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弋邪!"奚萦实在是不忍看下去,大叫着冲上去,婴灵反鞭一抽,奚萦就被鞭倒在地。婴灵威严与阴孽并露,"你以为你可以接得下赤练鞭哪怕一鞭吗?呸,不自量力!"说着就高扬赤练鞭要往奚萦身上抽去,奚萦恐惧得向后缩,无助的尖叫着闭上眼睛。
奚萦身体本身就弱,武功也不高,婴灵这一鞭子下去不死也去半条命。弋邪看到自己喜爱的女孩要受伤了,赶紧起来抓住婴灵的鞭子。
婴灵突然觉得鞭子被扯住了,回头一看,竟是弋邪抓住了!
"逆子!"婴灵愤怒的大喊,试图抽回赤练鞭,不料赤练鞭却纹丝不动。婴灵这才明白了些什么,恶狠狠的看着弋邪。
"娘,孩儿求你别伤害她。"弋邪无助的求到。
"弋邪..."奚萦在那里看得泪眼朦胧。
婴灵想了一下,说到:"好,我不杀她。"
弋邪听了心头大喜,却听到婴灵接着说:"那你现在就去杀了风綮胤!今晚我要是看不到风綮胤的人头我就杀了她!"
弋邪顿时没了力气,婴灵趁机抽回赤练鞭。奚萦也恨不得杀了风綮胤,可是看到弋邪刚才的反应已经知道让弋邪杀了风綮胤是千难万难,她心疼的看着弋邪,像弋邪一样纠结的纠结着。
林中的白雾越来越浓,在这萧肃的气氛下显得这一片白雾是为了成为谁的坟墓而存在。
婴灵看到弋邪难抉择的样子,愤恨的大骂到:"你下不了手是不是?弋邪,你问问你自己,你配做一个韩克拉玛一族的后人吗?弋邪,难道家仇国恨和心爱的人在你心里还比不上一个贼子重要吗?弋邪,你这样做对得起你战亡的父亲吗?对得起南陵千万子民吗?弋邪!弋邪!"
弋邪在那里绝望的摇着头,嘴里喃喃自语:"娘,你别逼我,你别逼我。我真的没办法杀了风綮胤,我办不到,我真的本不到。"
婴灵还在那里声泪俱下的控诉,"弋邪,风綮胤他是魔教的教主,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你不能心软啊!为了南陵那千万无辜死去的民众,更为了你战死的父亲,你一定要杀了他啊!弋邪!就算他之前对你再好,那也是因为你有利用的资本!弋邪,你要知道,我们这十年来的是为了什么?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了绝佳的机会,你千万不能放过啊!弋邪,难道你就这么难抉择吗?难道在为母和风綮胤之间你只能选一个吗?是不是非得让为母死在你面前你才能下得了决心?弋邪!这个时候你不能手软啊!弋邪!弋邪!"
弋邪已经被逼得要疯掉,在哪里喘息痛苦般的摇着头,旁边的婴灵声声控诉的给弋邪施压。地上的奚萦看到弋邪如此痛苦的样子,生怕他会想不开,心疼的喊了一句:"弋邪!"但是奚萦激动了,喊出的声音尖锐不少。在弋邪的耳里,这一声尖锐的"弋邪"也是逼着他去杀了风綮胤的,弋邪终于崩溃了,用内力聚成一把锋利的剑喊了一句"娘,请恕孩儿不孝!"说着就往自己的脖子划去。
奚萦看到预感成真,撕心裂肺的喊着弋邪的名字,几乎要昏厥过去。婴灵也没想到竟把弋邪逼成这样子,一时根本反应不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浑厚的内力从弋邪身侧击来,把弋邪手中的剑硬生生的给击散了。弋邪被震得向后踉跄了几步。
这么浑厚的内力,难道是...
弋邪不相信的看着不远处白茫茫的世界,惊恐,欣喜,疑惑,不安...
婴灵和奚萦在庆幸弋邪得救的同时不安的看着内力发来的地方,显而易见,这么深厚的内力也震住他们了,他们也想到了那个人是谁。
果然,风綮胤冰入骨髓的声音伴着一股让人颤抖的威严气息过来了。
"就算是要杀了我,也得先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吧。"
风綮胤从白雾中走进大家的视线,君临天下的威严和仿佛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让在场的三个人全都不寒而栗。
"风綮胤!"奚萦的怒火被点燃,她本能的抽出银针。
风綮胤扫了奚萦一眼,冷冷的问:"这么憔悴的你还试图找死吗?"虽然是很轻蔑的话语,但是奚萦不得不承认,虽然自己没受什么伤,但是刚才的一幕弄得她身心俱疲,现在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婴灵打算发起攻击,但是风綮胤的强大迫使她沉住气,很明显,风綮胤的目标不在她这边。
果然,风綮胤看向弋邪,他极为讽刺的笑了一下,说到:"蔌诡教里声望颇高的副教主,现在竟然这么狼狈。"
弋邪此时衣服破烂,浑身是伤,容颜憔悴,确实很狼狈。他没有应对风綮胤的嘲笑,失魂落魄的问:"你没走?"
风綮胤也答非所问:"你这是对一个救命恩人该有的态度吗?"
"救命恩人?"弋邪突然讽刺的笑了,仰天大笑起来。笑这个世界的残忍,笑这个世界的斑驳陆离,笑这个世界的荒诞,笑这个世界的造化弄人。
救命恩人吗?多么可笑啊,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杀对方而靠近的他,却在这十来年的生活中无数次被仇人所救。还有比这更讽刺的吗?为了杀一个人而靠近他,最后却成了他保护的对象!
笑罢,弋邪淡淡的问:"你都知道了?"
风綮胤应了一句:"嗯。"
弋邪更加平静了,"那你也知道我们的立场了?"
风綮胤正视弋邪,说到:"韩克拉玛弋邪,我风綮胤等着你来复仇,永远!或者说,"风綮胤朝弋邪伸出手,姿态君临天下,"你愿意留下来以便随时偷袭我?"
弋邪心神俱疲的笑了笑,说到:"嗯,等着吧,我会回来的,总有那么一天。"说完就转身离开,萧条落寞的背影慢慢的融进那一片浓雾中。
"弋邪。"奚萦喊着追了上去。
"风綮胤,这次就放过你!"婴灵说,也离开了。
风綮胤保持着伸出手的姿态站在那里,手心空空如也。
就像是现在什么也没抓住的手一样,风綮胤所珍视的一切,从小时候到现在,也从来没有留住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