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还在挂念芸芸小姐吗?..."主仆两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躺在矮榻上,屋子里虽然点着火炉,但是还是有一些清冷。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两人就开始聊起天来。
"嗯!冯家怎么说也是名门望族,芸芸要和离只怕不会那么简单。"樊清宁叹了一口气,看着空中被自己呵的气化成白烟,然后消散在空气中。她有些无聊的想,还真是闲的,没有少师大人在一旁,她还真是闲的蛋疼了有没有...
"不是有简大人嘛?简大人跟冯大人虽然在政见上略有不合,但是冯家本来就理亏,如果简大人出面,他们应该不会太过分了吧..."
"冯家嘛?...那位大少夫人,倒是值得回京之后会一会。"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冯家这位少夫人,那是真的把宅斗玩成了自己的生活日常,随时随地爆发的节奏,而且快准狠,绝对一把宅斗的高手。
"主子不是一直不耻与这样的人吗?"
"长长见识!..."她是真的想要多学一些宅斗的技巧啊。
"不过,芸芸小姐太单纯了,也不知道慎娘子安排的人能不能独挡一面..."
"慎娘子看人的眼光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樊清宁说道。"芸芸经此一事,应该能够成长一些,她终究需要自己站起来,毕竟以后的路谁也不可能都在前边帮她安排妥当。"
"是啊,也不知道现在芸芸小姐如何了..."
冯祖望晚间回到家中,先去了前院书房,在小厮的服侍下洗漱,正要准备去给老母亲请安,小厮就传说是夫人来了!
冯祖望心思一转,对于这个比自己女儿都要小的填房,他说不上什么感觉,比不上发妻的端庄大气,也没有二姨娘的小意逢迎,她就像是府里的一个过客,谨言慎行,恭顺有礼,不管大事小情,从不多言。他已是知天命的年岁,对于男女之事早就淡了心思,如今每月,也不过是四五日去后院,其中大多数还是歇在了二姨娘那里,对于自己的这位夫人,不说了解不多,就连冷不丁的让他描述她的样子,他都有些拿不定。
"请夫人进来吧!"总说一个花样年华的少女嫁了自己这样的长者,冯祖望心里还是有着一丝怜惜的。他一撩衣摆,坐下。
简芸芸一身素衣,脸上只是略扑了些粉,在没有其他的装扮看起来还是有些苍白,一双杏眼也哭的有些肿胀,她手里捏着帕子,紧了紧,然后提了口气,进了门。看着端坐的冯祖望,自己的丈夫,她心中百感交集。当初是她轻易相信了少夫人,结果哥哥的仕途冯家没有出一份力,甚至于连动动嘴皮子的功夫也不见得做过,可是她却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要不要为冯家添丁,是她自己的事,凭什么她已经做出了三年不生子的承诺,少夫人还要如此赶尽杀绝,断了她做母亲的权利?
"你说的可是实情?"冯祖望一时间对自己那位嫡子媳妇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妾身虽然出身寒门,可是自小也是受过严厉教诲的,老爷若不信,端可以请回来太医为妾身诊脉!"简芸芸觉得,此时自己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而且,她能做到客观的叙述而没有增添半分自己的怨怼,已经算是对冯家仁至义尽了,
"这事儿,你想怎么了结?"冯祖望略一沉吟,脸上有了些淡淡的冷意。其实,他当初只是出于对自己老母的孝义,才同意续娶,正因为对此事的不上心,才会对续弦的身份也没有丝毫关注。洞房花烛,他也不过是觉得对方的年岁太小,其他的根本就不在意,后宅有母亲有儿媳,都是出身名门大户,只要新人安分守己,后院自有她的一份地位。而至于子嗣,他本来也是听天由命的想法,有了也算是后院立身的根本,没有他也会给她留一份体己,让她不至于孤苦终老。而儿子、媳妇都是孝顺的,自来也不会让她老年无依的。所以,冯祖望对于简芸芸,也是听之任之,没有多少关注的。
了结吗?简芸芸想起来,樊清宁对自己说过的话。心里最想要的最渴望的是什么?她没有想过再嫁,所以无法生育的苦痛,也只是觉得自己人生并不圆满罢了,而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请老爷与妾身和离!妾身无法再继续在冯家待下去,当年的事情,妾身不怪任何人,妾身只求还能留着一丝尊严离开冯家!"简芸芸抬头,看着冯祖望。
冯祖望注视了她半天,似乎第一次对这个在后院里安静无声的人有了一丝异样的心情,但是毕竟他已经活了大半辈子,对于守正心思的事情做的很是得心应手。他在心里飞快的端量,此时和离对自己对冯家的影响。之后,道:"这事儿总说是冯家对你有愧,只是你若如此离去,对你对冯家都有不利,如此你给我三天时间,我自会处理此事!"
"清宁小姐说,不能全信冯老爷的话,他是冯家的掌权者,为了冯家的声誉也好,家人的安定也好,姑娘只会是被牺牲的那一个,所以,姑娘必须强硬起来!"琉香看着简芸芸,认真的说道。
"冯家还会对我不利?"简芸芸捂着胸口道。
"是!姑娘想着,那少夫人都能一边哄着你答应婚事一边骗你喝下绝子汤,她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她会对我做什么?..."
这个...琉香与琉月对视一眼,不知道他们是否可以直接说出口,对于简芸芸来说,嫁到冯家两年,除了二姨娘时不时的敌对为难,其实并没有真正的接触过后院的阴私,他们不知道这样是否妥当。而自家主子也是不愿过多的让姑娘接触这些后宅阴私。按照主子的说法,简姑娘就是山涧的清泉,清澈无暇,即便是遭遇坎坷,却仍旧能够守正心中良善,最是难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