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津杨的脸色极为凝重,我第一次在他平静的脸上看到了近乎杀机的东西,他走了过来,而藤浚源将我钳制的更紧,我感觉自己快要透不起来了。
"伊婷爱的是我!"
藤浚源近乎是把我裹入了他的怀中,本能的侧身,哪怕蒲津杨这一次又在他脸上留下了拳头。
"可是你没有尊重她,一个魏天媛,让你变得像魔鬼,一个魏天媛,让你早已不是当初的藤浚源!"
蒲津杨气势冲冲的说着脸上带着极大的愤怒和失望。
又是魏天媛,魏天媛到底是什么人,现在成了二人角力的理由了吗?
"我知道我自己是什么,不是魏天媛的问题,是我遇到过太多的魏天媛,却只遇到了一个尹伊婷!"
藤浚源一点儿不忌讳自己的行径,更不在乎自己脸上挨了拳头,似乎打死他都不会将我放弃一般,他的胸膛依然温暖,他的呼吸依然炽热,我能够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可是我怎么回头。
不,我知道,一旦我受到了伤害,我是不能回头的。
这是魔咒,诅咒,说我悲观也罢,倔犟也罢,绝望也罢,无心也罢。
我知道,水牧航的打击太大,藤浚源又一次的打击,只能让我无法接受他。
"啊..."
蒲津杨的愤怒似乎因为藤浚源的执拗,或许因为藤浚源一而再再而三的手腕,已经濒临到了极点,所以他对藤浚源毫不留情,但是我因为这么一拉一扯,被藤浚源不得不放开之后,脚下不稳,直接撞到了楼下的一个铁架子拐角处,要命的是就在腹部。
疼痛的感觉,让我一下子脸色都白了起来,而更让我担心的是,孩子,孩子,不会这样没有了吧?
恐惧的感觉,全面袭击全身,蹲在地上的我被抱起来的时候,额头都是冷汗,脸色苍白至极。
"伊婷,伊婷,你怎么样?"
第一个抢过来抱住我的却是蒲津杨,他离我更近一些,显然他知道我怀孕了。
"放开她!"
藤浚源还想再和蒲津杨挣下我,非常的愤怒于蒲津杨这样带我离开。
"别吵,开车,去医院!"
蒲津杨从来没有这么大声说话过,藤浚源焦急的看着我缩在了蒲津杨怀中,脸色苍白的捂住了肚子。
不会孩子一下子没有了吧。
"不会有事的,伊婷撑着点。"
蒲津杨歉疚的,紧张的,带着担忧的安慰着我,而我感觉到身体里似乎有鲜血在溜出了一般,脸上更是害怕起来,紧紧的抓住了蒲津杨的衣袖,看着观后镜内的藤浚源脸上带着焦灼和担心,阴着一张俊脸,飞一般的开车。
"妈妈,妈妈。"
苏航已经害怕的眼泪流出来了,我只能强自镇定的安慰着苏航。
"妈妈没事的,苏航乖,坐好,别动!"
疼痛倒是不那么明显,可是有血流出来感觉,让我害怕极了。
原来我是这么不想让这个孩子失去,原来我是这么不舍得。
如果真的没了,那么我和藤浚源之间,也许就这么结束了吧,彻底的结束了。
"给我!"
车子到了医院门口的时候,藤浚源命令着蒲津杨赶紧把我交给他,如此局势之下,蒲津杨只能无奈的放开了我,而他的衣服上,居然沾了血,固然只有一点点,已经够我心惊了。
"医生呢,卢医生,苏医生都叫过来。"
这是一家私人医院,也只有他们这种有钱人才会花更多钱的做一些随时可以做的事情。
"马上就来!"
早在车上的时候,藤浚源已经打了电话,蒲津杨提醒他叫的是妇科医生。
两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曾经都是医学界的名人,被请到了私人医院里做专家门诊,肯定也是薪水翻倍再翻倍了。
但她们的服务和质量却是令人满意的,包括急诊室的布局都是温馨的,让我减少了很多恐惧和紧张,此刻我有点儿逃避,甚至不敢想孩子没了的结果。
"麻烦二位回避一下好吗?"
俩医生面对衣冠楚楚的二人,仍旧是一派威严,显然觉得两个人站在这里团团转碍事极了。
面对藤浚源和蒲津杨两张严肃而担心的脸,我试图送给他们一个平静的请求。
"你们先出去吧!"
