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喜悦和微显惶惶不安的包围下,沉沉的睡了。
第二天起来,胸口仍然一阵恶心,好在那些侍女们我都打发出屋外,自行濑洗过,换好一身素净的衣裳,才唤人进来伺侯,吩咐上早餐。
这个时候得科学及营养全面了。要了清水白粥和煮鸡蛋,待吃完后又要了一碗牛奶。
敛起往日风风火火的蹦达劲,有所顾忌,在院内缓缓的四下散步,然后到布昆囚车前与他说笑好一大会,直到用过午餐后,才又回到床上午眠一两小时,待醒来依然是在花园中闲坐闲逛,或与布昆说笑打发时间。如此这般,过了几日。
我渐渐的有些习惯,虽然心急着盼望能早日回到骁努,但也明白非一踬而就便可达到的,心情跟着平稳下来,只安心的护养胎儿。
萧恒自那日后便极少出现。他曾经说过就我被大滋王王子比突鲁掌攉一事会还我一公道。我也渐渐的有些淡忘了。然而就在这一天,院里突然来了一位让我意想不到的客人。
昆秀!
他此时温文彬彬,谦逊恭敬,离我远远的十步远的距离便客气的揖了一礼:"在下慕然容,见过贵人。"
虽则那日他帮我解了围,但我对他仍无好感,想着他是骁努的子民,草原第一大美人樱落那的哥哥,危难之际却率先撇下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独自逃走,等到再见时,突又成了南齐的政客,他的身份这样扑塑迷离,让人不由心生警惕。
我淡淡的嗯了一声:"慕大人客气了。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会来了可有什么事?"心想他既然是骁努原民,却为何要奉萧恒为主?
慕然容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恭顺地道:"吾皇英明,之前贵人在西庭花园所受了的委屈,皇上已为您讨了一个公道。"
嗯?我眉毛挑了挑,脸部笼上一层不解。疑惑的看着他。
慕然容左右环视,对我身侧的侍女挥挥手,待到人都退下了,这才笑道:"原突比鲁王子行事蛮撞,犯了大错,已是削去了爵位,现正关在地牢里等侯判查呢。"
我一惊。对方贵为王室子裔,仅仅那一记耳光就将他下到地牢,这"公道!"也未免太过了吧?萧恒是怎么办到让大滋王这般乖乖听他的?他又为什么要这般做?
慕然容面上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显得一切皆了如胸:"皇上这次,可着实花了不少力气呢。"偷偷地瞄了我一眼,见我双目低垂,望着一枝凤迎花出了神。
"贵人万福大喜呀!"他突然声音提高一半。
我心怦怦的心,回过神来,赶紧拦住他的话道:"我被拘于禁,这喜从何来?"猛地想起一事:"难不成骁努与南齐开谈了?"
看来我的反应不是他所期盼的,慕然容面上掠过一抹失望的影子,很快又恢复正常:"这个,下官不曾听闻。"
"那现下两国战事如何?"
慕然容后退一步:"卑下一介文职,不可得知。"
我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不知大人司职可位?"
他显得有些尴尬:"慕然容幸蒙皇上垂爱,暂居禄仆之列。"
我哦了一声,难怪连大滋的王爷见着他都客客气气,原来是萧恒的心腹爱臣。能位列南齐六大禄仆之一,这人华才能力不容小觑。
他接着又说道:"下官不过荧火之烛,那能与贵人明珠光华相比,皇上对贵人更是..."
我侧过头来朝他微微一笑,打断他的话:"慕大人如此卓绝,骁努竟然不曾看到,真是可惜了。"
他轻咳了两声:"慕然容不敢欺瞒半点,在下祖上原为大周住民,后迁至南齐。因战事滋乱,辗转到了各国,个中情由,万千难说,请贵人恕罪。"
我心底哼了一声,不用说,他自然是由南齐安排到骁努的奸细了,只是他如何办到瞒过周遭的人,将身份掩成草原第一美人樱落娜的哥哥?或者,原来那樱落娜也是南齐的奸细?
我心狂跳,萧恒到底安插了多少人进骁努?乌蒙身侧会不会亦有奸细?
突然想起那日西庭花院里假山后那一抹俏丽熟悉的身影,我心顿时激荡恼怒起来,脸上仍然淡淡地:"慕大人现在兄妹已团聚,真是可喜可贺。以慕大人才能超卓,樱落娜小姐天容绝色,这以后的富贵那才是万福大喜呀!"
慕然容额上见微汗,神情显得有些不自然:"要让贵人见笑了。我与樱落娜..."
话没说完,空气中香风微起,衣佩珠链啷啷,一道莺莺之音,娇滴滴喊道:"落花贵人请见!"
慕然容一怔,面上闪过一抹怒意。我缓缓转身。
果然,是樱落娜!
她此时一身大滋衣着打扮,珠翠环绕,颈中一串拇指大的明珠项琏,在阳光下莹莹生辉,更衬显得脸如芙蓉,娇若鲜花。果然草原第一美人,绝色天下。
樱落娜面带笑容,落落大方,人没到我面前已是亲亲热热的朝我伸手:"果然是骁努太子妃娘娘在此。哎呀,奴家失礼了。"
走近前,却并不施礼,伸起柔夷执起我手:"乌鲁拓拔璃珠娘娘,咱们真是有缘,这会竟是重逢了。"
慕然容眼内闪过一抹怒意,瞪了她一眼:"来人呀..."
樱落娜娇声打断他的话:"大人是要唤那门前的禁卫吗?莫忘了,这是我大滋王朝的行宫!"
我心一动,看样子,他们两兄妹有些不和呢。
慕然容脸皮抽动几下,上前两步:"南齐慕然容,参见大滋落花夫人。"
樱落娜淡淡地嗯了一声:"慕大人,这里终是我大滋皇院内,所住是我大滋的贵客乌鲁拔璃珠娘娘,你既为国外使臣,又知得我二人的身份,再作留顿便是不妥了,回吧。"
说到最后一句,已是毫不客气的逐客。
慕然容敛下眼神,恭顺道:"是,如此下官告退,不扰两位贵人雅兴。"(未完待续)