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电话订了机票,又匆匆给爸妈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我明天去接苏航,然后一个人打开了灯,怔怔的坐在了客厅里,发呆。
闭上眼睛总能够想到在宴会上和藤浚源对峙的样子,他的嘲讽,他的愤怒,他的不甘心!
还有最后他那执拗的神情,远望着我离开的样子,明明觉得这个男人再也没有留恋的必要了,理智扼杀了不该有的念头,可是怎么就是不断的盘旋在心头难以磨灭呢。
不自觉的抚摸了一下平坦的肚皮,想到了它就此夭折,心头霍霍的痛了起来,任凭我如何遏制,还是难以控制这种痛。
我有心和蒲津杨共同生活,可是此刻才发现自己的心难以转移,爱情不能转移!
终于疲惫,关灯,上床睡觉,告诉自己天亮了,忙碌起来,心情便会好的。
是的,不能如此陷入悲伤的漩涡,没有人可以拯救你,只有自己可以拯救自己。
早晨醒来时有些饿,才发现是昨晚居然忘记了吃饭,原本每日坚持的营养三餐,因为昨日的局面而扰乱了步调,我努力看着镜子中还算精神的自己,不去想更多的问题。
洗漱完毕,煮了一些早餐,吃完了之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准备出门赶向机场,可是打开门之后,看到了蒲津杨,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好巧,这么早就起床了,今天是周末!"
蒲津杨笑着,看着愕然的我,有些吃惊我的行色匆匆,我昨晚忘记了告诉他我要回老家一趟的吗?脑袋里太多的事情,居然忘记了给他一个最满意的位置,脸上不觉愧疚的笑道。
"不好意思,我昨晚忘记告诉你了,我要回老家一趟!"
蒲津杨显然没有料到固然他的突然到来没有扑空,也是有着淡淡的遗憾的吧。
"什么时候回来?我陪你去!"
没有任何怨言,一如既往的不离不弃,让我一时间不觉感动而欣慰的感受到了幸福的抉择,有这样一个男人守候着,我还寂寞难过什么,放下从前吧,相信他能够给你幸福。
"不必了,等我!"
我笑着,垫起脚尖,在他脸颊上淡淡的一吻,却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了蒲津杨的背后多了一个人,刚刚的喜悦,就好像是被突然冰冻了一样,身上僵硬,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男人。
"依婷?"
显然还没有从我的吻带来的喜悦中恢复过来的蒲津杨立刻察觉到了我的变化,我的变化太明显了,就像是见鬼了一样。
是的,这个时候,这个地点,看到了藤浚源,不是见鬼了才怪。
蒲津杨站在门口,转身看到了藤浚源,遭受到了后者那清冷的眼神,俊脸也是一怔,显然,他也没有料到这个时候藤浚源会出现在这里。
我一时之间无法了解眼前的状况,这算是怎么回事,三个月过后,他应该早已将我遗忘了才是,怎么这个时候会出现在我家门口。
"浚源?"
蒲津杨显然也是被这局面弄的有些窘,再怎么说,我和藤浚源之间,他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此刻蒲津杨的脸上也一下子难堪起来,那一声'浚源';带有淡淡的挑衅和防备。
本能的蒲津杨转身,像一堵人墙一样,挡在了我和藤浚源之间,似乎这样就可以保护我不再受伤,但,这怎么可能,越过蒲津杨的肩头,我还是看到了藤浚源那嘲讽的笑容。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有些僵硬的,想用平静的脸来回馈于他,但似乎并不成功,我的语调表示了我的在乎,是啊,越是如此的犀利质问,越是在乎。
"藤先生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近乎一种带有反诘兴致的质问,代表我的心情并不平静,坦然,是不太可能的,毕竟没有人认为该对一个伤害了自己的人和颜悦色。
"蒲津杨,你真的喜欢这个女人吗?"
藤浚源的视线从我脸上移到了蒲津杨脸上,他那带着嘲讽的口吻,让我心头更凉,我这个女人,怎么了,他不要了,他玩够了,还不允许别人喜欢不成?
"当然,我是真心喜欢伊婷,我会一直陪在她身边,我不希望你再来伤害她,浚源,放过她吧!"
蒲津杨没有半份的怯懦,一向漠然处事的他,语气里的坚定,还有最后那带着心疼的淡淡请求,足以让我感激。
只是,我看不到此时蒲津杨是不是一张痴情坚定的脸,我只看到了藤浚源的脸变得扭曲而难堪起来,那英俊中带着邪恶的笑容,让我的心微微收紧,深怕他下一刻又要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
"放过她?津杨,你知道自己身后是什么样的女人吗?一个如此高竿的单身母亲,一直不乏仰慕者和追求者的女人..."
