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儿再次到了餐苑,一进去,所有人都感觉到她容光焕发了,笑对宾客,仪态端庄。
管家吴伯拿着电话走到主座边,跟秦家老爷子秦荣方说,"老爷,席老爷子的电话。"
秦荣方刚刚说了句,"喂。"
那边席振天就开始破口大骂,"老不死的,娶孙媳妇居然现在才跟老子说,你赶着去投胎啊"
秦荣方也知道很多人都会骂,但没办法,他以前就说过,他的孙子孙女哪个都要大办,落到钊钊这里怎么可能不办订婚宴就扯结婚证的?他心里会有个疙瘩。
他跟所有人的解释也如跟席振天说的一样,"我不赶着去投胎,但是今天日子好,说我钊钊若是今天办酒,那就会福大运大,我信这个,就择日不如撞日了。"
席振天又哪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心知这里面有很多现在不太方便说的东西,发发火也就算了,"我现在这边私人飞机在机场不能起飞,这孙媳妇的茶,你必须得给我留着。"
秦荣方爽快道,"那是,我让他们给你下跪,赔不是。"
"好这个主位,我是一定要坐的。"
席振天还在酒店,挂了电话后,看着恩佑正斜靠在大椅上看书,抱怨道,"这老秦肯定是遇上麻烦事了,哪能娶孙媳妇这么匆忙的。明天大雾散了,回去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恩佑有些淡漠道,"爷爷,你就是尽操些闲心,秦家的麻烦事,也不用我们担心,我们才是人生地不熟呢。"
"年轻的时候也是生死之交,哪能不关心,不过恩佑,以后你得和非言跟钊钊走得近些,我老了,这天下总归都是你们年轻人的,我们一定要在正道上占一席之地..."
"我知道,爷爷放心..."恩佑淡淡说完,继续看书。
朵儿晕头转向的请安,请到后来,脖子上手腕上全都被套满了金子,压得她要累死了。
看着一个手上套十几二十个金镯子,脖子上套着几十条金链子,还在项圈,朵儿呼了口气:果然是暴发户的女儿,瞧这样,真是太暴发了。
秦家看似大户,但男尊女卑的思想整体看来还是很重,从男客和女客的区分就能看出来。再高龄,男女都不同桌用餐。
秦珍跟朵儿说,其实也就是这样的场合才会这样明显,平时自己家里倒不在乎这些虚礼。
男人有时候即便思想再前卫,还是讲求面子。
所以在这样的地方,纵使你再累,再饿,再口渴,都要忍着,否则就是丢你家男人的脸。
朵儿听着秦珍这样的教诲,知道都是善言,若是婆婆真不待见她,是不可能说这些给她听的,很乖顺的点头说:"妈妈,我知道了。"
不敢多嘴问旁人什么,生怕哪句话问得不对,让人家笑话。
想问问江钊可不可以先拿些首饰下来,这些首饰太实在了,脖子快断了,即便不能拿下来跟他发发牢骚也好的,可是左右都没看到江钊的人。
朵儿想到餐苑外面去看看,才一到门口,就听到有下人在议论,"钊少爷怎么说现在也要结婚了,即便以前再喜欢欧阳家的小姐,那也是过去的事了,妍小姐也应该注意点的。"
"谁说的啊,你没听昨天妍小姐在老爷面前哭成那样吗?还说云家的小姐强迫钊少爷娶的。"
"现在的女人真是厉害,新媳才十九岁,这心思可太深了。"
"是啊,钊少爷可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女人。"
"钊少爷应该找个妍小姐那样端庄的,倒是非言少爷应该找个女人强迫一下。"
"哎,要不是怕等会钊少爷发现了吃了不兜着走,真想在后院花园听听妍小姐在钊少爷怀里都说了些什么..."
"你想得美,当下人的可得注意点。"
朵儿闭着眼睛,握拳呼吸,婆婆说,再累,再饿,再口渴,也要忍着。
可是婆婆没说,心疼的话,应该怎么办。
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
总不能这样就放任吧?
步子一转,问了下人,后院花园怎么走...
后院左角花园处花架搭得很高,很宽,是紫藤和蔷薇混编在一起的,这时候蔷薇开得真好,香气幽幽。
花架下郎才女貌,江钊拍着抱住他的欧阳妍的背,安抚她的情绪,"妍妍,你别一个劲的哭,你如果没什么话说,我就先回去了,你嫂嫂年纪小,秦家比云家规矩多,她什么也不懂,等会又得闯祸..."
欧阳妍一听江钊直接把云朵儿的名字代成了"嫂嫂"就哭得更厉害了,抱着男人的腰又紧了几分,"二哥,你说过会等我回来,一直等我的,二哥,你是一诺千金的人,你怎么可以娶别的女人,我都回来了,你怎么可娶别的女人"
欧阳妍抽泣得无法自制,从来不知道江钊会背弃承诺,她的人生是众星捧月的,谁都知道江钊喜欢她,即便是当时她分开,要离开海城,他也说等她。
怎么说等就等成别人的老公了?
