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樊清宁觉得她还是等着别人来找自己好了。但是没想到,却等来了意外之喜。
"虞千渡?"
"是!"
"我盼风荷香处,解语娇娃长住。今世堕红尘,几滴泪思成雨。千渡,千渡,其味遍尝辛苦。"樊清宁低喃,她虽然不懂,但是想必这名字出处,也差不度就是这个《如梦令》了吧?
虞千渡点头。别人都觉得自己的名字代表着父亲对母亲的痴情痴心,可他知道,情谊是有的,毕竟少年夫妻,多年情谊,可是父亲心中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家族、亲人、甚至于他。对于母亲,他只有那些父亲笔下的画像,和外祖家里那些长辈们口口相传的一些模糊印象。母亲是生产时难产过世的,虞家虽然是仓促间搬到了江南定居,可是虞家的名声在外,所以,有许多的人因着这样那样的原因,要帮助父亲续弦,甚至于外祖家也拿着自己幼小为由,想要父亲续娶家中的女儿...
在自己六七岁时,父亲就告诉自己,为母亲守孝三年是为他自己为跟母亲的夫妻之情,可是后来依然不愿续娶,是为了不想那些可能发生的不好的事情。作为家中的长子,他身上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不管此后,他会不会给自己找一个继母,可是虞家长房长子长孙,只会是虞千渡,这是一种父亲对儿子的承诺,也代表着,他们父子所要共同担负起的责任。
而至于那个责任是什么,父亲说自己还小,时机也不成熟,等到他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
樊清宁看着眼前儒雅的小少年,心思百转,明明是差不多的少年人,可是她却是人,家的长辈。这就好像是人家是小鲜肉,她却成了老太婆...明明她也真是青春貌美的年纪!
樊清宁按捺下心中的小激动。虽然此时她更应该感慨一下,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可是贸贸然跟人家套近乎这种事情,别说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就是她自己脸皮也没厚到那种程度,怎么说?难不成说"孩子,我是你表姑姑?"估计这小鲜肉能一巴掌把自己轰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虞千渡也说不清,为何一向不喜欢跟陌生的人打交道的他,会不由的对眼前的姑娘产生一种亲切感,当然,不是他早熟看上人家姑娘了,虽然已经知道男女大防,也不是那种轻浮的性子,只是觉得,眼前的姑娘给自己一种很熟悉的亲切感。这是为何?
樊清宁很纠结。她到底该不该借着虞千渡接近虞家的人?眼看着虞千渡引着自己找到了正确的路,接下来就该是分道扬镳是正路了,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世上也只有虞家大房算是他们兄妹最后的凭仗了,何必过早的掀开自己的底牌给别人看呢?
"千渡谢谢你!"
"没关系,正好顺路而已,你自己回去没事吧?"樊清宁没好意思说自己是简家的童养媳,只是说自己是简家的丫头,看着她穿着,虞千渡自然相信了。半新不旧的衣裤,大户人家的丫头虽然也有这样穿着的,但是布料却是差了很多,只是,这样美丽的女子,却也着实可惜。
但是他虽然有心帮助她,却也不想被她看的轻浮。
"没事的,谢谢你!"樊清宁没说自己的真名,只说自己叫青娘,因为可信度高一些。
虞千渡看着她走了一半回过身来,对着自己挥手,也不觉得扬起手臂,轻轻挥了几下,一时又觉得好笑,怎么会如此幼稚?正要转身,忽然脚下有一片像是手帕的丝织物。他愣了一下,继而抬头,眼前却已经没了樊清宁的身影。虞千渡纠结了一下,就蹲下身,建起了那个帕子。
素白的颜色,右边角用黑色的丝线绣了一个看着很繁复的花纹或者字?样子是未曾见过的,但是瞧着却有一丝眼熟...哪里见过呢?一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少爷,听说这寺里的素斋做的不错,咱们回去要不要给老爷捎点?"远远的随在暗处的小厮书和上前。
"也好!"难得走一趟寺院,虽然没有什么太新奇的,可也算是不枉走了一遭。
"我看到了!"樊清宁走到一处墙边,正在想哪边是简娘子停放马车的地方,冷不丁一句话甩在耳边,吓了她一大跳。只见秀红倚在墙头,正看着她。
樊清宁略一挑眉,看着她没说话。
"我不会说的,算是还你上次帮我的情...但是其他的,我是不会让你的!"秀红说完,就走了。
樊清宁哭笑不得。但是好歹以秀红之前的性子,也算是自己该知足了。只是,不就是被一个陌生的少年领着下了山吗?能有什么事?她真是服了这些古代的女子的想象力了。她要不是嫦娥天仙,难不成哪一个看到自己的男子都会看上自己?虞千渡才十岁好不好?就算他长得高一些,可是脸庞总是人不错的吧?没长开的半大小子呢,哪里就有那么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虞千渡晚间带着龙山寺的素斋回去跟父亲一起用了,饭后父子俩倒是坐在一起说了会儿闲话。
"等书院的事儿忙完,咱们再去北边的府城转转,就该准备回去了,你曾祖母的大寿就要到了,咱们可不能耽误了时间。"
虞千渡点头。
"来,帮我看看,这幅画画的如何?也是你姑祖母的寿忌快到了,她与你曾祖母的寿辰,也不过差了半旬而已..."她与自己这位小姑姑也不过差了九岁。当年,他与二弟相隔的年岁很短,母亲照顾不来兄弟俩,他都是跟着小姑姑的时间长一些。那时祖父的身子已经很不好了,祖母要照顾一大家子,小姑姑也要每天学很多东西,可是闲暇时,还是会带着自己玩耍。他小时候淘,可没少祸害小姑姑院子里的好东西,可是外人眼中高贵冷艳的虞家嫡小姐,对待自家调皮的小侄子,却是耐心十足。他淘气被父亲训斥,娘都不敢说话,只有小姑姑敢维护自己;他启蒙时父亲要求的严,写不完大字就不准睡觉,是小姑姑每晚都陪着自己;他想要弃文习武时父亲气的拿藤条抽他,是小姑姑出来劝服了父亲也劝住了执拗的自己......可是这样美好的小姑姑,却因为那个人,落得如此悲凉的下场。
"姑祖母..."虞千渡这时总算想起来,白日里他为何心头总缭绕着那种熟悉的感觉了!(原谅他有轻微的脸盲症)"父亲,你看这个..."他拿出了捡到的绢帕。
"这...这是哪里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