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这样一个外地人进进出出,人口大量流动的地方一些不被允许的场所却能安安稳稳的发展着。
西角最大的地下的赌场就在这个看起来又脏又乱包装着的村落里。
一辆白色阵旧的加长牌商用面包车四周的玻璃都贴上了外面不可透视的玻璃纸,在经过跨江大桥往南门上开的时候,车里的络腮胡和刀疤鼻一人手拿几根黑色布巾,刀疤鼻对着面包车后座几个穿着各异的男女很客气的说,"各位老板,行规,得把眼睛捂上,不好意思啊。"
几人纷纷点头,"又不是第一次出来玩了,哪能不懂规矩,按规矩办吧。"
"好嘞。"
司机认真的开车,络腮胡和刀疤鼻替车里准备去新地方赌博的人的眼睛上蒙上黑色布巾。
车子从跨江大桥下去后,直行是往南门开,可这时候却往北开去,过了一个路口是一个十字路口大转盘,面包车围着转盘开了两圈,又往南开去,第二个红绿灯左拐,直行后,又调头。
有一处刚拍下来的地,还荒着,到处是乱砖小土包,长满了深深的杂草,很是杂乱,面包车开进去,跟越野车在进行拉力赛一样颠簸,所有人都系着安全带,有人非常镇静,像是这种情况并不稀奇,但有人却很不淡定,手都在打抖。
络腮胡安慰道,"各位老板,别着急,这路虽是不好走,有点远,但一会就到了。"
"没事没事。"一个体型彪悍的男人很淡定的笑着回应。
车子兜兜转转的开到了西角村,蒙着布巾的几人只知道一番颠簸之后,拿着自己装着现金的包被人带下了车,布巾不能扯下,被人搀扶着步行,路面并不平整,偶尔下几个台阶,过一阵又上台阶,反反复复,都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后听到越来越喧哗的声音,有人叫着点子,有人喊开,骰子在骰盅里撞击得天崩地裂似的。
拉开布巾的时候, 几人看到的是一片令人热血沸腾的场面,这地方装修虽不高档但也五脏俱全,玩梭哈,牌九,大小,麻将,牛牛...
手中装钱的包激动得攥紧了。
络腮胡和刀疤鼻跟几个客人说,"老板们,去玩吧,祝你们一本万利"
"承你们吉言。"几人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我们先过去了。"
络腮胡说,"刀疤,你去大堂瞅瞅,看看泥鳅他们今天是不是在这里放炮子,跟他打过招呼后要打听一下..."
"好。"
刀疤鼻拎着放炮子的钱在赌场里像是找生意一样转悠,这时候一个瘦小的男子走过来,"哟,刀疤。"
"泥鳅"
"今天你们也在这个场子放炮子啊?"
"对啊,听说这边生意好,来玩的都是些大老板,钱回得快。"刀疤搂了搂泥鳅的肩,"你小子最近发了吧?"
泥鳅啐了一口,"发什么啊?上个月放出去一笔款子,妈的,人跑国外去了,艹,老大发火了。"
"你老大又不经常在,先把其他钱收来补补啊。"
泥鳅摇头,"他这段时间都在,而且数目不小,哪是说补就补得了的,老大说,要让人去国外追。你他妈好久不到这边来放炮子了,老子以为你发了,转行走正道了呢。"
刀疤鼻心中有数了,"走什么正道,就喜欢深更半夜往外摸,哪个正道上班都不是这个点,再说了,出去做什么事也没咱们这行来钱快,对吧?"