藤浚源还是不甘心,但是却被蒲津杨拉走了。
"你也出去,好吗?"
医生的语气带着淡淡的无奈,那两个男人居然把一个小孩留在了屋子里,苏航同样是有些不甘心的在我的努力微笑下,离开了急诊室。
"不要紧张,裤子脱下来,把腿打开!"
医生的话让我没有时间管是不是羞愧,只能依言行事,只是心头有些担心的问道。
"孩子会不会没了,医生,我刚才撞到了硬的铁架子上..."
我小心的问着,医生看了我一眼,似乎嫌我不够小心,然后无奈的摇头道。
"这个要检查了才知道。"
我有些担心的接受着检查,身体似乎不属于了自己一样,脑海里浮现着刚刚藤浚源和蒲津杨的脸孔,还有他们的纠缠,怎么办,这一次藤浚源知道了我怀孕,是不是更不会善罢甘休了呢?
他会认为孩子是他的吗?毕竟在他的眼底里我是如此的容易朝秦暮楚,勾三搭四的。
魏天媛又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有必要去问吗?是他们曾经爱的女人?
"我不许你走,你爱他吗,你问清楚自己的内心,你爱的是谁,你不爱他的话,如果你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对你的好,如果你只是认为他适合做你的丈夫的话..."
藤浚源的话犹在耳际,让我一时间有些迷茫而自问,我真的就可以这样跟着蒲津杨离开了吗?
可以吗,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是认为他适合做丈夫,我是认为他是一个不会伤害我的男人,可是我对于他是满分的信任了吗?我是否能给他应该的爱呢?
如果孩子没了,我真的就这么跟着蒲津杨离开了吗?
眼前又浮现出了藤浚源那气恼着急的脸来。
如果孩子没了,我可以心安理得的跟着蒲津杨天涯海角了,可是如果没有孩子,我为何会这么紧张害怕,担心它真的没有了,不应该庆幸而解脱吗?
我没有办法欺骗的是自己,我没有办法说服的也是自己,即使我愿意跟着蒲津杨过上幸福的生活,即使我认为我不能回头原谅藤浚源,可是我的心本来爱的是谁,我最清楚。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愿意再想,等结果出来再说吧。
"以后多注意点,本来好好的,现在要小心些,防止动了胎气!"
医生语重心长的吩咐着,让我不觉间从迷茫中清醒,结果,是我期望的吗,不然我的心头为何有着淡淡的喜悦呢?
还好孩子没事,居然有这种放松的喜悦,原本悬着的心,似乎一下子落地了。
"好的,谢谢!"
我从手术台上爬起来的时候,还没有明白怎么就不流血的时候,藤浚源在医生刚刚出去之后已经走了进来,我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己衣衫有些凌乱,而且还有些血渍没有办法处理,怎么办,这样子是不能出门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藤浚源的脸上有些焦灼,担心,喜悦,气恼,疑惑,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窃喜。
尽管我们现在的关系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他似乎没有意识到似的,而是带着那种要当爸爸的喜悦,有些激动中,却压制着愧疚和更多的担心的语气,问着我时,语调里是那么的像个别扭的孩子。
英俊的脸上,再也没有那种唯我独尊,似乎我此刻让他做什么都愿意,可能吗,他那么自以为是,他那么不择手段。
"我想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我有些不想理会他,他越是在乎,越是欣喜,我越是想离他远远的。
"是我没有给你机会!我相信你那天是想告诉我的,是我错了!"
突然间抱住了我的藤浚源就像是赖皮的孩子一样,喃喃的说着,承认态度的语气真是破坏他那一向睥睨无双的形象啊。
固然这个怀抱是温暖的,固然这个身子是熟悉的,固然我曾经不小心给予了真心,但那又如何。
"对不起,我想我那天只是一个借口而已,我在为自己找说辞,事实上我一直在骗你,因为我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所以我没有告诉你,我本来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所以我没有告诉你,请你放开我!"
我的话足够无情而违心,不知道为何说出这样故意伤害他的话,是我小心眼记仇,还是我狠心的不想他再来纠缠我,我说不清。
"不是的,如果是那样你早就把孩子打掉了,你不要骗我了,你骗不到我的!"
抱住了我的人,显然没有松手的意思,而且居然得寸进尺的想吻我,他真是想的太美了,他以为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我奋力而起推开了他的身子,他讶然而不甘的又要靠近的时候,我冷静的说道。
"别过来,医生提醒我不要再动了胎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