嘭,拳头落在了藤浚源的脸上时,我有些怔怔的,看着蒲津杨打了藤浚源,我心头反而平静的狠,随便他侮辱,随便他认为去吧,这个男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他说一句话了。
"我不许你这样侮辱伊婷,单身母亲又怎么了,她爱那个孩子!"
被顶在了门上的男人,脸上有着不可思议的惊讶,显然,他没有料到蒲津杨那么强势,更没有料到蒲津杨早已知道了苏航的存在。
这就是蒲津杨和藤浚源的不同吧,藤浚源给予的伤害,蒲津杨给予的鼓励,总是如此鲜明的对比。
"津杨,放开他吧,他不值得我们生气。"
我平静的说着,心如死灰一般,不理会藤浚源那见鬼了一般的脸色,让他自以为是去吧,让他喜欢讽刺去讽刺去吧。
"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他不告诉我?"
藤浚源的脸上似乎一下子更加的委屈和气恼起来,身上一挺,将蒲津杨推开,那样凶神恶煞的瞪着我,从来我没有看到过他这么凶残的一面,从来没有见过鼻子里流着血,眼神里似乎也都是血色,那样恶狠狠的藤浚源,很吓人。
他这是怪我了,我没有告诉他,值得这么生气吗?更何况是他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怎么到头来还是他委屈了?
连蒲津杨也被他这般模样给怔住了吧,如同负伤的野兽一般,想冲入房中将我吞噬吗?
我不自觉的逃避,刚想关门,却发现门外何时又多了一个男人,水牧文有些进退为难的看着我,似乎不知道如何插手,我的头顿时变大起来。
"对不起,伊婷,我打你电话一直不接,我以为你后悔了..."
水牧文的出现让另外两个男人脸色诡异的平静了起来,显然,他的出现,遭来了同等的妒忌,这算是什么?
我深呼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真想装死过去。
"我是苏航的叔叔!苏航是我大哥和另一个女人的孩子。"
水牧文显然意识到了蒲津杨和藤浚源脸上的非常不友好的气息,他有些避嫌的解释着,想必任何人都能够感受到眼前两个男子的敌视,更何况他这样一个聪明人。
而他如此的解释,无疑是一下子揭穿了所有的过往,让我再也无处遁形,固然帮助了他也帮助了我,却没有让我任何喜悦,而是担心接下来可能引发的更多的纠缠。
水牧文的话语让蒲津杨和藤浚源都愣住了,尤其是后者,脸上的表情比刚才还要难看,和蒲津杨带着淡淡的欣慰的笑容相比,藤浚源显然陷入了更加难堪的境地。
我一时间无话可说,有些怔怔的看着解除危机的水牧文,居然笑着望着我,继续说出了更多令人气恼的话来。
"依婷是个好女人,值得每一个男人守护一辈子,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依婷是为了抚养苏航才和邓拓结婚的,而那一桩没有任何实质意义的婚姻,所以她并没有什么见不光的过去,她做的都是别人做不到的。"
赞许的话让我脸上越来越难堪,此刻我不需要水牧文为我歌功颂德,更不需要他来为了正名。
"依婷是为了给苏航做心脏移植手术,才和你一起的吧?"
水牧文带着猜测的口吻,眼神里带着坚定和越来越多的自信,看着我时,那样子越发的激赏起来,为什么他都猜得到,为什么他明白这么多。
"不要再说了,我们出发吧!"
我忙阻止水牧文说出更多尴尬的事情来,如果花瓶女突然变成了纯情女,最不能接受的是藤浚源吧,从头到尾我是没有把最真实的自己展现给藤浚源,但这些事情我从来也不想解释给他听,事实上我确实不认为这有什么伟大之举,一切出于自愿,甚至对于我来说这样的抉择,既不痛苦,也不矛盾。
"依婷?"
蒲津杨看着我,似乎脸上更多的心疼,俊颜上更多的执着,那样淡淡的看着我,却眼神明亮,没有了往日的静默,更多的是从容中不顾一切的坚定。
"等回来后再说吧!"
我淡淡说着,有些明了蒲津杨的担心,这个时候的藤浚源显然已经石化了,那英俊的脸,那肆意张狂的雅致,都是如此的落魄和愧疚,甚至带着无能为力的倔犟,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事实上我只用眼角瞄了他那黯然的样子,不愿意再多看一眼,这个男人,他自以为是的太久,太狡猾,太阴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