"哈哈,对对对~"
问泥鳅有没有还钱信誉比较好的客户,介绍介绍,泥鳅很大方的介绍了好几个老板给刀疤鼻。
一个小时后,玩得热火朝天的赌场内,闹了起来,一个体型彪悍的男人跳上梭哈的大桌,指着庄家骂道,"你妈的出老千"伸手又指向他对面的男人,"你们他妈的一伙的艹欺负老子是吧"
"冷静点谁出老千"镇场子的大汉拨开人群。
体型彪悍的男人踩在桌面上,一大步冲到庄家正要派给对面男子的牌面前,摁住庄家的发牌器,将桌面上的牌一掀,再把庄家面前的牌掀开,一抽,"各位你们看看这他妈的是不是出老千一副牌里还整出五个A出来了"
赌场里突然间闹了起来,方才这一桌玩梭哈的,几乎是对面那个男人在赢,一桌子人输得都很不爽,这时候一看底牌,可不是吗?出老千啊
找到这种地方来赌的,不说超级大富豪,但是身家几百万,几千万的多的是,闹起事来,也比较牛逼。
也不知道谁起了个头动手,玩梭哈这一桌开始打了起来,一时间头破血流的不可收拾。
陆续的,三处闹了出老千。
当一个出老千的人被剁了手指仰天惨叫的时候,赌场已经乱到不可开交
有人四处扩散开始找出口,镇场子的拿着刀子出来威胁,却不知道是谁在后面推了一把,捅中一个人鲜血四溅
一片唏嘘之后,尖叫声四起
欧阳生的外甥叫何平,三十多岁,看起来休格强壮,还为了让自己显得杀气重特地留了胡子,冲出来安排人制止骚乱的时候,有点像个黑社会大哥,刀疤鼻给隔着人群的络腮胡递了个眼色。
络腮胡慢慢朝着何平走过去,在场子里不能用手机,不能与外界联络,但庄亦辰说过,以时间为界点,如果不能确定何平在里面,就把手里的钱放给自己人,先出去。
如果知道何平在里面,就呆得时间长点。
看着墙上挂着的大钟,老板那边应该是有行动了,他得把何平困住,不让他跑了。
庄亦辰躺在沙发上,一手摸着大金毛的脖子,一手抬腕看了看表面上的时间,拿起手机给江钊的私人手机拨了电话,挠着金毛的脖子,懒懒道,"钊哥,菜都烧好了,你还不端?"
江钊说知道了,挂了电话后,给西区派出所的队长去了个电话,"文队啊,你这个'队';字,怕是马上就要摘掉换成'所';了,动作可要快一点。"
"准备好了,只待老板您一声令下。"文队长平时也不敢动这些地下赌场,有所长罩着,要知道一个地下赌场不知道要养活多少上司的情妇,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 江市长给的线索,那他背后的人可就是市长啊,这个官他不想升都要升。
"文队这是哪里的话,我哪有什么命令下的?"江钊很是"疑惑"的问。
文队长恍然后悔自己鲁莽,这种时候,不能把江市长拉下水,亏得自己还想当所长,以后还想去市公安局,官场这点道道居然都没有摸清楚,马上道," 老板啊,我这时候要执行任务,就不跟您聊天了,改天登门造访。"
"你忙你忙。"江钊笑着挂了电话。
江睿 看着江钊挂了电话,感叹道,"江钊啊,你这样可千万藏着点,这样坏,以后谁敢惹你啊?哈哈。"
江钊指腹勾勒着细薄的茶杯边缘,轻飘飘的笑着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偏头看向江睿时,眸色沉沉却勾起一丝戾狠的笑意,"我必犯人"
欧阳生让他家闹得家不像家,他也要让他知道,家里翻天是个什么味道
二十分钟后,电台里开始插播一条劲爆的新闻,西角村一地下赌场浮出水面,清点赌资数亿元,经过马仔当场指证,此赌场负责人乃海城四爷欧阳生的亲外甥何平...
西区派出所第一时间出动警力,媒体几乎第一时间就到达现场,影象资料在第一时间公之于众...
电视上的画面是何平被警察反手押住,红色的人民币一捆一捆的,小的一万一沓,很多都是从银行提出来绑好的十万方砖,两张梭哈的大桌面都摆不下,像堆了一座山。 地上零散的百元大钞随处可见。
让人来不及处理,来不及伸手,来不及救援,四爷的亲外甥开地下赌场的事马上传遍海城。
欧阳家昨天闹了一出,灯光辉煌到天亮。
今天又是大闹一出。
欧阳生措手不及,他的妹妹欧阳玉跪在大厅里已经哭得晕了一次又醒了过来,醒过来坐在地上起来,便倒在沙发边上靠着,嚎道,"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何平这次被抓了,这么大的数额,怕是完蛋了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相依为命啊,哥~"
"你闹什么闹现在的事情不是刚出来吗妇人之见"
欧阳生这样吼着欧阳玉,但自己也已经是急火攻心,愁得嘴角都长了泡,那个赌场好好的,该打通的关系他都打通的,一年花不少钱养着当地的派出所,上面的关系也有走动。
不管是通涨不通涨,金融危不危机,赌场照样可以赚钱,所以,任何情况下,他都没有想过要放弃那个暴利的生意。
现在好了,不仅被端了窝,连外甥都关起来了。
媒体这样报道,分明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他。
可他有赌场这个事情,外界是不知道的,包括几个世交之家,都不可能清楚他的生意。又是谁在背后搞他的事?
欧阳玉从地上爬起来,已经是头发凌乱,"哥,找找人吧,何平没吃过苦,万一在里面被打了可怎么办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