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扑腾着尘土,在钟灵的期待中,孟玄澈终于赶了过来。
"公子,少卿。"孟玄澈面色平淡的招呼一声,随即自马背上跃了下来,清幽的目光冷冷的自钟灵身上越过,径自和月敖他们打招呼。
"玄澈已经和皇上说了,此行随公子一起,以保证公子的安全。"
孟玄澈话音刚落,钟灵喜悦的脸上刹那笑开了花,三步两跳的跑上前去,一把抱住孟玄澈的身子,撒娇的嗔道:"玄澈你实在太好了。"
看着抱住自己的娇小身躯,孟玄澈没有一点的高兴,而是面容冷硬的推开钟灵的身子,肃穆的气息让所有人都看出他此刻正在生气,可惜惟独钟灵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依旧高兴万分的对着彦水水打出个胜利的手势。
"钟丫头,拜托你睁大眼睛,这时候还能笑的出来。"月敖失笑的看着雀跃的钟灵,这丫头天真到连察言观色都不会。
"姓月的,你是不是还不爽我跟来啊,告诉你,现在连玄澈也一起去了,所以不管你答应不答应,我都要跟着一起去了。"
调皮瞪了哑然失笑的月敖一眼,钟灵欣喜的拉着孟玄澈的手准备大诉感激之意,可喜悦的目光在接触到孟玄澈紧绷的脸色后,雀跃的心慢慢的冷却下来,笑容也因此而僵直在她白皙的脸庞上。
饶是钟灵再粗心大意,此刻也明白月敖话里的涵义,"玄澈,你生气了?"
"灵儿,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孟玄澈看着眼前垮下的容颜,压抑下心中的不忍,冰冷的目光含着失望凝视着钟灵。
为什么她一直以来都是一意孤行,从不顾及他的感受,今天若不是管家也起的早,才发现她私自出去了,他大概会着急的把锦官城翻个底朝天,难道在她的心中,才认识一个多月的彦水水比自己还要重要,在灵儿的心中,他到底占据着怎样的位置?为什么在她做决定的时候永远都是最后一个想到自己?
感觉到心在一点点的抽痛,孟玄澈痛苦的别过目光,从认识灵儿以来,他都是纵然着她、宠爱着她,可如今才发现,自己居然连灵儿的一个师傅都比不上,不是他气度狭小,而是在相处这么久以后,他一直没有安全感,总感觉灵儿有一天会像来时一样,突然的离开自己,所以他害怕、彷徨,总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宠爱着她,可现在才发觉自己错的可笑,或许灵儿从没有真心的爱过自己,一个把爱字总挂在嘴巴的灵儿,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爱自己吗?
察觉到孟玄澈失落的情绪,钟灵怯弱的低下头,她知道自己这样逃出来实在不应该,从认识玄澈以来,无论自己有多么不合情理的要求,玄澈总是微笑的满足自己、包容自己,可她不能放任师傅一个人远去江南,而且玄澈公务繁忙,一定不会陪她一起去的,所以她一时着急就一个人偷偷出门了,根本没有想那么多,也是直到现在才顾及到玄澈的感情,天啊!她真该死!
孟玄澈哀叹一声,扬起嘴角,嘲讽的笑了起来,"看来你已经忘记了对我的承诺。"
"没有,我怎么会忘记呢?"钟灵急急的抬头辩解,察觉到孟玄澈眼里的悲伤更是焦急的回道,"我答应过你,永远都会留在你身边的。"
"可你永远都不会做到。"
孟玄澈痛苦的看着钟灵,一直以来他都是依着她,宠着她,怕她会走丢,怕她大咧咧的性格会受伤,可她把自己放在心上了吗?虽然明白灵儿和彦水水的感情似乎非比寻常,可朋友难道比自己对她的刻骨铭心感情还要重要吗?
"玄澈,你要相信我,我说过不会回去,就永远不会回去的。"钟灵怔怔的凝视着孟玄澈的眼睛,他是她唯一的依靠。虽然穿越后,她一次又一次的想着要离开,找尽一切的办法想回去,可当她明白孟玄澈对自己的感情后,当知道自己爱上了这个木呐内敛却爱她胜过自己生命的男人,所以她舍弃了家;舍弃了亲人;舍弃了现代所有的一切,下定决心留在陌生的古代,一切只因为这里有他,所以才值得。
"你一次次的逃离,让我怎么相信你?"孟玄澈哀痛的转过头,避开钟灵受伤的目光,他是真的累了,多少次午夜梦回,他梦到她离开了,都惊的一身冷汗,连鞋子也顾不上穿,就匆忙的赶到她的房中,看到她熟悉而甜美的睡容后,惊恐而担忧的心才能放下来,他是一个将军,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变色过,可惟独对她这个永远都不清楚她下一步会做什么的女孩,他心惊胆颤,惶惶不安,他累了,也倦了。
"钟灵上马车吧。"彦水水淡淡的开口,拉住钟灵颤抖的身子,如今再怎么解释孟玄澈也听不进去,还是等他冷静以后再解释。
看着钟灵痛苦的脸色,彦水水哀痛的握紧了拳头,她果真是个不祥的人,若不是为了自己,一直以来恩爱有佳的钟灵又怎么会和孟玄澈起争执?
"是啊,还有赶路呢,再不走,等天黑了,我们还在锦官城外呢。"知道气氛不对,月敖聪明的接过话茬,催促着上路。
看着孟玄澈利落的上马,连看都不再看自己一眼,钟灵哀怨的坐上马车,而彦水水也放弃了骑马陪着她上了马车。
"师傅,玄澈他?"钟灵无力的抬起头,一贯神采飞扬的脸上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而镀上一层淡淡的哀愁,游离的目光顺着窗外看向笔直坐在马上的身影,黯然的眼中已泛出凄楚的泪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