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府,苏清漪因为南越国公主怀孕的事情心情很不好,三年的时间,她也变了许多,或许是日子太过养尊处优,让她忘记了最初的本心,忘记了以她的身份,根本不可能与代王一生一世一双人,忘记了她与代王两人之间,最开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感情,不过是一纸圣旨赐婚,不得不奉旨成婚的。
“侧妃,桂姨娘求见!”苏清漪正在烦躁之中,身边伺候的丫鬟进来禀报。
对于这个她义母谢氏送来的通房丫鬟,后来被王爷抬了姨娘的桂花,苏清漪是十分的不喜。
当初送来的两个丫鬟之中,她比较喜欢木棉,也就是如今代王府的亩姨娘。
“不见······”苏清漪本就心里头不痛快,此时自己不喜欢的人求见,直接就拒绝了······
她是侧妃身份,入了皇室玉蝶的,而桂花只不过是个末等的姨娘,她有理由不见她。
苏清漪端着一杯清茶放到嘴边,心中十分不屑,对于桂花这个曾经是谢氏身边伺候的丫鬟,从一开始,她便没有放在眼里,任其在代王府后院自生自灭。
没有苏清漪的帮助,桂花在代王府众多妻妾之中,日子过得很不顺心,一些得宠,有头有脸的大丫鬟都能欺负她。
此前桂花也曾在她面前哭诉过好几次,但是苏清漪却是不曾理睬,对于桂花这样的人,她一向是看不上的。
且不说桂花当初背着她偷偷的勾引代王,就是桂花这两年多的所作所为,也让她看不上。
若是她真的需要培养一两个自己的人固宠,那也绝对不是桂花,何况依照她如今的地位,依照她得代王的宠爱,根本就不需要旁人帮着她固宠。
“什么,不见!你没有告诉侧妃娘娘,是本姨娘求见吗?”在苏清漪院子外头的桂花,睁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趾高气昂的望着出来回话的丫鬟。
桂花自持是谢氏奶娘的孙女,故而一直以为自己不同于旁人,比起和她同时来到代王府的木棉高贵。
此刻桂花听到苏清漪不见她,整个人面色扭曲,心中十分的愤恨。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大家都是丫鬟,苏清漪就能被夫人收为义女,如今还是代王高高在上的侧妃,而她就只能做个受人欺负的姨娘······
“桂姨娘,侧妃娘娘说了不见,你还是回去吧!”桂花在苏清漪的院子外面吵闹着,声音尖锐。
苏清漪眉头皱了皱,她身边的安嬷嬷不用吩咐,就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望着桂花,冷冷的开口。
自家侧妃对于国公府送来的两个侍妾不同的态度,安嬷嬷自然是知道的。
而安嬷嬷又是曾在宫中伺候过先皇皇贵妃的人,是个人精一般的存在,自然知道怎样做能让主子开心。
大概是安嬷嬷的气势让桂花心生畏惧,故而只能憋屈的朝着她居住的偏僻的院子走去,一路上还不忘嘀嘀咕咕的······
“咦,这不是桂姨娘吗?”桂花经过代王府的后花园,被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声音叫住了。
这与桂花打招呼的女子,也是代王的侍妾之一,乃是朝中大臣送的,好像是什么四品官的庶女,如今的身份是代王府的美人,地位仅次于南越国公主这个正妃,苏清漪这个侧妃,以及一名三品官家女儿出身的夫人。
苏锦言这边,从安插在她们居住的东跨院的眼线哪里,得知今日苏锦珍不同寻常的举动,苏锦言心生疑惑!
她自是知道苏锦珍从始至终都没有安分过,或许是从她退了陈家那门亲事之后,便没有安分过,与吴姨娘之间母女情深。
“小姐,十一小姐去了二十二小姐屋里,关着门说了许久的话·······”丫鬟进来将东跨院的一举一动禀报给苏锦言。
苏锦言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这苏锦珍不是早就与苏锦清不相往来了吗,怎么今日又有了来往呢?
