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不去?"
陆婉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躺下睡觉,简玉墨决定不再勉强她,其实他也能感觉出来,十王爷简玉生在看见陆婉的时候,眼中会放出一种光,整个人也变得精气十足,身为男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简玉墨起身准备好一切,便独自出府,陆婉在房间内一直睡到日上竿头,午后才和桃花一起去了美人坊。
对面酒楼的开业盛典早已结束,门前散落一地的花瓣以及鞭炮的碎屑,远远望去,酒楼内人头攒动,楼上楼下皆传来热闹非凡的人声。
桃花看了一眼,惊讶的说道,"这酒楼开业第一天就有那么多的人,日后生意定会差不了。"
"正是因为第一天,人才会多,你没发现,坐在里面的人,多半是来捧场的吗?"陆婉淡淡的说道。
"也是。"桃花赞同的点头,陆婉不经意抬眸,发现酒楼门前上方所挂的牌子上,果真写着"好味道",三个大字,铿锵有力,一看便知是出自书法大家。
陆婉收回视线,转身走进美人坊时,南平公主忽而走了进来。
"婉姐姐,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我在这里等了你许久了。"南平一走进来,就对着陆婉笑着说道,心情看上去很愉悦。
"平儿是来参加十王爷酒楼的开业盛典的吧?"
"是啊,不过我是想借此机会来看看你,我们似乎好久都没有见面了。"
陆婉微微一笑,道,"可不是么?想着也快有小半月了,平儿在宫里过得可还好?可有遇见寻儿?"
"婉姐姐放心,寻姐姐一切安好,现在皇兄最宠爱的人就是她,只是因此她也成了众矢之的,上一次就差点被那个恶毒的皇后害死,不过一切都是虚惊一场,寻姐姐不仅已经无碍,皇兄对她也是越发好了。"
陆婉闻言,也只能在心里暗自祈求,保佑静颜安好无事,早日了结心中之事。
"对了,平儿,如今都已经三月份了,四王爷早已与皇上商定好,等天气再暖和一些,就会让你嫁到明月国,你的心里可有做好准备了?"
南平有些羞赧的红了脸,低低的说道,"其实我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了。"而且,她的心里也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因为每过一天,她发现自己对如风的思念就越深,同时心里也更加不安,顿了顿,她有些无措的问道,"婉姐姐,我与如风都已经分开那么长时间了,也一直没有书信往来,你说如风会不会已经把我忘记了?"
"怎么会?"陆婉笑着宽慰道,"我觉得如风一定更加想你,你就安心的等着,做一个美丽的新娘子,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见面了。"
"嗯。"南平开心的应了一声,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弧度。
芸娘来到王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每日却只待在府中,这一日,陆婉决定带着她,还有树喜去街上转转,让他们熟悉京城的景象。
他们走在街道上,街道两边是整齐而又繁华的商店,街道边还有各种小商贩,新奇的小玩具、漂亮的簪子,还有热情腾腾的包子,芸娘从未见过如此热闹的景象,一时间有些傻了眼。
想她居住的小村庄,一共不过十来户人家,他们每天都守着自己那方天地,日复一日过着平凡而又简单的生活,每天都在重复,生活毫无波澜。
陆婉看了一眼前方,忽而发现前面的小摊上摆放着许多样式新奇的簪子,她再回头看了一眼芸娘,见她头上依旧只是一个简单古朴的木质簪子,于是决定为她买几个好看的。
她先行走过去挑拣起来,这时,从前方怒气冲冲的走来一个男子,男子见到她,就十分不客气的质问道,"是不是你去了苏老爷的面前,说了不该说的事情?"
陆婉微微抬眸,这才发现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芸娘的相公冷长卿,她冷冷一笑道,"什么是该说?什么是不该说的?"