江钊叹了一声,刚欲开口,朵儿的声音便闯了过来,"老公,妈妈说等会要我们一起送宾客,差不多一起过去吧。"
江钊突然推开欧阳妍,却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欧阳妍踉跄着退了好几步,扶在花架柱子上才站稳。
男人朝着站在后院门口的朵儿,这才多大会不见,弄得这么金灿灿的,满身的金圈子链子,看着真是又俗气又可爱,大步朝她走过去。
欧阳妍咬着唇,眼睁睁看着男人离去,却不能阻止。
朵儿看着江钊走过来,他还是这么英姿焕发,不会像她这样狼狈。
慢慢把紧握的拳松开,将眼睛勾成月牙,挂上明媚的笑靥,她实在无法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她只能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朵儿的笑,太真,看在江钊眼里,是扎眼的,这女人果然不在乎他,明明看到了,却能笑得这般无所谓。
他在想无论怎么样,还是应该给她解释一下这件事的过程,他们现在是夫妻。
才抬步到了门坎边上,朵儿就上前挽住他的手臂,不看欧阳妍便攥着他转身,发着牢骚道,"你都不知道,刚刚妈妈说要送客的时候我都发晕了,而且她说晚上有些客人要住在后院这边,还要等这些人全部安排好了,我才能去睡觉。可我现在都困死了。还有啊,我身上带这么多东西,简直要命,好重,能不能拿些下来。"
朵儿每说一句,心里都惦记着后面还有一个女人,说笑的时候,觉得心都在被人揪扯。
江钊彻底没劲了,再一次证明了她说的那句"我们之间又没有感情"这句话的含义,她不仅不要解释,连醋都不会吃,即便是看到自己的老公怀里有另外一个人,她也可以装作什么也看不见。
他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没心的。
可是高傲如他,她都不在乎他,他还要自作多情的去顾及一些人家不需要的感受吗?遇到这样的妻子,真是无可奈何,谁叫那一通电话窥破了他的心思?"不能拿下来,这些都是长辈给的祝福,拿下来就不吉利了。"
朵儿点点头,"哦。"她就迷信这一次吧。
朵儿迷信的结果是戴着这一堆金器睡觉了,过了十二点也不肯拿下来,江钊想跟她亲热,要给她摘下来,朵儿就炸了毛,站在床上,做出要对打的动作,瞪着江钊的眼神就像看到山贼劫匪一样,"我的我的,都是我的,不准动"
江钊一看朵儿这模样就觉得好玩,这老婆也挺好,有时候还弄得他蛮开心,她还小,也许压根还不懂感情是怎么回事,"乖,摘下来,我改天送一箱金条给你。"
"不行,不行,不摘。"朵儿一看江钊也要站起来了,看起来是要来硬的了,便直当当的坐下,腿一伸,仰起头,"哇"的一声哭了。
江钊傻了,赶紧也坐下来,搂着女人直哄,"好了好了,你的,不摘了行吧?不是怕你这样累吗?这些都是你的。"
"你这个坏人,你就是想害我,你明明说摘下来会不吉利,你还叫我摘,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想害我,你怎么这么讨厌,这么坏,你怎么就知道欺负我,你挖空心思想害我...呜呜呜..."朵儿是真伤心了,伤心得直抽抽,这男人明明知道这些忌讳,还这么干,肯定是想什么时候就跟她一拍两散,然后去跟那个"妍妍"结婚。
江钊真是哭笑不得,这女人真是魔怔了,居然这么迷信,他哪有想过要害她?欲加之罪,"都过了十二点了,没事了,已经不会不吉利了。"
"真的?"朵儿的哭声说收就收,江钊却笑了,"云朵儿,你再贱一点啊,再清演得真一点啊。"
"再演得好,你是不是要把我弄去娱乐圈发展一下啊?"朵儿抹了抹脸上的泪,然后再当没哭过似的,一边说着,一边把镯子项链取下来。
"做梦"
朵儿看着面前一堆小金山,喜滋滋的说道,"好吧,那就不做梦了。"
江钊搂着她就亲,"好吧,那就洗个澡,做个爱吧。"
"可是老公,今天好累。"
"可是老婆,每次干活的都是我。"
第二天一大早,江钊就领着朵儿去了民政局,结婚证必须得领下来,不能让任何人有话说。
也不麻烦,还挺便宜的,两个红本九块钱,照了个即取的快照四十。
朵儿不高兴,"为什么照片居然比结婚证还要贵这么多,好多倍了。"
江钊想,这女人问的问题要这么白痴吗?明显是人家想要捞点油水,工本费是规定的,照片又没上限,这也不懂?"因为照片可以证明这是你的结婚证,光拿名字出去,人家分不了真假,但有照片的结婚证,一目了然,货真假实。"
朵儿点头,很肯定的说道,"嗯,这个钱,花得真值太值了"
江钊满足的叹了一声,这丫头
恩佑跟席振终于在下午三点过回到了海城,席振天一直觉得不爽,老友家娶孙媳妇的订婚宴错过了,今天倒好了,差点把老友寿宴都给错过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