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到了自己不常回去的公寓时,我还在回味昨晚是不是哪里出错了,明明他在商务联谊会上那么出轨的举动,已经背离了藤浚源平时的行为准则,他不是说我们还只是刚刚开始么?却为何愿意放开我,这个人真是让人捉摸不定。
我清楚的记得早晨的阳光里,他穿戴整齐的临窗而立时,那脸上的冷漠,似乎对待每一任床伴一样,又似乎我和他第一次宣布结束关系时那般,没有半点不舍的情愫。
一切都是幻觉,我应该放弃揣摩猜测,用洒脱的姿态来面对这场不正当的关系,我想很多时候面对藤浚源的多情,我们女人更应该比他无情,不是女人太绝情,而是女人没有理由受到这种感情上的伤害。
太爱别人,结果只能伤害自己。
心头微微的失落,也只能说明我对于这种嘎然而止的关系有些惯性而已,什么都不能说明。
夜晚,我陪着苏航聊天,吃东西,给他讲故事,突然间觉得这样的温馨来之不易,我更应该珍惜眼前的一切。
而苏航眨巴眨巴的眼睛,让我有些恍惚,心生一种淡淡的恐惧,如果他长的越来越像水牧航,对于我是不是一种煎熬呢?
甩去这淡淡的不安,脑海中又滑过了藤浚源离开时的样子,他转身,凌厉的眼光里似乎没有任何留恋,哪怕昨夜的疏狂是那么火热,醒来后,恶魔终究还是恶魔。
"给你五天的假期,下周一正式上班!"
咦,这可真是大赦,但我沉默以对,我想如此的宽宏大量,我应该知足而感激才是。
其实,很多东西,刻意回避,说明你心理有鬼,既然我没有刻意回避的必要,不妨答应他便是。
所以,经历过如此的起伏之后,我仍能够留在东华,是不是也算是藤浚源绯闻史上以来最离奇的一桩呢?
还有,我以为昨天因为他的出位举动而引起了庄雅琳的报复之后,随之而来的是记者们旁敲侧击,死缠硬磨,刨根问底,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不仅没有见到记者的影子,而且安静的仿佛我从来没有在藤浚源的生命中出现一般。
这样的结果应该是我最想要的,而以藤浚源的能力,他完全可以封住媒体的嘴巴,当然,只要过了这小小的风波之后,我相信只要他愿意,庄雅琳会原谅他的不忠行为的。
女人一旦爱上了这种男人,真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所以,我不喜欢这种毁灭的感觉,也许,任何人都不足以让我做出不能控制的傻事。
"你需要多休息休息!"
看到了邓拓站在了医院门口时,我只能这么说,我想我和藤浚源之间不需要向他解释什么,这是我的私事,不是任何人能够干涉的。
"我看到了一个男人,和水牧航一样相貌的男人!"
邓拓并没有再就我和藤浚源之间的关系再干涉什么,很多时候邓拓的隐忍成了我的一种负担,我宁愿他大闹一场咆哮而去。
但是,更多的时候,邓拓会默默无闻的守候在我身边,帮助我解决任何始料不及的困难,也许爱情就是这么回事,注定了一个人辜负另一个人。
邓拓的话让我心头一动,什么意思?邓拓怎么会遇到了水牧文呢?
"那是水牧航的弟弟,水牧文。"
我淡淡的解释着不想多说什么,但是心念间还是有些感慨,再次遇到一模一样的人,除了惊诧和淡淡的揪心之外,似乎没有那种心脏被撕裂的感觉了。
当然,对于一个人的感情不可能完全嫁接到另外一个人身上,而且时间是良药,这一点无庸置疑,爱情随着时间,伤害随着岁月,在光阴里一点一滴的流逝,弥合,淡忘…
"他刚才在医院门口,我以为他是来看苏航的?"
邓拓的忧虑比我来的及时,而我心头也是微微一怔,有些不能确定的看着他,心头微微发慌。
正想及此,便听到叩门的声音,病房的门开着,何须叩门,当我看到了水牧文淡淡的笑容出现在门口时,我微微的怔住,甚至有种被吓住了的感觉,眼神不由的在水牧文的脸上逡巡,试图发现他任何异常的情绪。
他怎么会来这里,太奇怪了。
"妈妈..."
