫后余生,韩琪喘着粗气,看向一旁已经彻底陷入呆滞中的周暮寒,“你没事吧?”
周暮寒不说话,一张脸煞白得吓人,“小琪,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
韩琪呼出一口气,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虚汗,“没事,人没事就好。”
说着,她便下了车,检查起车子有没有出现故障,车身擦到护栏,从车头到车尾的位置划得不成样子了。
她叹一口气,“可惜了一辆好车,你打电话叫家里人来接一下吧,这车都撞成这样了,恐怕没法开回去了。”
那辆小白车早就跑得没有踪迹了,估计是知道自己撞了豪车,赔不起。韩琪在心里唾弃,别让她逮到,若是逮到,看她怎么对付他。
周暮寒还坐在车里没动,听见韩琪的声音,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刚刚和韩琪说了这么多,却唯独隐瞒了自己身体的状况,其实,他的腿还没有完全好,可是知道韩琪今天要回来,他无论如何都要亲自来接她一趟的。
现在,经过刚刚那么一吓,他的双腿好像又开始神经性萎缩了,根本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老周,老周?”
韩琪爬在窗户前喊了他两声,周暮寒才恍惚地抬起头,有些尴尬一笑,“你说什么?”
“我说,你赶快打个电话,叫家里人来接一下咱们,这车怕是不能开了。”
周暮寒轻舒一口气,还好小琪这么想,不然,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自己的病情。
想到这里,周暮寒便从兜里掏出了手机,给家里的管家打了个电话,大体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叫家里派个司机过来。
管家在电话里连声应和道,“是是,少爷,马上就来。”
挂断了电话,周暮寒觉得双腿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一直坐在车里也不是个事,解开安全带,他下了车。
此时,他们刚好处在高架桥的最顶端,往下能俯瞰整个T市,所有的建筑物都似乎变矮变小了。
傍晚的夕阳将天边染成了一片橙红色,不远处的高楼也已经亮起了霓虹灯。
韩琪正弯腰查看着兰博基尼的状况,半年不见,她的头发已经蓄得很长了,用黑色皮筋简单地在脑后随意绑了一下,额前几缕碎发色泽泛黄,落在她精致得的小脸上,把一张过分英气的小脸修饰得柔和了不少。
周暮寒觉得心里一片柔软,经历了生死,他才知道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他喜欢她,喜欢韩琪,这一次,她回到他身边,他一定要想尽办法留下她。
情不自禁地,周暮寒倏然从背后一把抱住了韩琪的腰肢,俊脸埋进韩琪的颈窝处,声音透着几分沙哑,“小琪,你回来了,就不要再离开了,好么?”
韩琪身子蓦然一僵,虽然周暮寒这挽留的话语,很是令人感动,可是——这家伙的手放那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