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浴室的门声,拉回了我渐行渐远的思绪。我一回头,牧少臻披着睡袍,从浴室里走出来,他单手用毛巾擦着头发,几缕碎发很自然地落在额前,愈发显得年轻帅气。
在我发愣之际,牧少臻已经来到我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床沿的我,揶揄道:"怎么?不敢睡了?"
"那个...牧少臻,你睡地板行不?"我唯唯诺诺地开口。
"不行。"牧少臻冷冷的拒绝,完全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说完没有再看我一眼,直接拉开被子,背朝着我躺进去了。
"真不懂怜香惜玉",虽然我心里愤愤然,但也仅限于嘴上小声嘀咕,不敢发作。没办法,谁叫我一时冲动答应留下的呢?自己捅的篓子还是自己收拾吧。不就是睡晚地板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想通后,我的心情也平静多了。
我从床上拿来枕头放到地板上,正欲跑去关灯之际,牧少臻不知何时已经起了身,抓起地上的枕头重重地扔在床上,阴鸷的眼神直视着我,低吼着命令道:"董菲菲,你发什么疯?床上睡去!"
牧少臻身上的怒火似乎一触即发,尽管我心里直打颤,脚步却依然停滞不前。
"SHIT!"牧少臻低骂道,大步流星走到我跟前,打横抱起我,如同那块可怜的枕头一样,重重地把我扔到了床上。幸好床够软,我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接着,牧少臻钻进杯子,大手紧紧地箍着我的身体,让我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我的脸瞬间涨得绯红。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似的,稀薄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牧少臻的呼吸似乎变的有些紊乱,温热的气息总是不挺地扫过我的耳廓。狭小的空间让我的呼吸变的急促,我用力挣扎着,试图挣脱出牧少臻的怀抱,牧少臻却更是加大了力气,同时暗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忍:"不想出事,就乖乖地躺着别动。"
这句话真是奏效,我立马僵化了,纹丝不动地躺着。
躺着,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这一觉,我睡得很不踏实。因为冷延沛一直在我的梦里,凌迟着我。
他的眼神里藏着太多我害怕的情愫,似痛苦,似谴责,似悲愤,似怨恨!同时绝望地向我咆哮:"董菲菲,你背叛了当初的承诺,我恨你...恨你..."
看着冷延沛睁着猩红的眼,一副咬牙切词的疯狂模样,我的心被刀割一般疼,眼泪汹涌地溢出...不要,不要恨我,好吗?延沛。延沛。
"延沛...延沛..."大叫着延沛的名字,我从梦中惊醒,额前渗出密密的一层冷汗,脸上还挂着残留的泪痕!
惊魂稍定,才发觉又只是一场梦!抚平气息,轻轻地用手抹掉泪痕,转过身,才发现牧少臻不知何时早已苏醒。
昏暗的壁灯下,他暗沉着脸,阴鸷的眼神紧紧地凝视着我,似乎要把我的灵魂看穿。我心虚地转过头,心里担心着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果不其然,牧少臻粗暴地转过我的脸,手指紧紧地扼住我的下巴,冷冷道:"董菲菲,你就这么忘不了他?"
不知道是我的下巴被箍得生疼,还是梦里的哀伤还未散去,我紧闭着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眼眶里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溢出来,吧嗒吧嗒滴在牧少臻的手背上。
牧少臻的手背微微一颤,随后,只听得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我轻轻地揽在了他的怀里。
这一次,我没有把他推开。
靠着他宽广温暖的胸膛,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我感觉到内心的阴霾一点点地被驱散。牧少臻厚实的手掌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在这一下一下有规律的节奏中,我安心地再次闭上了眼...
这一觉,睡得很深、很沉...
再次醒来,已经是日照三杆。
牧少臻不在,偌大的床上就我一人。
一夜的好眠使我精力充沛,看着窗外阳光明媚,心情更是倍觉舒畅。洗簌完毕后,我对着镜子展开了灿烂的笑容。
我从楼梯下来时,婆婆正在客厅专注地插花。看到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笑着问:"菲菲,在这还睡得习惯吗?"
忽然想到昨晚和牧少臻同床共枕的情景,我的脸微微泛红,"恩...习惯..."
婆婆捕捉住我脸红的样子,好像误会了什么,笑声很爽朗,也很暧昧。
"妈,少臻呢?"我漫不经心地问,尴尬地转移话题。
"这孩子,说国外的业务要处理,已经离开了。"婆婆看看时间,"估计此刻已经在飞机上了。每天这么奔波,身体怎么吃得消啊。"婆婆一脸的担忧。
我赞同地点点头。
接着婆婆拉起我的手,坐到沙发上,认真地叮嘱,"菲菲啊,妈不在他身边,你一定要代妈妈好好照顾他啊!"
面对婆婆投过来的信任的目光,我一阵心虚。要知道,这些年,一直都是牧少臻照顾我,我几时有为他尽过一丝一毫的心啊?
还好,婆婆并没有注意到我牵强的笑容,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别看这孩子现在是高大伟岸的样,小时候的身体非常羸弱,总是三天两头的生病着呢。"
见我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婆婆马上到房间里拿了本精致的相册,放在茶几上,一页一页地翻给我看。相册记录了牧少臻从婴儿期、幼儿期、儿童期、少年期一直到大学毕业的成长过程,确实,小时候的牧少臻又黑又瘦,如果婆婆不说,我真的很难跟现在的他本人挂上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