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我只好点了清玄睡穴,将他拖进屋内。
可刚一触碰到他的身体,我就觉得十分奇怪,不知是他变轻了,还是我力气变大,居然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抱在怀中,轻轻放在床上。
而后,我便好奇地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这里实在是破烂的厉害,简直就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哥哥也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留下这么大个烂摊子让我收拾。
难不成他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解救清玄?那毒男呢,他现在又身在何地?
在小茅屋收拾妥当,我又去烧了热水,将自己的身子洗了一遍,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稍微干净点儿女装换上,顺便也给清玄换了身衣服。
他身上伤痕实在太多,其恐怖绝对不亚于从战场下来时留下的伤痕。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先帮他擦干净身子,便又去伙房做饭。
头上的伤口已不再流血,并不是清玄敲得不重,而是灵魂带有仙气的我,对伤痕的修复能力极快。
来到无双国的第一天,我就已经累得快散架了,这忙前忙后地一走,门外过的村民们皆是一脸惊诧地看着我,甚至议论纷纷。
"奇了奇了,今日居然是她在做事,还做的这般勤快,怎么没见着她侍夫呢?"
"这人转性也太快了吧!"
我寻思着之前的"我"是不是太过虐待自家侍夫,导致众人对我留下了极其不好的印象,才有如今这一幕,也不便跟人解释,便匆匆忙忙端着饭菜回了里屋。
进屋的时候,清玄已经醒了,睁大眼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似乎已不记得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我不敢靠近,担心他对我还有顾虑,便将饭菜放在桌上:"你醒了?起来吃饭吧。"
说罢,我便收拾起自己的碗筷,随意夹了几棵青菜,便抱着饭碗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吃了起来,时不时回头瞄瞄清玄的反应。
当然,他的反应也不小,几近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好似见着了什么怪物。
这时,旁边一个婶婶走了过来,惊诧地打量着我道:"我说大妹子,你这是怎么了?"
我抬头看看她:"什么怎么了?"
她指着里屋道:"哪有妻主坐在门外,侍夫在里屋吃饭的道理?"
怎么?难不成该反过来?
见我狐疑,婶婶便长长叹了口气:"哎,你这人也是,好好一个男人被你买回家来,也被你折磨成这副落寞样儿。如今要是想通了,好好待他便是,但也犯不着这般迁就他,女人怎么能看男人的脸色过日子?"
我点点头,觉得她这话说得倒是十分有理,可我也没想看他的脸色过日子啊,实在是清玄如今对我太过畏惧,我哪里敢去招惹他?
吃过晚膳后,我又去收拾碗筷,一直没出声的清玄突然淡淡开口道:"妻主,还是我来吧。"
"别!"我连忙止住,"你还是上床休息,这些事我来。"
我一个身强体健的女子,哪里好让一个浑身是伤的男子做事?
加之上一世的相识,也让我或多或少对他产生了点儿革命感情,怎会没有怜悯之心?
于是在清玄万般惊诧的目光下,我不但洗了碗筷,还将伙房整理了一遍,这才发现家中已没有食物,只好蹑手蹑脚地回到里屋,低声问道:"你知不知道家中银子放在哪儿?"
正在发呆的清玄猛然回头,盯着我的脸看了半晌,这才垂眸回道:"妻主的银子都收在衣柜的铁盒中,您身上有钥匙可以打开。"
我连连点头,连忙找个借口:"原来如此,今儿被你敲了一下,我有许多事都记不清了,你再跟我多说说这里的情况。"
"妻主...可是在怪我?"
我一愣,将铁盒抱出,坐在桌旁,一边开锁一边问他:"我为何要怪你?"
清玄咬了咬牙,偏过头去:"我以下犯上,罪该万死。"
"以下犯上?"我无奈一笑,"那种恶心女人,你若不杀,我也会杀之,什么罪该万死?"
一时口快,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抬头对上清玄惊愕无比的眼:"你..."
我嘿嘿一笑,迅速转移了话题,晃动着手中银票道:"明儿要不要陪我上街?"
清玄再次愣住,突地脸颊一红,点头道:"是,妻主。"
这里男人对女人谦卑的态度实在是让人头疼,虽然上一世的清玄也很温柔,但温柔可不等同于言听计从,相反我更喜欢一个用于反抗的男人。可心想着这一世若遇上毒男,发现他也变成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我岂不是得郁闷死?
我被自己的想法严重吓到,几乎夜不能眠,于是又抱着脏衣服去院子里洗。
清玄缓缓跟了出来:"妻主,还是让我来吧。"
我回头看他一眼:"那你就站在这儿帮我晾衣服吧。"
正说着,白天跟我说话的婶婶便搂着一个年纪轻轻的小男子从院外过。那小男子往我们这边瞄了一眼,顿时笑了起来:"多窝囊的妻主,居然自个儿做事,让男人歇着!"
我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看,立即起身,将湿漉漉的两手往裙上一擦:"我就这么窝囊怎么着,我就疼我男人怎么着?"
那婶婶连忙拉着小男子跑了,还低声指责道:"你傻啊,知不知道她是咱们村出了名的恶霸,敢这么对她说话,小心她哪天要你好看!你看她那侍夫,都被她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我嘴角抽了抽,这时却见清玄蹲下身去,慢慢洗衣。
我连忙道:"没事,我来,你继续歇着。"
"妻主..."清玄缓缓抬头,眸中一片平静,"家中男子若让妻主做事,也是犯了七出之条,会受罚的。"
怎么这里规矩这么多?
我无奈蹲在他身旁:"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洗吧。"
他略略点头,清冷的模样表明了他不喜欢之前那位妻主,对我也没什么好感。
我当然不祈求他会对我有什么好感,只是希望他少受点委屈,把身子养好罢了。
收拾妥当,我累的有些直不起腰,清玄却十分体贴地扶住我,将我带到屋内床上。
下午收拾房间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这破茅屋就只有一张床,于是便摆手对清玄说道:"你睡吧,我在桌边趴会儿就好。"
"妻主...这于理不合。"
我不禁眯眼,见他紧咬着双唇的模样,又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前去关门,然后义正言辞地对他说:"我是妻主对不对?"
"是。"
"那你该听我的是不是?"
"是。"
"那我说我今晚不想睡床,你自个儿睡,难道你也不听是不是?"
语气稍重,清玄便抱紧了手臂:"不是。"
这下,连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道他又想起了那些不好的回忆,便从衣柜里翻出另一床破棉絮,往长椅上一铺:"那就这样,睡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