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深屏住了呼吸。
"你,来自魔域!"
这一瞬,兰深就好像被雷击中了一样!他们的来历极为隐秘,除了王城中的几个人之外,其他人根本没资格知道,这个出现在徐家的小女孩,怎么会如此清楚?还有这次行动的缘由,那荒谬的原因,更是鲜为人知,她又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兰深心中震惊不已,只觉眼前这从容镇定的小女孩越发的深不可测,难以捉摸。
"如果你继续待在这里,一定会死,只有跟我走,才可以活下去!"
"愿意的话,就出来,我只给你十次呼吸的时间做选择。"
兰深心中冷笑,神域之人多半伪善,难道他会如此轻易地上当吗?
冷笑过后,紧张的身体和精神竟都放松了下来,决心孤注一掷的他,甚至开始思索抓住梦云做人质的可行性!
谁料,一直侃侃而谈用各种动听的话语温和劝说他的小女孩,浅浅的笑容忽如娇嫩的石竹花般层层叠叠绽放开来,艳丽无比,稚嫩的声音清脆而笃定:"这下子,你跑不掉了!"
这是在虚张声势吗?
兰深不动声色,却忽然有一股寒意猛地从背后窜出!
鬼魅的身影如闪电一样迅捷,却是快不过那背后浓重的阴影!
"碰!"
兰深的身体重重地栽倒在地,怒喝一声:"卑鄙!"
梦云饶有兴趣地看了看落入罗网的大礼,忽而伸手拉下他的帽子,墨绿色带点卷曲的发散落下来,蓝紫色的眼睛里满是愤怒的幽光,光洁无瑕的白皙皮肤,着实让梦云惊艳了一把。
她笑:"真是个美人啊!"
手指顺势下滑,轻托起他的下巴,娇小的女孩露出甜美的笑容:"美人,你服还是不服?"
这是调戏吧,调戏吧?兰深很有一种吐血的欲望,被骗被捉住已经很惨了,还要被一个小不点女孩调戏,太诡异了有木有?
见到他没什么反应,梦云慢慢地抽回手,笑意半分未减:"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自愿和我定下你们魔族最高等的主仆血誓,要么被我灌下迷药,神志不清地和我结下主仆血誓,你想怎么选?"
吐血的欲望越发地浓烈,这是选择吗?
"美人,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数到十,你不答应就当是默许第二种了哦,顺便提醒你一下,我炼药的功夫还没到家,那迷药的副作用很强,搞不好就变成白痴了。"
宽大的红袖翻转,一个散发着浓重诡秘气息的黑色瓶子出现在梦云的手中。
"五、四..."
"我愿意!"兰深果断回答。
"这样才对啊,美人,我们大家都省事了。"梦云慢慢地收回了诡异的黑色瓶子。
神域之人果然无耻,她根本是从五开始数的!兰深无比悲愤地想。
"美人..."
"兰深!"某人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了梦云的话,"我的名字。"
"兰深?"梦云眨了眨眼睛,迅速压下心中的狂喜,故作寻常地点头道,"不错的名字。"
竟然是兰姓!魔域之中,人的姓氏并非天生就有,而是靠后天评估的潜能和实力继承。魔域大能和有成为大能潜质者,惯以颜色为姓氏,颜色越深,代表的地位就越高!
居然是兰姓,真是远超她想象的一份大礼啊!
"徐梦云,我允许你称呼我梦云,"徐梦云的笑意直达眼底,"开始吧!"
兰深低下头,不甘的神色一闪而过,最终只得轻叹一声,运转灵力,顿时在身体表面覆上了一层均匀的深黄色的光晕。
黄阶高级!
不愧是魔域的兰姓者,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青年,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实力!真搞不懂,魔域那帮人怎么舍得让他陷入这样的困境中?
这一下,梦云圆满了,有这样一个高手在身边,她做事就更加便利了。为了他忍受三月限制使用精神力的痛苦,值!重生以来的第一场赌局,她赢了!
深黄的光晕中,一点殷红慢慢地浮现在兰深的眉心处,越来越清晰,让俊美的兰深更添了几分妖娆之气。
倏然,他的身子轻轻一颤,那殷红便猛然从眉心中蹿了出来,悬浮在半空中,呈现出它最真实的样貌——竟然是一滴兰花状的鲜血!
梦云小心翼翼地伸手,但指尖刚一触碰到那兰花鲜血,血液便迅速地融进了她的身体里,瞬间,她的脑海中就有了一种明悟,眼前这个低着头的俊美青年,生死完全掌控在她的手中了!
魔域的血誓便是如此,将自己的一滴心头血交出来,就等于交出了自己的灵魂和性命,是宣誓忠诚和收服下属最极端的做法!
若想要化解这血誓,除了主人自愿解除,就只有为奴的一方突破蓝阶,进入紫阶才可以,而这两种方法都有一个必要的前提——主人一定要活着!
若是在血誓解除之前,主人死了,为奴一方也会瞬间丧命,而为奴一方身死,主人除了三个月的虚弱之外,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这也是梦云会选择这种血誓的主因,反噬的效果不会太强,她还能承受的起!背叛从一开始就存在,只要价码足够,任何看似不合常理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身为魔域被冠以兰姓之人,也会因为她的威吓而自愿和她结下血誓,不也是背叛了魔域吗?
那蓝紫色的眼睛深处,不甘的神采绝不会就此黯下,哪怕有一丝可能,他也定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她而去!
她并不认为那是背叛,因为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无任何的信任可言!她需要的,只是一个短时间的助力,让她能够更快地达成自己的目的,他需要的,更只是单纯地活着而已,哪怕要忍受长时间的屈辱,他亦会忍耐,只为那心中更远大的目标!
血誓既成,红衣的小人儿即刻转身,离开。
"主人,请给属下松绑!"看着那红衣的身影越来越远,完全没有回头的迹象,兰深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语气里的谦卑小心却是掌握地恰到好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