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菲菲?牧太太?"王阿姨惊讶地呼叫一声,两眼直盯着我的脸,"你的容貌?"
我这才想起她不认识我的原因,可能是因为现在我自己已经很习惯了自己这张脸,所以如果不是她提醒,我几乎都忘记了自己曾整容过的事了。
"我在国外出了点意外,脸受伤了,就整了容。"我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因为我现在最关心的是爸爸,"阿姨,这房间里没有一件我爸爸的东西,我爸爸是不是搬走了?他搬到哪去了呀?"
王阿姨听了我的问话后,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
我的心里愈发的焦急,还伴随着隐隐的不安:"阿姨,你快说话啊,快告诉我啊!"
"牧太太,你爸爸三个月前因为脑溢血,抢救无效,已经去世了..."
一瞬间,天旋地转!
"不...不会的...爸爸不会离开我的...不会的!"我抓住她的肩膀,紧紧的抓住,"阿姨,你在跟我说笑的,是不是?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牧太太,你还是节哀顺便吧!"
爸爸!
"爸爸..."我从喉咙里迸发出一句最悲戚的哭吼声后,眼前忽然的就一片黑暗了,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似乎就连心都消失了跳动...
"牧太太!牧太太!你醒醒啊..."
我醒来的时候,就躺在爸爸以前躺过的那张病床上,王阿姨就坐在床边。
心口阵阵绞痛,喘不上气,更无法压抑。
我突然坐了起来,像疯了一样下了床。
我下床的时候双腿差一点跪在了地上,王阿姨反应快,我才不至于摔的很惨。
站起身后,我又像疯了一样地冲出病房。
"牧太太,牧太太..."身后是王阿姨担心的呼叫声。
我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快速地奔跑,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
坐上出租车时,我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在发抖。
对司机说出"墓园"两个字后,我整个人倒在后车座上一动不动,再也没有力气说话了。
下了车,双腿突然之间又有了力气,我飞奔到妈妈的墓地前。
果然,在妈妈的墓地旁边,我看到了爸爸的照片。
照片上,爸爸慈祥的目光正注视着我。
"爸!"声嘶力竭地朝着爸爸照片喊了一声,"你不孝的女儿菲菲来看你了。"
"砰!"地一声,我跪倒在爸爸的墓地前。
"爸,为什么要走的这么匆忙?为什么不再等等,不等我回来啊?"我抚摸着照片上爸爸的脸,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
"爸,你怎么能狠得下心,就这样把我一个人丢下了?难道你不知道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会寂寞会孤独也会害怕吗?"
"爸,你是不是在生菲菲的气?你是不是在怪菲菲离开太久了?你怪菲菲当初那么自私地一个人走了,所以现在你也狠心地把菲菲舍弃了,是吗?"
"爸,你在天国见到妈妈了吧?"
"你们终于可以团聚了,我真替你们感到高兴。"我一边笑一边掉眼泪。
我一个人,坐在爸爸妈妈的墓前,陪着他们聊了很久,很久...
直到管理的老伯走到我跟前,"孩子,这里五点后就打不到车了,你还是早点回家吧!"
回家!回家!
脑海里不断地浮现着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仿佛有巨大的魔力,温暖着我此刻冰冷的身体,我的精神也似乎好了很多。
我给爸爸,妈妈磕了一个头,"爸,妈,菲菲要回家了!"
走出墓园,我用手机按出了一连串的数字。这几个数字,两年来无数次在我的脑海里出现过,也无数次地像今天这样地按手机上按出来过,只是一直没有多按一个接通键。
此刻,我毫不犹豫地按下接通键,因为我迫不及待地想听听他特有的磁性声音,也迫不及待地想告诉他,少臻,我回来了!
然而,电话拨打之后,里面语音提示,这个号码已成空号。
莫名的,我的心里隐隐地又不安了起来。
于是我打车直奔别墅。
在别墅附近的公园下车,此时百花齐放,争艳夺丽,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芳香,让我的不安缓减了不少。
我一步一步地走上那条铺着鹅卵石的小道上,想起少臻曾经陪着我在这条道上散步的情景,我的眼睛湿润了。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别墅门口。
我站在距离满是雕花的豪华大门十米远的位置,目光一直紧紧的看着门。
我的眼睛再一次湿润了。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菲菲,你知道吗?只要再走十米,只要打开那道门,你就回家了!
一阵风吹来,席卷起我的裙角,就连着我长长的波浪长发也在飞舞。
我抬起我的右脚,正准备往家走去。
忽然,那道门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
依然是冷峻桀骜的脸,五官立体俊美得犹如希腊雕像,浓密的眉,深邃的琥珀色眼眸,纤长卷翘的睫毛,高挺的鼻,完美的唇形,一身深蓝色的休闲西装,衬托着他的优雅与深沉。
我怔在原地,深深地凝视着他,周围的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时间也似乎停止了走动。
我以为我会像梦里那样,飞奔到他的怀里,紧紧地拥着他,笑着告诉他,少臻,我回来了。
然而,真的相见了,我的身体却像被电住了,一动也动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