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坐下吧。"月荆霄一手接过碗后,顺势将身旁伺候的慧贵妃拉坐在自己的身边,轻柔的握着她白皙的手。
错愕的看了一眼身旁这个月荛王朝最尊贵的男人,慧贵妃迟疑的沉默半晌后,这才开口道:"皇上有心事?"
月荆霄揉了揉额头,目光停留在案上的奏章上,"朕的一切都瞒不过爱妃的眼睛,听闻楼西公主和亲,六王爷和张将军都上表了奏章,希望朕可以将楼西公主嫁给他们。"
"六王爷和张将军皆为朝中的权贵,手握重兵,而且在朝中的关系盘根错节,这时都争抢着要迎娶楼西的公主,无非是了日后的争权夺利。"月荆霄感叹的叹息一声,"此时若不决定好,等到圣旨一下,再也无法更改了。"
"六王爷也年过五十了,而张将军府上妻妾成群,楼西公主这样嫁过去,怕是委屈了。"慧贵妃轻柔的回道,脸色诚挚,充满了对这个公主的关怀,从她的言语来看,只是一个女人天生的悲悯,丝毫没有牵扯到朝政。
听到她如此的回答,月荆霄目光清幽的一沉,自古以来,后宫的妃子都不能干政,看来慧贵妃甚是聪明,知道如何避开锋芒,从侧面来探自己的口风。
月荆霄依旧保持着刚刚的烦忧之态,只是瞬间心思早已经翻转了数回,"这些都是次要的,关键是这两方名誉上是臣子,不过手中都握有重权,稍有不慎,日后必成祸端。"
将月荆霄的矛盾的神色收进了眼中,慧贵妃知道他已经对自己放下了戒心,否则不会向自己谈论对六王爷和张将军的顾忌,由此看来,她可以近一步的行动了,慧贵妃犹豫片刻这才道。"臣妾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爱妃陪了朕也十多年了,有话尽管说。"月荆霄转过头来,静静的凝视眼前这张熟悉不过的容颜。
从她十六岁进宫,到如今也十多年了,是他把她由一个懵懂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成熟妩媚的妇人,尤其是在月敖的生母,也就是月荛王朝的皇后病死后,慧贵妃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自己的起居,也照顾着月敖和月也的一切琐事,宛如另一个母亲,纵然她比月敖和月也也大不了几岁。
"臣妾是想起了敖儿。"慧贵妃轻轻的叹息一声,担忧染上了剪水秋瞳。
"敖儿?"月荆霄不解的看向慧贵妃。
"是啊,敖儿想来也不小了,至今却未立一个妃子,而且敖儿心性雍懒,皇上何不趁此机会给敖儿定下个妃子,而且臣妾已见过了塔莎公主,温柔婉约,端庄娴熟,是难得一位佳人。"
月荆霄沉默的低着头,思索片刻后,果断的道:"好,就让敖儿迎娶楼西公主塔莎。这样六王爷和张将军也不能再也有什么说辞,也可以让敖儿收收性子,整日的往花街柳巷跑也不成体统!"
眸中精光闪烁,慧贵妃压抑着巨大的喜悦,片刻之后才恢复了常态,看来一切都拉开了帷幕,一切也再不九之后都将尘埃落定。
慧贵妃笑容款款的走出了上书房,回慧如宫的路途中,却瞥见拐角里月也等待的身影,看来也儿动情的程度比自己想象的还用深沉,慧贵妃暗自冷笑着,眼中冷如秋霜,随即走上前去,敛下心思展露出温柔的笑容,"也儿,专程在这里等着母妃吗?"
"父皇他怎么说?"将塔莎送回了秋栖院,月也本打算回寝宫,可心里却如针扎着一般,放不下,所以这才等候在这里。
"皇上已经答应下了,只是因为六王爷和张将军都请了奏章,希望可以迎娶塔莎公主,所以皇上决定暂时密而不宣,等到圣旨一下,他们纵然多有怨言,却也无可奈何,所以这其间,也儿还需要多忍耐些时日。"慧贵妃轻柔的回道,随即拍了拍月也的肩膀,"既然日后会是也儿的妃子,这些日子就多去秋栖院走动走动,背井离乡的来到月荛王朝,多少会有些不适应,也儿也应该多加的关心,照顾。"
笑容染上了脸上,月也眼中露出喜悦的光芒,"是,儿臣明白。"
水波浩瀚,波烟缈缈。
青山慢慢的退后,岸边的景致也一点点的模糊。
船微微的摇晃着,第一个不适应的竟是钟灵。
"我忘记了我晕船。"话一出口,钟灵飞一般的冲到船弦边,扶着船沿大吐特吐起来。
"灵儿,有没有好点?"孟玄澈一手捧着热茶,一手轻柔的拍在钟灵的背上希望她可以舒服一点。
终于将苦胆都给吐了出来,晕眩感才稍微的缓解,钟灵一手抹去头上的汗珠,虚弱的靠在孟玄澈怀里喘息,随即又拿起茶水漱了漱口,这才慢悠悠的说道,"玄澈,放心,还死不了,我都还没逼婚呢,哪有这么容易死。"
"你啊。"孟玄澈轻柔的将她额头被汗水沾住的发丝顺到了耳后,"少说话,休息一下。"
看着阳光下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月敖沉痛的逼开目光,战事一但爆发,要拆散多少个这样的有情人,而首当其冲的就是玄澈,这个月荛王朝的战神。
明白了月敖的叹息,彦少卿和彦水水凝视的目光也不由的低沉下来,惟有窝在孟玄澈怀抱里的中灵,依旧快乐的想着她的伟大的逼婚计划,浑然不曾察觉分别的时刻即将来临。
转眼,却已经是十多天之后,从锦官出发时,还是寒冬,如今却是枯枝透绿蕊,迎春绽娇颜。
遥遥的,雄伟而壮观的楼墙依稀可见,官道上的马蹄声忽然轻缓了下来,各人却有各人的愁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