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又见到另外一个放荡不羁的月敖,看来他和月敖可以一见如故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彦水水挫败的收回目光,"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只要和公子的安全没有牵连,你一切随意。"
他给她的感觉似敌非友,可他却又有着东方世家的背景,所以彦水水只能淡淡的丢下一句话,随即转身离开他的视线。
东方幽默默的凝视着越行越远的身影,一抹淡笑噙在了嘴角,她果真比自己想象的还有趣,只是在她奇怪自己的同时,东方幽更捉摸不透的是她的身份。
自己不曾有过疏漏,而竟然发生了刚刚试探的一目,足见彦水水也是凭直觉而为,只不过她的直觉比起常人要敏锐精准。
可让东方幽真正感觉疑惑的是彦水水那样冷漠而沉静的目光,眼睛是一个人身上最难掩饰的地方,自眼神便可以洞悉一个人的一切,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拥有她那样波澜不惊的眼神,或许就如同她问自己的问题一样,她到底是什么人?
理不清楚,所以有些心绪有些混乱,彦水水漫无目的的闲晃着,只有在这样的黑暗中,只有在这样无人的环境下,她才可以展露出自己脆弱烦忧的一面。
夜风轻柔的吹拂着河畔,彦水水静静的走了过去,席地而坐,悠远的目光失神的凝望着面前滚滚而逝的河水,心头又闪过刚刚的问题,东方幽到底是怎样的身份?
刚刚自己试探的一击,他果真没有躲闪,如自己推测的一样,他是算准了自己会来偷袭,当然这也恰恰证明了她的推测,他绝对是身藏不露的高手,他处心积虑的接近自己、接近公子,他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眸光渐渐的低沉下来,彦水水烦扰的揉着额头,一切都越来越迷惘了,扑朔迷离中,她已经混乱的不能思考。
片刻的失神后,却清晰的感觉到一道炽热的视线正紧紧的落在自己身上,彦水水惊厥的一抬头,对上彦少卿情深的目光,那样毫不掩饰的哀痛让陷入混乱中的彦水水,眉头蹙的更紧,她明了他对自己的感情,只是现在的自己,还能回应他什么?或许吧,就是因为知道和他不会有结果,才会放任自己沉溺在他的目光中,她终究是一个人,也会感觉到寂寞和孤单。
"风大,也不知道披一件衣裳。"彦少卿慢慢的走了过来,解下身上的长袍,轻柔的披在彦水水的身上,语气里是掩饰不了的疼惜和关爱。
拒绝的话在接触到彦少卿惆怅的目光后,默默的吞回了肚子,彦水水拉紧了他披在自己背上的长袍,温暖中可以闻到属于他的淡淡的气息。
彦少卿沉默的坐在了彦水水的身旁,如她一般安静的凝望着一池的河水,风吹乱了他们的发丝,错综的纠缠在一起。
投在水面上的两个身影也在月光下亲密的偎依在一起,可彦少卿明白这看似很近很近的距离,却是他穷其一生都无法逾越的鸿沟。
垂在身侧的手犹豫的举了起来,欲揽住她瘦削的肩膀,可最终却无力的垂了下去,他早已经没有资格。
默默的将他的挣扎收进了眼中,彦水水无可奈何的垂下眼哞,她什么也不能许诺,什么也不能给他,惟有这样静静的坐在夜色中她已经心满意足了,至于其他,早在很久以前,她就失去了资格,失去了爱与被爱的资格。
天空慢慢的微亮起来,澄静的水面上方一抹艳红的朝阳正一点一点的自水面腾越而出,霞光万丈,照亮了远方的水面,波光粼粼下,天地唯美的如梦如画。
"天已经亮了,我们回去吧。"彦少卿轻轻的叹息一声,他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惆怅中蕴涵着深深的眷恋和不舍。
"恩。"点了点头,彦水水默默的站了起来,一夜的坐力,竟让她的双腿如千万只虫蚁在啃咬,酸涩的提不起一点的力量,脸一跨,彦水水无奈的叹息一声。
"脚麻了?"第一次在她淡漠的脸上捕捉到懊恼的表情,彦少卿低低的笑了一声,随即大手轻柔的按下她的肩膀,让彦水水重新的坐在地上,她竟然会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彦少卿优雅的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温柔的覆上彦水水麻木的双腿上,轻轻的揉捏着,专注的神情似乎在在完成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一般。
第一次有人抛下男人的尊严,曲膝跪在自己的面前,彦水水感动的抬起头,不愿意去看彦少卿那样转注而深情的面容,她不是她口中的彦水水,除去了这副肉体,她或许只是一个没有归依的灵魂。
"昨夜有什么收获?"
彦少卿忽然开口,让彦水水一怔,"你知道我出来了?"
彦少卿摇头笑了起来,抬头凝视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宠溺,"东方幽身藏不露,每次你看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似乎在凝思什么,我就知道昨夜你不会安稳的呆在房里休息。"
似乎被人窥探了内心世界,彦水水没好气的睨了身前的彦少卿一眼,"是,你就知道。"
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语气里的撒娇成分,彦水水倏的面色一沉,低声道:"试探了,他武功卓绝,而且早已经算准了我会有此行动。"
将她的变化收进眼中,彦少卿无奈的站起身来,"走吧,要不公子他们该担心了。"
楼西王宫。
"父皇,塔莎明日就要远行了,父皇和母后多保重身子,女儿不孝,无法承欢膝下侍奉双亲。"绝美的脸上落满了凄凉的泪水,塔莎轻柔的抹去冰冷的泪水,不想哭,可心头酸楚,这泪竟像是决堤的河流一般,滚滚的自红肿的眼眶中落下,一点一滴的顺着脸颊滑落到衣裳上,漾出哀伤的花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