苏航这个时候的呼唤,让我心头一紧,水牧文的视线果真落在了苏航的脸蛋上了,他的视线变得怪异起来,我的心,跳动的剧烈,有一种恐惧感。
"原来你是来看望儿子!"
水牧文淡淡的语调里有着轻松而自在的味道,他没有发现苏航,那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是啊,好巧,请问你也来医院看病..."
我问的小心翼翼,心头放松的同时,仍旧是将视线锁在了水牧文的脸上,深怕他洞察了一切。
"我前两天打拳伤到了肩膀,让医生帮我看看,刚才看到了你的背影没有想到真的是你!"
水牧文的解释让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是我做贼心虚了。
"爸爸,妈妈说小矮人不能娶白雪公主,白雪公主是留给王子的!"
对于这种状况,唯一感觉到轻松自在的当然是苏航了,刚才还在一个劲的追问我,为什么小矮人不能娶白雪公主呢,呵呵,也许在孩子的眼底里,小矮人更可爱,而王子到底是个什么东东,估计还没有辨别的能力。
邓拓走向了苏航,而我看着水牧文一眼,见他的视线兴味而带着淡淡喜悦的光芒看着苏航,不知道是因为苏航的话让他高兴,还是因为他发现了苏航的相貌中有着和自己相似的因素。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水牧文由衷的赞叹着,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赞美的人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侄儿一样,又似乎他的赞美之情超出了我对于他的认知,无论我和水牧航如何,和水牧文之间,我们并不熟悉,他没有理由如此的来讨好我吧?
心头左右分析,终究找不出头绪,正在想找一个借口把水牧文赶走,却听得苏航很有礼貌的叫道。
"叔叔好!"
童真的眸子里,几丝说不出的诱惑,他那样子,明明是个小病号,可是眼睛里的倔犟和坚强,不是一般的小孩子能够比拟的,因为苏航我常常觉得生命里最遗憾的一块被弥补了。
"呵呵,你好,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水牧文亲切的笑着,就像是一个礼貌的好心人,看到了病痛中的小孩,露出了一个无害的非商业化的微笑,如果仔细看,竟是和苏航如出一辙的样子,这个发现越发的让我紧张起来。
"我叫尹苏航!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苏航一点儿也不畏惧,显然还好奇的眨巴着眼睛,我的脸上则是越来越严肃,连同知道了苏航身世的邓拓,也露出不自然的笑来。
"你好,我叫水牧文!"
水牧文继续和苏航交流,让我认为他已经知道了苏航的身份,这种热心不是一般人能够给予的,水牧文应该不是如此的愿意浪费时间的人!
"水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小家伙不懂事!"
我已经准备无论如何也要把水牧文赶走,而水牧文似乎察觉了我的紧张和尴尬,只见他淡淡笑道。
"没关系,难得见到有这么可爱的孩子,让我想到了我小时候..."
水牧文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感觉突然停止了跳动一般,脸色也跟着苍白了起来。
"呵呵,是吗?"
我尴尬的笑着,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惊恐过,对于我来说苏航就是我的弱点,我想这世上唯一可以左右我感情的人'男人';,就是陪伴了自己五年的小东西了。
"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我!"
水牧文的脸上迅速恢复了那日送我来时的样貌,似乎很关心我,但又似乎有一层说不清的隔离,本来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唯一称得上关系的纽带,已经五年前消失了。
"谢谢!我会记得!再见!"
我笑着,口吻里有着淡淡的疏离和驱赶的味道,水牧文的眸光,滑过苏航,又落在了我的脸上,淡然中,波澜不兴,这绝对不是水牧航能够修成的道行。
不知道在他的眼底里,我算是什么样的女人呢,一边和丈夫及儿子在医院相互慰藉,一边和藤浚源做情人而周旋于名利场中?
由他去想吧,我何必在乎他的想法,我所在乎的也只是他别认出来苏航便好。
邓拓看看我,我看看邓拓,似乎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唯独苏航沉浸在单纯的世界里,并不知道他的人生极有可能发生巨大的变化。
而我也希望水牧文的出现是一种偶然,他对于苏航最好不要有任何好奇。
我的担心很快上升到一种心惊的地步,第二天下午我正在和苏航讲到了美人鱼的故事时,又有人叩门,进来的不是邓拓而是水牧文,他的手里抱着蓝色的海豚玩具,还有一个汽车玩具,理所当然的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我一下子防备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