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张知府安排的宅子,怎么看都像是他的度假山庄。
现代的五星级酒店也不过是比这里多了些高科技产品,却不及这里舒适。我都把这里当豪宅,百姓见着了岂不是认为这里就是民间皇宫?
也不知道柳姑娘看着这般景象会如何想。这么好的地儿,他一个知府也不觉得布置得太夸张了么?
其他人还未来,我坐了上座,拉柳姑娘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她好奇地看着我,像是在猜测我的身份。
长欢还未进门,我就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居然不说一声就走了,陛...下..."
他看着我,皱了皱眉,扬起一丝苦笑,"呵,还穿我的衣服,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快去把衣服换回来!"
"就再穿一会儿,办完正事后就去换。"
"陛下!"
"民女见过陛下,方才不知陛下身份,还望陛下见谅。"柳姑娘一下跪在地上,我连忙将她扶起来,"是我可以隐瞒的,怎能怪你?"
"她是?"长欢瞧着她,柳姑娘脸上微红,低声道,"民女姓柳,名雨霖,是镇上的一名大夫..."
"姓柳的?哦,看来陛下对柳姓的人都特别偏心,无论男女..."长欢故意说这话气我,我也不恼,"是,朕就对柳姓的人偏心了。柳姑娘的兄长柳云扬有功名在身,却不得施展一身才华,听姑娘形容觉得人品不错,所以朕想..."
长欢紧张地问,"陛下想怎样?"
"朕想先看看他的办事能力,再想想要不要封他个官做做。长欢,去派人将柳云扬请来,朕要亲自见见他。"
柳雨霖高兴地再次跪在地上朝我磕头道,"民女替家兄谢过陛下赏识。"
"不必多礼,起来吧。朕也是见柳姑娘心慈面善,才信得过柳姑娘。倒是朕女扮男装,又用假姓骗了柳姑娘,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柳雨霖啊,你最好是把我说我姓什么的事给忘了,永远都别想起来。
不一会儿,人都来齐了,只差柳云扬一人。
张知府一见柳雨霖便面露难色,眼神慌张,四处闪躲,恨不得将自己镶进墙缝里,不让柳雨霖看见他。莫非这两人认识,还有什么瓜葛么?
柳雨霖走到张知府跟前,抿着嘴扬起一丝嘲笑,微欠着身子道,"民女见过各位大人。"
张知府别扭着身子,侧身甩着袖子,像是恨不得将柳雨霖一袖挥出去,"免礼,免礼..."
说完,又注意到我的眼神,连忙低下头来,躲回各位官员身后。
我好奇地问道,"张大人,你身体不适么?怎么露出这种表情?若是身子不舒服,让柳姑娘给你瞧瞧,她是位大夫...哦,对了,柳姑娘就是这里的人,柳家是当地大族,张大人该是认识的吧?"
张知府摸着头上的汗,"微臣..."
柳雨霖不语,似乎与张知府有什么过节,两眼冷漠地看着他,盯得张知府闪躲不及。
古常枫走上起来问我,"不知陛下招微臣前来,所谓何事?"
他看着我一身男装,再看了看我的头发,皱了皱眉,眼神有些奇怪,欲言又止,却又未开口忍住不问。向后退了几步,福下身子,不再看我。
我眨着眼睛,"自然是想弄清楚这些年来,朝廷赈灾银两的去路和用途,好好整顿整顿,以免自己被人蒙在鼓里,当猴子戏耍。"
这话说得尖锐,没人再敢开口。我继续说道,"等柳云扬来了,当着各位大人的面讲讲这镇上的民生民苦,再做决定要不要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长欢一惊,连忙拉着我的袖子说,"陛下,出什么事了么?"
"方才出去了一会儿,只跟百姓们说了几句话。短短几句就让朕见识了所谓的父母官,见识了这些父母官拿着朝廷的钱所做的勾当!"
说着,我猛地一拍桌子,"张大人,洪水淹了这个镇子,唯独这宅子没毁,还取名飘溢居,别具一格啊!"
张知府吓得跪在地上,全身颤抖地说道,"陛下,微臣疏忽,微臣疏忽。"
"疏忽?疏忽就能弄成这样子?张大人,国家是信任你才年年拨款赈灾,想不到你竟拿着百姓的救命钱和救命粮中饱私囊,不管百姓的死活。你可以说是一时疏忽,那朕也可以说是一时气愤。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陛下..."
几位侍卫听令,将张知府拖了出去,门外传来声声惨叫,屋内的另几位官员也吓得双脚发颤。就连平时多话的长欢见了我今天这般生气的模样,也不敢开口劝我。
只是柳雨霖嘴角有笑,"这种贪官污吏早该有此下场。"
我说,"今儿是张大人,只因为这宅子朕两眼看得见。明儿是谁朕就不清楚了,不过举报有奖,若哪位大人想举报自己的同僚,就可免去自己该受的惩罚。几位大人回去好好想想,是自己受罪,还是让别人替自己受罪吧。"
我管你们里面谁贪得多谁贪得少,总有一天要把你们一个二个的都收拾了,换些干净人办事。
说到这里,有侍女来报,"陛下,您要找的人给您带来了。"
"请他进来。"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门口。只见可儿领着一位年轻的公子走进来,那公子打扮整洁干净,一身素淡的袍子直直地垂到地上,再观周身,除了腰间挂着一块雕字玉佩,就再无值钱之物。
衣着简洁,样貌清净,双目有神,却不带一丝凶意。是个心慈面善之人。我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绝对不会看错人。
柳云扬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草民见过皇上。"
"起来,坐吧。"
说着,张知府也在外面挨完了那五十板子,被侍卫们拖了进来。
柳云扬刚起身,瞧见这般景象,面露惊讶,听我说坐却见各位大人都站着,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左右为难。
我说,"各位大人都坐吧,柳姑娘跟你大哥也坐下,张大人要是觉得坐着不适,就在地上躺着好了。"
坐下后,我说道,"今天请各位前来,是有要事相谈。这镇里的医药不可少,但朕此次只带有一车药材,补身治病,恐怕不足百姓使用,但道路未通,远地运药劳命伤财。朕认为可先向附近州府寻求援助,而后家中青壮男丁皆可参与修路,等道路恢复,就可发展商农业。自给自足是不行的,一遇灾害损失极大,各省之间要互通商业才行。这次重修,必定耗费大量物资,国库能提供的不多,但朕会一直留在此地,直到百姓安居乐业。不知在座各位意下如何?"
我看了一眼古常枫,古常枫道,"微臣只是一介武夫,对赈灾救民之事毫无头绪。"
他就骗人吧,他以为我不是他肚里的蛔虫就不知道他的心思?
以前打仗布阵打得敌人落花流水,我会相信他想不到办法?不就是不想帮我出注意么,用得这么贬低自己?一介武夫?你就是死毒男!
再看看长欢,长欢摇摇头,"陛下该说的都说了,我想不到其他的。"
柳云扬道,"皇上说得极是,只是我们不知该从哪里入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