“去打听一下,今日十一小姐和二十二小姐两人去过哪里?”苏锦言知道,这事情蹊跷,她必须知道事情的内幕,然后做好应对之策,避免到时候措手不及。
丫鬟应声出去,苏锦言拿着书桌上的诗词翻看起来,却心不在焉的。
丫鬟去而复返,在苏锦言耳边向她汇报今日西风院之中发生了事情,苏锦言笑了!
看来吴姨娘是按奈不住要出手了,也对,如今苏景昌可是已经十二岁了,若是吴姨娘不出手,她还觉得奇怪呢?
“去西跨院通知咱们的人,盯着吴姨娘和江姨娘的一举一动,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不要放过······”苏锦言沉声吩咐道。“十六少爷那边也派个人暗中保护着!”
对于苏景业这个记入自己母亲名下的弟弟,苏锦言经过这两年的观察,知道当初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如今十一岁的苏景业学业已有所小成,很得夫子们的夸赞,比起吴姨娘的儿子苏景昌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家学堂的夫子们,也亲自上门来,与谢氏相谈,准备让苏景业在九月的时候下场试试水······
谢氏起初还想着苏景业年纪小,不太合适,可后面在学堂夫子的劝说之下,也只好同意了,苏景业要下场考童生,苏景昌自然也不甘落后,也嚷嚷着要去。
谢氏不在乎那几十两银子,故而大手一挥也就同意。
当然,谢氏此举也是在为苏景业这个养子扬名,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苏景昌有几斤几两,谢氏从学堂夫子哪里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今苏景昌嚷嚷着要去考童生,还大言不惭的说他能考上,谢氏也不点破,反政府这话与她无关,到时候考不上,也是他自个儿打脸······
转眼到了九月,到了童生试的时间。
苏景业作为苏家五房的嫡子,这下场考试,自然是五房的大事,提前一天,谢氏便安排好了吃的用的,以及考场上要用的东西。
因为苏景业只是考童生,故而考场设在临安城一学堂之中,天还未亮,谢氏带着苏锦言姐妹三人便亲自的将苏景业送到了考场外。
苏景业虽然是一个人考试,可是他身上却是担负着振兴苏家五房的重担。
苏景业之所以会选择考科举,一则是不想走家族荫封,二则也有苏锦言这当中推波助澜的原因。
苏锦言重活一世,前世的时候活到了十九岁,知道当今圣上并不喜欢世家······
与苏景业这边姐姐妹妹热闹不同的是苏景昌那边,因为苏景昌也要考童生试,故而谢氏特意允许吴姨娘母女出门,亲自送苏景昌入考场。
苏景昌斜眼看着被嘘寒问暖的苏景业,心中十分的不爽,一双眼睛染上了阴霾。
谢氏在叮嘱苏景业考试的时候不要紧张,看好题目,不要慌,也不要有心理负担,只当这是一次试水。
苏锦言却是警惕的注意着四周,对于苏景昌不善的表情自然看在眼里。
她一向不喜苏景昌这个庶弟,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一样的,况且前世的时候,苏景昌成了半个嫡子,一直到她死的时候都没有考上秀才。
而且据她所知,前世的苏景昌可是在三年后才考中童生的,这一次的童生试,苏景昌根本就没有下场······
再者,前世的苏景昌可是一直打算走荫封的老路的,考童生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幸运的是,还真给他考上了,不过据说有作弊的嫌疑!
