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赶紧做事去..."兔七可不管这些人怎么纠结,上边吩咐的自然就要赶紧完成了才好交差。
"主子,兔七他们那边来信儿了。"黎儿从窗子外边窜进来,把正要给樊清宁倒茶的阿姣下了一大跳。
"黎儿,你怎么总是这么毛手毛脚的?"阿姣拍了拍胸口,幸好自己被吓多了,这要是换了别人,还不得被黎儿吓死?大半夜的,突然从窗户外边窜进来一个人,活人也得给吓死了。
黎儿吐吐舌,根本没有在意,而是在樊清宁的示意下坐在一旁吃点心。
"主子,你让兔七他们换了那些米商手里的霉粮,到时候朝廷一旦开始收购粮食,那些米粮还不是要被收进县衙的,就算他们敢'偷天换日';,可是主子能够确定,他们接下来也会上当吗?"
"我更想知道的是,罗大人是不是皇后娘娘的人..."樊清宁不在意的看着手里的县志,按照县志上的记载,似乎最近几年,尤其是罗县令到来之后,似乎地动、受灾的事情就喀什变得多了起来。
逢灾必有,每年夏日里都会发生不同情况的泥石流、山体滑坡之类的,虽然死伤都不大,但是事发的频繁度却有些太过于密集了。可是真的进了县衙后院,看了罗家的做派,和沛县上下的风气,樊清宁又觉得,似乎这一切很违和。
若不是有恃无恐,沛县县城里为何还是如此一副像是未曾经历过灾害的繁荣?那罗县令和罗夫人的做派,像是笃定了一切后续的发展一般。
"下一步做什么?"阿姣关心的倒是这个。那罗夫人打的什么主意?当谁不知道吗?看这几日里,送过来的膳食里,多有相克的食物,还有一些掺杂了能够让人过敏的东西的点心,为的什么目的一目连然,不就是打定主意要让主子一直"水土不服"下去,然后,等到祈福仪式举行的时候,主子无法以真面目示人,可是祈福仪式既然是朝廷放出话来要举行的,到时候没有代表太后娘娘圣恩的祈福贵女,那还算是皇帝特意颁发圣旨所要举行的祈福仪式吗?
那么,关键来了,谁来替代樊清宁来做这个祈福贵女呢?放眼整个沛县县城,也就只有罗大小姐罗娇娇可以胜任了吧?到时候,樊清宁因为病情延误了太后娘娘的旨意,罗娇娇临危受命,圆满完成了整个祈福仪式,让百姓可以沐浴在皇帝陛下和太后娘娘的圣恩之下,同时让罗娇娇和罗家一举成名。
那时候,罗家岂不是妥妥的就可以扬名立万,或许还有机会让罗县令能够一飞冲天,去了京城成为位极人臣的大人物!
"不做什么,静观其变吧..."樊清宁倒是不在意。左右那些东西自己也没吃过,伤害也没有造成,这些小计俩也早就识破,跳梁小丑而已,不必放太多的注意。
"对了,那位罗大公子如何了?..."
樊清宁忽然想到了那位自己一时兴起,被自己吓到的罗大公子了。本来是为了给罗夫人制造麻烦的,哪知效果实在太好了,还真是把罗大公子给吓成了个傻子了。这承受力度,实在...让樊清宁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据说罗夫人都找了神婆来跳大神了..."
阿姣也觉得很可笑,主子那天的装扮其实也就是面容上稍显艳丽,衣服都是最妥帖不过的,但是却不知不知怎么的就把他吓成了那样。
"跳大神?..."樊清宁被噎了一下。其实罗大公子的样子就是发了癔症,那晚她点的熏香其实就有加了让人发癫的小东西的,不过那东西对身体伤害不大,只要过几天,体内代谢出去就好了。根本不用吃药,也不用多做什么的,不过,樊清宁是不会告诉他们的,本来这就是有来有往的回礼。罗家要算计自己,那么凭什么自己不能算计他们?而且,他们算计的可是自己的一生,自己才做到了哪里?
"是呀,跳的还真是好看呢。我好像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会跳..."黎儿在一旁叽叽喳喳的插言。
"你偷跑去看过了?"阿姣问道。
"嗯嗯...我跟你说,阿姣姐姐,那个神婆可不像是媒婆,但是我看她穿的衣服,怎么感觉像是一只大公鸡呢?身上批的一大堆都是布条条..."黎儿说道。
大公鸡?樊清宁忽然想到了,年少时她被阿嬷带着去卖掉时候的那个刘媒婆了。穿红戴绿的,涂脂抹粉,嘴巴要擦血红一片,嘴角还要点出一颗大痦子...这已经都让樊清宁觉得很让她一次次的突破认知的底线了。
不过当时那个刘媒婆也算是个有良心的,至少,不会昧着良心赚钱...想到了刘媒婆,樊清宁就不由的想到了简芸芸和简家的人。
也不知道,简芸芸现在怎么样了...
