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
意识散失的前一秒,我终于看到牧少臻和冷延沛停下了,异口同声地呼唤我的名字...
又是一场无边无际的梦魇...
梦里一会儿是爸爸的脸...
一会儿是冷延沛的脸...
一会儿是牧少臻的脸...
一会儿是我自己在水里挣扎着的脸...
四张脸都是血淋淋的,重复不断地交替着...
"不要!不要..."我害怕地惊叫,拼命摇头...
"啊!"我猛地从床上坐起...
又只是一场恶梦!
回过神来,才发现牧少臻此刻就坐在床沿边,双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满脸的心疼。
我下意识地抽出自己的手,蜷缩起自己的身体,紧紧地抱着被子。
倏然,我想到了延沛,牧少臻会轻易放过冷延沛?
"延沛呢?延沛怎么样了?"我抬起头,一脸担心地问。
牧少臻面无表情地冷哼了一声。
"你把延沛怎么样了?你说话啊?"我急了,冲他低吼道。
似有一抹伤痛在牧少臻脸上一逝而过。他沉默地看着我,依然未开口。
"你!"我气不打一处来。不再指望从他口里得知冷延沛的情况,于是我抓起手机,按了几个键...
在电话接通的前一秒,牧少臻一把夺走我的手机,快步走到窗前,毫不犹疑地直接扔出去...
"牧少臻!"那一刻,我气的咬牙切词。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从床上一跃而起,拳头死命地捶打在他的身上,双腿拼命地用力去踢他...
"你疯了?"牧少臻怒吼一声,隐忍已久的怒意终于爆发,他很快擒住了我的手脚,把我打横抱起,重重地扔到病床上。
随后,他的身体也马上覆上来,高大的身躯整个压在下来,我顿觉胸闷得透不过气,双手用劲全力抵在我和他之间,试图能把他推开。
"你走开...走开..."我奋力挣扎。
只见牧少臻一只手扣住我的双手,另一只手掐住我的下巴,直接用唇封住了我的声音...
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牧少臻真的就这么劈头盖脸地吻下来...
等我发现这确实是事实时,不顾一切用牙齿咬住他的唇...
"啊"牧少臻闷哼一声,吃痛地抬起头,双手也放开了我。
他一脸阴霾地看着我,唇角挂着几滴鲜血。
我撇开头不去看他。我向来晕血。
看不清牧少臻是什么表情,只听得"砰"地一声,他愤然甩门而去...
我失声痛哭起来...
我哭哭醒醒,醒醒哭哭,直到最后实在是没有眼泪可以流了为止。
没有了我的哭声,病床里静的连掉下跟针都能听得出来。
我的脸对着天花板,眼睛却没有聚焦点,脑袋里是一片空白,只觉得昏昏沉沉的,想睡,又睡不着...
"笃笃笃..."敲门声后,李嫂提着保暖瓶进来了。
"哎呀,太太,你的眼睛怎么这么肿啊?"李嫂看到我双眼红胀得像萝卜,立马把保暖瓶放在桌子上,坐到我的床边,一脸的疑惑和关心。
在她眼里,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有老公疼,有婆婆爱,实在找不到可以如此伤心的理由。
真的,我想努力挤出一丝笑,让李嫂宽心,可是红肿的眼和苦涩的心,使我怎么也没办法扬起嘴角。
李嫂看着我的样子,很是心疼,但又不好细问,于是起身给我倒了杯水。
我咕噜咕噜地猛喝水,原来哭得感觉都麻痹了,都没觉得早已口干舌燥了。
"咳咳咳..."被水呛到,我条件反射地咳嗽起来。
李嫂赶紧过来轻拍我的后背,帮我抚平气息。
只是贫血体虚,并无大碍,几个小时后就可出院了。
天空乌云笼罩,如同我的此刻的心情。
忽然莫名地想去看看老家的房子。
"李嫂,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夫人,你刚出院,还是我陪着你吧"
"我又没生什么大病,你就别担心了。"
李嫂回去后,我打车去了老家。
老房子闲置了三年,还是记忆中的样子,红红的砖墙,平整的水泥地面,甚至门前的大树都还依然,只是更粗壮了。记得小时候,就在这大树上,爸爸曾为我绑过秋千,那时我们留下了一声声幸福的欢笑。没想到...
莫然地,心里升腾起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菲菲,真是你?"身背后响起灵子不可置信的呼叫声。
这是三年来我和灵子第一次在老房子前的相遇,难怪灵子有这种反应了。
自从爸爸住了院,我嫁到了牧家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因为只要看到老房子,记忆之阀就会瞬间打开,就会想起过去的很多事,有开心的,也有不开心的...
"发什么愣啊,走,到姐家去。"灵子二话不说,拉着我就走。
灵子家离我家很近,就几步之遥的距离。
所以小时候我们是整天黏在一起,灵子会经常睡到我家,我也经常跑到灵子家蹭饭吃。
灵子的妈妈姓周,我管她叫"周阿姨"。周阿姨是一个很淳朴很和蔼的人,不仅人热情,还会做的一手好菜。
"妈,你看谁来了?"人还没进门,灵子就扯着大嗓门嚷嚷起来。
厨房里围着围裙正在炒菜的周阿姨听到灵子的声音,赶紧熄小了煤火,直拿着锅铲就跑出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