"如此看来,真的是你去找了苏老爷,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陷害我?"冷长卿说话间一直怒视着她,早已失去曾经的翩翩儒雅之风。
"陷害你?"陆婉失声笑了起来,用着十分好笑的眼神看着他,缓缓说道,"我只是说了一些实情,怎么能说是陷害你?你能有今天,全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冷长卿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猛然抬眸向后看去,这才发现一直站在陆婉身后的芸娘。
此时的芸娘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他,她一脸的难以置信,眼中伤痛与失望深深的纠结着,面前的男子真的还是她的相公吗?为什么她看见他,会感到如此的陌生?好像从来没有认识他一样。
"芸娘?!"冷长卿呆呆的看着她,嘴巴张合许久,才艰难的叫了她的名字。
冷长卿十分羞愧的看着芸娘,片刻之后忽然转身离开,速度很快,待陆婉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走出去很远了。
陆婉略施轻功,迅速追了上去,直接拦住他的去路,冷冷的问,"你要去哪?现在知道没脸见人了?"
冷长卿似乎并不喜欢陆婉,他同样冷冷的说道,"姑娘真是多管闲事,这是在下的家事,似乎和你没有一点的关系。"
"这个闲事我还管定了,芸娘对你一片痴心,这些年一直在家里等着你,你若还是个男人,就不应该逃避,回去向芸娘认个错,树喜都已经那么大了,你总要为自己的儿子考虑考虑。"
冷长卿沉默不语,一直低着眸,内心无比纠结挣扎。
"你还在犹豫什么?你的心里该不会还在期望苏小姐会来找你吧?实不相瞒,苏小姐的心里早已有了中意之人,相信这一点你一定比我清楚,趁早收心,好好地珍惜芸娘吧。"陆婉说到这,将袖中所带的木质簪子交给他,嘱托道,"芸娘一个人带孩子生活那么多年不容易,关于你的事情,我还没有告诉她,你以后想方设法好好补偿她吧。"
冷长卿接过木簪,神色复杂的看了陆婉一眼。
陆婉淡淡笑道,"不必感谢我,芸娘能不能原谅你还不好说呢,看你自己的了。"
陆婉说完便抬步离开,将剩下的时间交给芸娘与冷长卿,他们一家人那么长时间没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她之前曾想过要替芸娘好好教训冷长卿这个渣男,但是现在她又想明白了,芸娘还是爱冷长卿的,况且他们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但愿冷长卿以后能真心悔过,好好对待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陆婉走后,冷长卿迈着艰难的步伐走到了芸娘的面前,他却一直不敢抬眸去看芸娘的眼睛。
芸娘虽然心思单纯,但是她并不傻,只是看了一眼冷长卿,她便大抵可以猜出这些年他都做了些什么,先不说别的,就是他身上所穿的那一身长衫,衣料华贵,做工精致,腰间所佩戴的玉佩,颜色纯正,脚上所穿的靴子,更是用了金丝镶边,这些年他似乎过得不错。
芸娘身边的树喜似乎完全没有认出冷长卿,他一直紧紧的抱着芸娘的大腿,躲在芸娘身体一侧,愣生生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芸娘,对不起。"冷长卿的喉咙处哽咽着,心中有千言万语,开口却只能说这三个字。
芸娘的心里也像是吃了苦药一般难受,这么多年没见,她最害怕听到的就是这三个字。
"长卿,你哪里对不起我?"她强压住内心的酸涩,不解的询问道。
冷长卿不敢说出来,他只是再三的保证道,"芸娘,我错了,我不应该抛弃你们母子不闻不问,芸娘,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补偿你们。"
芸娘目光微冷的望着面前的男人,心中却再也感受不到从前的恩爱之情,有的只是陌生与冰冷。
冷长卿忽而蹲下身来,对着树喜伸出手臂,缓缓笑道,"树喜,我是你爹啊,你想我了吗?过来让我抱抱你吧?"
树喜不但没有走过去,反而完全躲在了芸娘的身后,冷长卿有些无奈的泄了一口气。
"你走的那年,树喜还小,记不得你是很正常的事情。"芸娘见他神情落寞,便开口说了一句,语气里没有带过多的感情。
"不是他的错,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陪着他一起长大..."
芸娘见状,俯身对着树喜柔和的说道,"树喜,他是你爹,不是坏人,不要害怕,你不是一直很想爹爹吗?过去让他抱抱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