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银灰色的小狼睁开深蓝色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又闭了上去,却是往她的怀里又缩了缩。就好像在温柔地安抚她:你看,我还活着呢,就是有些累,休息休息就好了。
"小狼..."梦云就那样抱着它,一动也不动,看着小狼那银灰色的皮毛慢慢黯淡了光泽,偏向灰色,心中难过不已,却只能一遍遍抚摸着它的头,在它的耳边轻声低语,"小狼,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只喜欢你。
小小的狼蜷缩在她的怀里,懒洋洋的疲倦的很,只是耳朵微微动了动,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黑暗的夜,幽冷的风吹在人身上,寒冷刺骨。已经是深冬时节了,不似被强大阵法所笼罩的王城那般可以维持四季如春,将城的冬天就是实实在在的冬天,尤其是这样的深夜,更是冷得厉害,露在外面的皮肤,只要片刻,就会失去知觉。
拖着沉重的步伐,梦云的身体早已经僵硬了,没有了灵力的支持,单薄的衣衫之下,幼小的她几乎要被寒风所吞噬。
然而,倔强的身影却还是挺直了脊背,大步往前走,让紧跟在她身后的异灵魔化者暗自点头,又难免对徐谨言多了几分嘲讽,有这样一个心志坚定又恨他入骨的女儿,还真是徐家的不幸!不过,这也不是他关注的事了,他想做的就只有尽快拿到那重要的灵药!
梦云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到了?"异灵魔化者疑惑地望着周围,这小路虽然荒僻的紧,也绝不像是会藏东西的地方啊!
梦云转身看他,一张小脸已经冻得发紫:"往右,是王莺今晚定会过来的凉亭,往左,就是我和娘以前住过的小院,也就是藏灵药的地方!"
"小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才不相信这个古怪的丫头会那么容易就让他拿到东西。
"娘亲所藏的灵药的确有奇效,但要这药彻底发挥出效果来,却还需要一味重要的药引,这药引,就在王莺的身上!"
异灵魔化者周身的气势陡然加重,低沉的声音也带着威胁:"小女娃,你耍我?"
"我说的是真的,我可以先带你去取药,你看到就明白了。王莺的命是你答应我的,不过是顺便而已,难不成你打算反悔了吗?"那样压迫性的气势对她并无什么实质的伤害,都敢在试炼场上与青阶巅峰的徐谨言光明正大地反抗的她还会怕吗?
"鄙人自然不会反悔,走!"那双栗色的眼睛太过平静和深邃,竟让他读不出任何的波动和异样,令异灵魔化者也不禁生出几分挫败感。然而,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他都不得不去,那灵药,他实在是太需要了!
这小女娃,就是看破了这一点,才屡次三番地以此相要挟的吧?他的心里涌起淡淡的悔恨,当初听到她提这件事的时候,不该表现得那么激动的,让她看出了端倪。
会不会,连灵药的事也...异灵魔化者心中陡然一惊,看了眼在前面带路的小女孩,又摇摇头,否定掉这荒唐的推测。小女娃虽然早慧,又哪来那么多的心机谋划?况且,就连魔域的人都不知道他的渴望,她又如何了解?
可惜了,他不知道,这世上有一回事叫"重生",重生而来的梦云算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了。最一开始,那灵药的事情,就是个骗局,骗得他心甘情愿地入了套。
甚至以仇恨为名要王莺的命也只是骗局的一部分而已!对徐家,对王莺了解至深的梦云很清楚,仅凭异灵魔化者一人,是绝杀不了这位谨慎得几乎让人抓不住把柄的徐夫人的,但是,她却可以利用这刺杀的混乱,为自己赢得一个逃跑的机会!当然,要是能顺便伤了这位高高在上的夫人,哪怕只是让她惊吓一下也是好的!当年的事情,她虽不清楚具体情况,但从娘亲生前对待王莺的态度上,她就明白这位看似温和贤惠的徐夫人,绝不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而已!
项链藏在她的胸口,小狼被她紧紧抱在怀里,这世间她最重要的已经被她牢牢把握在手中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今夜,她一定会成功!
已经是月末,天上的月只剩浅浅的一弯,偶尔一片云飘过来,那月就彻底地隐没了。静谧的黑暗让她的心越发地平静起来,娇小的身影装作磕磕绊绊的模样,却其实比任何人都看得更加清晰。似乎是那融入了血液中的异族之血的关系,她的五感比常人要敏锐许多,这样的黑暗根本不会对她有任何的影响。
但,梦云没有忘记,她只是一个没有了灵力的小女孩,为了她的计划,她不能露出任何的破绽。
夜色最深沉的时候,他们抵达了她曾经住了十年的小屋,那满院满墙的安魂经,让异灵魔化者也有些震撼了。他深深地看了徐梦云一眼,忽然间有些伤感,徐梦云的娘亲死了,还有这么个孝顺的女儿想要为她报仇。而他呢,却因为这腐烂的躯体被家人所厌弃!
异灵魔化者隐约的情绪变化被梦云感觉到了,她一言不发,却是紧绷住身体,随时准备反抗。
乱七八糟的杂货间里,梦云找出了满是灰尘的小盒子。
"就是这个?"异灵魔化者看着手心那散发着珍珠般明亮光泽的药丸,声音里难掩失望。虽然很漂亮,闻着也很特别,却完全称不上灵药的程度。
"我说过了,要想让灵药真正地发挥效用,必须要王莺身上的东西!"
"是什么?"
"等你杀了她,我便告诉你。"
异灵魔化者声音低沉:"小女娃,若是你欺骗我,我会当着你的面将你心爱的小狼折磨得生不如死!"
满意地看到那娇小的身影不受控制地颤抖,又道:"我们现在就去会会这位徐夫人!"
王莺有一个奇特的习惯,每到月末,便要去徐家东南的凉亭坐坐,这时候的她,总会遣走所有的仆人,一个人静静地待在凉亭里,一待就是一个时辰,不管冬夏,不管晴雨,这个习惯从未改变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