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回纪夫人却没有拉的动自己的儿子。只见纪耘痛苦纠结的看着樊芙,轻声道:"芙妹妹,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多年的情谊都不顾了吗?她甚至都不为两个人的婚事多争取一些吗?
樊清宁侧着身子,嘲讽的一笑。刚刚英雄救美时的得意哪里去了?既要纠结保证樊荠的名节,还要顾及樊芙的心情,哎!这位多情的纪公子啊,你到底还是太嫩了,更加不懂感情。
"肖山哥哥忘了我吧。"樊芙抬起头,泪眼模糊,苍白的脸颊上,两行清泪划过,端的是楚楚可怜。"六妹妹是个好姑娘,你们会幸福的...我可以远嫁,没人会因为退亲轻视与我,可是六妹妹若是没了肖山哥哥,就只能青灯古佛了,我怎么忍心看着她落得这样下场...你还是忘了我吧...就当是我负了你..."樊芙说不出的痛苦和无助,口中说着绝情话,可是表情却是那般不舍和可怜。
樊清宁倒是很想站在一旁看戏,这会儿她倒是看出点儿樊芙有做戏子的潜质了,一眼一瞥,口口声声让人家忘了她,可是这一口一个"肖山哥哥"算是什么?转而看向面色晦暗不明的樊荠,她会怎么应对呢?樊清宁忽然很期待樊荠接下去的表现。
只见樊荠这会儿也不再死抱着纪夫人的腿了,她忽然踉跄着起身,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道:"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想要借着肖山哥哥的东风抬举自己,是我不该惹了二姐姐心烦,是我无不该厚脸皮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就想要赖上肖山哥哥,都是我的错!..."说着,樊荠四下一打量,提起一口气,就要撞向一旁的柱子。
"六妹妹..."是一直都在注意着她的樊清宁,当然此举纯属于做戏,毕竟看着大家偶在演戏,心里也痒痒不是。
"六小姐..."是看着樊芙一往情深眼角却还在关注樊荠的纪耘纪肖山。
"六丫头..."这不用问只能是老夫人。
"六小姐...啊...老夫人..."这是老夫人跟前贴身服侍的老嬷嬷,倒不是她存心寻主子晦气,实在是老夫人眼见樊荠要撞柱,一时间急怒攻心身子就开始发颤,捂着胸口就要往后边倒下去,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庶出小姐和自己的主子,自然会选择自己的主子了。
一屋子人只看到吆喝出声的,就没有个有动作的,好在樊荠也并非真的有心寻死,为了做样子也得往逼真了去,她假装被自己的衣服绊住,往前一个踉跄,倒是真的撞在了柱子上,只是不是头,而是双手先一个巧劲儿扶了一下,再用整个前胸撞了上去。然后就着那个势头,身子滑倒。
樊清宁在一旁看着,不觉捂着胸口舒了口气,倒不是被吓得,而是替樊荠感到疼啊!这样撞一下,只怕要淤青好些天了,不过这样也算是伤害最少的代价了吧?
"叫你不争气!叫你不长眼!叫你存心妄想..."樊荠倒在地上,不是忙着爬起来哭诉,而是就坐在那里甩起了自己耳光。一声两声,每一下都是结结实实的打在那张俏脸上,看着她瘦瘦小小没有力气的样子,哪里知道真的用了力打下去,不几下脸就红了。
樊芙眼睛低垂,一道厉光闪过。樊荠!很好,你且给我等着。
樊清宁的心跟着那巴掌一下一下的心都揪疼了。这樊家小小年纪倒是个心狠的,难为她能做到这个地步了。转而看向眼中满是怜惜的纪耘纪公子,和明显被她这种不要命(不要脸?)的做派给惊住的纪夫人,心下了然,就算是这件事情还有波澜,最后也不过只有一个结果。
樊芙就是个爱做戏的,明明是她决定不要纪耘的了,偏偏还要巴着纪耘留一个痴情隐忍善良的印象,这一份美好的印象势必会将影响纪耘一生。也许纪耘震撼于樊荠的刚烈,本着负责的态度纳了樊荠,可是一旦新妇进门,有着纪夫人被樊荠以死相逼仿佛吞了苍蝇一般的了结了跟樊家的亲事,樊荠总也是不可能在纪夫人这个婆婆跟前讨了好的。而且不管新妇是哪家的,樊芙总归已经是纪耘心口的那一点朱砂痣!得不到的才是最美好的,樊荠得不到纪耘的真心毋庸置疑,就是纪耘以后的妻子想要取代樊芙也将成为可能终生的事业。
了断了悬在樊家头顶上如闸刀一般存在的樊纪两家的婚事,至于樊荠何时会被纪家接进门,就不是樊清宁想要考虑的范围之内了。转过天去,就到了十年才能再见一回的宫中秀女大选了。这一天,樊清宁早早的穿戴好了秀女的制服,坐上了樊家的马车,车厢里,阿姣几次欲言又止,樊清宁看的只觉得好笑。
这二十多天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晨安郡主进了五皇子的王府做了侧妃,樊芙以伤心为由要去庄子上静养,樊清宁知道,这是樊芙不想在遮掩,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了。因为纪家的婚事的处置,樊芙也知道,最少老太太和樊舼夫妻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事情,她不敢担保,樊家会不会为了自保而偷偷的私下处置了自己,为了活命,任何不良的因素她都要考虑,于是,樊芙决定,她要去庄子上静养,时间是一年或者半年不等,年节时候自然会回来,因为家中长辈俱在。
不管樊芙是去躲祸还是要借机离开,樊清宁都不想再管了。她能考虑和顾及的只是樊家。
马车哒哒声中,樊清宁挑开了一点儿车帘子,看着眼前只看到高高的院墙看不到边算是第三次到来的皇宫。她甚至搜刮了肚子里所有可以用来赞扬这座伟大的建筑的词句,什么气势恢宏,磅礴大气,雕阑玉砌,金碧荧煌,琼楼金阙,飞阁流丹,画栋飞甍这些,都比不上这里给自己留下的坏印象。
樊清宁自认是个凡夫俗子,经过了梅妃娘娘迫嫁和大年三十的晚宴之后,实在怨不得她对这里提不起丝毫兴趣。
"主子,阿姣只能送您到这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