“母亲,二弟,大姐,四姐,七妹!”苏景昌嘴角含笑,朝着苏景业这边走了过来。
苏景昌提高嗓门,继而笑意盈盈的开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旁边那些也同样送孩子来考试的父母们听到。
众人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苏锦言姐妹三人虽然蒙着面纱,但是却依旧难挡美丽的容貌,在场的不少少年公子哥目光落在姐妹三人身上。
“大哥······”苏景业干巴巴的开口,他与苏景昌这个大哥,一向没有什么往来,如今苏景昌突然来到他这边,与他打招呼,着实出乎预料。
谢氏等人则是不说话,只是轻微的点点头。
她们身为嫡母,嫡女,无须对苏景昌这个庶子行礼,严格的说来,苏景业身为谢氏的养子,也是嫡子,完全不用理睬苏景昌,但是苏景业还是叫了一声大哥。
周围那些送孩子前来考试的,大多都是一些世家旁支或庶系的,大多都是正室嫡子,此刻望向苏景昌,目光之中带上了几分不屑。
他们虽是世家旁系,或者庶系,但却是正室所出的,自然看不起苏景昌这个庶子。
苏景昌双眼闪过一丝狠毒,继而笑意盈盈的苏景业说话,一直到考场的大门打开,两人方才各自分开,由着小厮陪着,在考场外排队,等候进入考场。
苏景昌因为年龄长一岁,故而排在前面,而苏景业排在后面,几乎是掉尾。
在考场门口负责检查所带物品是否违规的人,检查过了苏景昌,苏景昌进入考场之后,苏锦言才三两步的来到苏景业旁边,在苏景业耳边嘀咕两句。
苏景业面色一顿,继而沉着脸,姐弟二人借着宽大的衣袖,苏锦言从苏景业手中拿过一个纸团。
姐弟二人相视一笑,苏锦言回到谢氏身边,而苏景业再次在身上检查了一遍之后,方才镇定下来,跟着长长的队伍外考场门口挪去。
谢氏不明白自己二女儿与养子之间的互动,但是她却很聪明的没有开口询问,一直到苏景业顺利的进入考场之后,谢氏方才开口询问。
而苏锦言也不多言,在没人注意的地方,将之前从苏景业手中接过来的纸团递给了谢氏。
谢氏哪里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望向吴姨娘母女那边,正好对上吴姨娘母女二人闪躲的眼神,谢氏心中愤怒,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强压在心底······
苏景业进入考场,位置在苏景昌之后一排,苏景昌眼角余光正好看到苏景业,表情一顿,心中暗恨,既然没有被发现!
苏景昌哪里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早被苏锦言看在眼里,而苏锦言是故意等他进了考场之后,方才拿走那纸团的。
此次参加童生试的考生差不多陆陆续续的进了考场,这个时候主考官也到了考场外,苏锦言见那主考官,眼前一亮。
在身边丫鬟双儿耳边嘀咕一两句之后,丫鬟双儿在没人注意的地方与一个衙役搭话。
衙役见是一个漂亮姑娘找他,心中正欢喜,之后双儿用一两银子,让衙役带了一句话给主考官。
主考官面色怪异的环顾四周,与苏锦言对视一眼之后,方才踏着官步进了考场······
主考官进了考场,考场大门也关了起来,因为这考试要考一整天,从早考到晚,故而谢氏也就带着苏锦言姐妹三人离开了考场,踏上了回府的路程。
对于吴姨娘母女,谢氏因为之前苏景昌塞了纸团在苏景业身上,故而直接不理睬,也不搭理他们,径直越过两人。
吴姨娘母女本来还担心好不容易出趟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就回府去了,如今谢氏不搭理她们,母女二人暗自兴奋,今日可以好好的逛逛街了······
谢氏带着苏锦言姐妹三人回了家,吴姨娘母女则是去逛街去了。
考场之中的苏景昌简直度日如年,他真搞不明白,那主考官为何总是在他身边晃荡,每当他刚想拿出衣袖里的纸团的时候,主考官又来了,如此几次,苏景昌额头上满满的都是冷汗,后背也被汗水浸湿了······
最主要的是苏景昌发现那考官双眼凌厉的总是盯着他,只要他有个轻微的动作,那考官立刻就来到他身后。
起初只有主考官盯着他,到后来,他发现负责从旁协助的考官和衙役们也总是在他周围晃来晃去的,四面楚歌也不过如此!
苏景昌那个心惊胆战啊,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到了后面直接成线的往下滴,偏偏他面前的纸上却是没几个字。
考官们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越发的盯得紧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