"阿姣,京城里可有消息传过来?"
"主子是问简家姑太太芸芸小姐的事情吗?倒是有一些,咱们的人已经被安排进去了,慎娘子亲自去跟芸芸小姐交涉的,那两个丫头也争气,帮着芸芸小姐倒是躲过了好几次冯家后院的算计,只是,好像他们还有了一些很意外的发就有了一些现..."说到这里,阿姣就有了一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樊清宁抬头看她。简芸芸本来就是个随性爽朗的个性,要说她应该嫁一个家世相当的人家,守着自己的小日子,不管有多少风浪在,至少活的充实,可是现在呢?被困在一个小小的院落里,守着一个比她过世的父亲还要年纪大的丈夫,和与丈夫有多年感情的老姨娘,不管是冯家的前院还是后院,都几乎没有她的话语权。这样的生活,对于简芸芸来说就是煎熬,可是,凭什么就让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子,一直熬一直熬的熬下去呢?
樊清宁本来是想着慎娘子会帮助简芸芸,哪怕是能够有一个孩子,最少日子不会太难熬,虽然她也知道,简芸芸的丈夫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孩子的事情可遇不可求,但是人总是要有希望才有动力的不是?
"芸芸小姐...似乎被人害了,她的身子已经不能够生养..."阿姣有些艰难的开口,神色晦暗。
"害了是什么意思?难道京城里的名医圣手的也不能治好?"芸芸跟她不一样,两人的信念从根本上就不同,芸芸就是一个传统思想根深蒂固的小女人,要她和离只怕她做不到,可是,若是没有一个孩子陪伴,等到老了,芸芸该何去何从?再说冯大人那个年纪了,后院最小的孩子都几乎跟芸芸差不多的年岁了,就是芸芸想要养一个冯家的孩子,只怕也只能从孙子辈的下手了,但是芸芸毕竟只是继室,名不正言不顺的,找什么理由去抚养孩子?怕冯家的少爷公子少奶奶亏待她?这说出去只怕被人笑掉大牙吧?
可是,不能有孩子,要芸芸如此苦熬数十年的岁月何其残忍?
"这件事情慎娘子已经确认了很多次了,都说没有希望了,那药...分量十足,芸芸小姐已经错过了最佳的解毒时效。"
樊清宁想到了,正在调养身体的齐柳黛。也许不是没有救治的机会,只是...时间太过于久远吧?
"阿姣,你帮我传讯给慎娘子,让她做一些安排..."樊清宁捏着手里的书本的页脚,忽然抬头看向阿姣。
其实这件事情她本来不想插手的,但是,芸芸对她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法割舍的感情之一。芸芸那么天真善良,不应该承受这样的命运...还有简昀生,如何有面目享受着自己的妹妹为了他宁可嫁给比他们的父亲还要年纪大的男人,一辈子困在寂寞深院,到老连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都没有。
"乱吧,都乱了才好!"樊清宁捏着手里的书本,看着阿姣迟疑了半天踩下去安排她所吩咐的事情,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从不想可以伪装,谁对她好,她就会对谁好,这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井木犴看着手里玲珑的竹笼,那期间有一只小小的虫子在振翅飞舞,羸弱的微光透过笼子的空隙露出来,他转而看向脚底下的悬崖峭壁,竹笼里的那只"千里香"似乎正兴奋的模样,煽动翅膀的力度都强了许多,按照房日兔的说法,这是这只"千里香"找到了同伴气息的意思,那么,是不是微瑕真的就在这悬崖峭壁之间的某一处呢?
脚底下踢踏了几块小石子,落下时只有轻微的细小声音,然后,就什么也不见了。
"首领,我们下去吧..."房日兔看了井木犴一眼。
井木犴点头,将竹笼往腰间一塞,对着悬崖,神展开双手,纵身一跃。然后是房日兔几个人,他们迎着风,像是鸟儿一般疾速而下。井木犴双眼如炬,死死的盯着悬崖峭壁上的任何一个角落。
"这里..."忽然,一个手下有了惊奇的发现。
井木犴手里的短匕首"当"一下插到了峭壁上,双眼死死的盯着那个手下手里抓着的一个布条,那颜色和花纹正是天刹卫里二十八星宿的暗卫所穿的衣服的布条。
"继续向下,全力搜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